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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她看了一眼面前明擺著「一夜風流」後,還亂七八糟的床鋪,決定暫且不做任何評價,先消滅犯罪證據,恢復大家道貌岸然,衣冠禽獸的清純形象再說,於是,她立刻將需要全套更換的床單被套一把從床上抱起來,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被子又厚又重,她騰不出手,只得抬起一隻腳勾開了門,跨過門檻準備向井邊走去……

  剛出門,還沒走兩步,卻被一件絲絲薄薄的小肚兜截住了視線,她手裡抱著被子,頭開始機械地往旁邊挪動,瞥見自家傾國傾城,笑得毫無芥蒂的男朋友手裡拿著一個這輩子都輪不到他穿的衣物--「肚兜」,阿門……這算什麼破歷史,更正一下前面的破爛評價,他皇十四阿哥也就是個嫉妒人家戀愛談的一帆風順,臨走前還有惡整她一下的死傢伙啦!而她的男朋友……

  「你的?」他伸出一指,勾著那件隨風而飄的罪惡肚兜,放出兩個音節,仿佛真的只是做一下「失物認領」……

  「不不不,你弄錯了,我和這件肚兜一點也不熟,一點也不熟,我不認識它!」死十四,她家男朋友累死累活,感冒發燒,被自己親爹搬來搬去,