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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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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她的定力就直接說嘛,還拐彎抹角說天書,「你要送我啥東西?」她警戒地問到,最好還是有點心理準備比較好,免得每次都被他搞得哭哭笑笑的,很崩潰耶! 「首飾,珠寶,發釵。」他一邊淡笑著,一邊回過頭來看她的表情,果然見到她越聽臉越綠…… 「我不要!我不要!好恐怖,你放開我,我不要!救命啊!」 「做什麼不要!」他是知道她不喜歡這些玩意,但是也不至於給他喊「救命吧」? 「我不要,太恐怖!你從來就沒送過一兩以上的東西給我,幹嗎突然要給我買那些東西,我不要,救命啊!你絕對有陰謀,我不要上當!」本來嘛,看看認識這麼久,他都送了些啥玩意,糖葫蘆,棉花糖,暖爐,驢子加蛋糕,這麼詭異的男朋友,突然和正常人一樣,說要送你首飾,珠寶,發釵,簡直是太嚇人了……阿門…… 「恐怖嗎?」他勾唇壞笑了一聲,突然豎起眉頭,板起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嚴肅地告訴她,「我就是要送你!」 「……我難道就沒有拒絕的權利麼……」這是在送人東西,還是在打劫啊,送東西的時候把皇子模式收回去不可以麼…… 「沒有!」他白了她一眼,駁回她的上訴,拖著人往珠寶首飾行走…… 於是乎,夏春耀就這樣被拖進了一家珠寶首飾行,對著一攤閃爍得要死的金銀珠寶流口水,女人就是這樣口是心非的,一邊嚷嚷著說啥不要,一見到珠寶首飾,口水都是自行分泌,根本不受控制的…… 既然有某個人強烈要求當一下冤大頭,來收買她的心,她也打定了主意,恭敬不如從命,大不了收了「報酬」,以身相許好了…… 結果當她叉著一頭亂七八糟,閃爍兮兮的東西跳到他面前,他只是涼涼地瞅了她兩眼,揚了揚手,丟出一字:「換……」 她撇了撇嘴角,她倒是也不喜歡這些金光閃閃的玩意,這都是剛剛店鋪老闆一個勁往她腦袋上叉。 於是,她甩開了一頭金光閃閃的釵子,卻又被老闆叉了一頭珠光寶器的玩意,然後將她丟到冤大頭面前…… 他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換。」 又換?那走大家閨秀路線…… 「換。」 還換?那走清秀佳人路線…… 「換。」 「……我說,你是不是沒帶夠銀票啊?」她詭異地轉了轉眼珠子,湊到他身邊小聲嘟囔,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 「何以見得?」他坐在廳堂的上座,抬了抬眼簾,還是不滿意她面前的造型,「換。」 「……」她抽動了一下嘴角,還換,她腦袋都被叉成蜂窩煤了!靠…… 「不好看。」他的實話實說讓一邊忙得滿頭大汗卻無功而返的老闆鬱悶不已,卻還是只能滿臉堆笑…… 「已經全部給試過了……沒有貨了。」老闆欲哭無淚地對著面前難伺候的主子解釋到。 「……那走吧。」他頓了頓,伸手將她頭上釵子扯了下來,看也不看一眼,隨意地一拋,準備走人…… 「……你該不會是在耍著我玩兒吧?」她捏了捏拳頭,靠,她本來還沒想要啥珠寶首飾的,被他一勾引,現在又什麼都沒拿到,心理嚴重不平衡…… 「你不適合釵子。」他拉著她走到門口,做出了一個中肯卻讓她非常想打人的結論……搞了半天,不是釵子的錯,是她這個人的錯啊,鄙視她沒有富貴命是吧,可惡……人家言情小說裡的男主角送起禮物來,一買就一打,根本不帶挑的,直接買回去了再挑,那多酷,哪像他,摳門也就算了,還說她不適合釵子,哼,要知道,女主角是沒有錯的,有錯也沒錯,這才是真理!NND! 算了,錢財乃身外之物,她還是繼續走識錢財為糞土的清高路線好了,她自我安慰了一把,看到街口賣糖葫蘆的小販子,嘴一饞,立刻就把釵子給忘了:「有零錢沒,我要吃糖葫蘆!」 她搖了搖他的手,他輕笑了一聲,丟了幾個銅板給她,她瞅了他一眼,對於他總是能隨時變出零錢,習慣了似地偷笑,咋咋呼呼地跑去買糖葫蘆,等她買好了糖葫蘆,轉過身來,卻不見他人,找了半天,才發現他又從那家珠寶行裡走出來…… 「你又進去做啥?」她一邊咬著糖葫蘆,一邊問他。 「幫你買糖葫蘆。」他拋下一句天書,踩著步子,往前走…… 她愣了愣,對於他的天書倒是見怪不怪,不過……哪有跑到珠寶店裡買糖葫蘆的……腦袋秀逗了…… 第二天,她的男朋友被康熙大人拖出了京城,臨走時,她強烈要求他寫信給她,要是一輩子沒收過一封情書,那人生就是太缺憾了,他點頭答應下來,一個多月後,她收到了這輩子的第一封情書,打開一看,只有四個大字…… 「安好,勿掛。」 ……靠,這算什麼破情書,所謂的情書,最起碼該是,一展開就寫上「親愛的春耀」,最後落款該是「你的胤禩」,這連最起碼的情書格式都沒有,算什麼啦,看樣子,她是必須讓他見識一下,啥叫「驚天地,泣鬼神」的情書了! 可結果,抓起毛筆,寫完醜不拉嘰的「親愛的」三個字,這才想起,他的那個名字,那叫一個難寫,簡直讓人吐血,估計他拿到這封信,也不會被她感動得死去活來,而是指著她那個狗趴字,笑趴在桌子上……面子上掛不住……還是算了…… 就在放棄寫情書的那一天,她卻收到一個好詭異的盒子,上面印著那家珠寶行的名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閉著眼,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用手去摸了摸盒子裡的東西,一串圓滾滾的珠子,冰涼涼的,硬邦邦的,細膩光滑,摸得她手指一陣滿足…… 微微睜了睜眼,一串嫣紅,撞進她的視線,拉起她心口一陣顫,她伸手將那對耳墜子從盒子裡拿出來,一串糖葫蘆似的小珠子串在一起,垂落下來,用手撥弄一下,還會跟著晃動,精緻的很,她不懂質地,不曉得是玉還是啥寶,只是覺得漂亮,只是覺得滿足,只是覺得想哭,她就說,他每次送的東西,殺傷力都太強了,非把她弄得需要深呼吸,吸鼻子,擦眼淚不可,她就說,他肯定有啥陰謀,他曉得什麼東西適合她,曉得她喜歡什麼東西,想要什麼東西……曉得她喜歡怎樣的相處模式…… 她將耳墜子掛在耳朵上,在鏡子面前晃動了一下腦袋,那串糖葫蘆跟著她搖晃,紅通通的,掛在她耳邊,她甚至還能聽到它們相互碰撞,發出來的清脆聲音,她對鏡子一陣傻笑過後,又蹲下身子,抱著膝蓋,偷偷地哭,還有幾個月……還有百來天……不久了,馬上就過去了……嗯,等他回來,她戴著這個去見他……這次一定要聽到他誇她好看,不過他肯定會挑起眉頭來,強調自己眼光好…… 她掛著糖葫蘆耳墜子,等著時間過去,他回來的那一天,她在他面前晃了一天的腦袋,晃得她自己腦袋都暈了,晃得他把她的腦袋扣牢了他手掌間,往他懷裡塞才讓她停下來,然後,她又聽到他超級可愛的心跳聲,小鹿亂撞的可愛,然後,他沒有問她有沒有打噴嚏,這個問題,似乎顯得有點多此一舉了,如果有一天,她站在他面前,也打出噴嚏來,她就成噴嚏魔了…… 她以為日子就該如此這樣過下去,所以,她忽略掉他在十四離京後的忙碌,也跟著忽略了九爺的不見人影,甚至幾次幫弘暉送祭品時,四爺府的下人也有些怪怪的,他不願意讓她知曉許多事情,她也心甘情願被隔在外頭,打她的哈欠,她的世界,抬起頭,看到的永遠是一片清空萬里……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大人逝世,當時的她正窩在她自己的小房間裡,只別人說整個北京城戒嚴,不能隨便出門,她咬了咬唇,已經有些時日沒有見到他了,就連九爺也老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聽到這個消息,她下意識地摩挲出幾年前,被人丟進手裡的荷包,她皺了皺眉頭,將它捏緊了些,輕笑了一聲,她的願望還來不及說出口,兌現的人已經徹底睡著了……她始終把這荷包壓在抽屜裡,沒敢拿出來,也沒敢仔細端詳,當她知道它是康熙大人的東西,總覺得,這東西不該在她身上,皇帝嘛,總是壓得人抬不起頭來…… 如今,她咽下一口唾沫,那荷包裡一直擱著一塊硬硬的東西,她一直不敢瞧,怕是啥惹來殺身之禍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拆開了封口,瞄了一眼裡面的東西……咬了咬唇,又將封口拉緊了起來…… 康熙大人終究是康熙大人……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康熙帝皇四子胤禛即皇帝位,年號雍正,一句話的概括,幾個字的勾勒,結束了北京城的戒嚴,平息了一些夾雜在空氣裡,快要翻湧出的張揚跋扈,幾百年後,變成正楷字體,黑糊糊的,一筆一畫地嵌在歷史書上,撒發著淡淡的油墨香,也曾被她夏春耀拿在手裡,隨便翻兩頁,塞進書包裡,不到考試前,絕對不拿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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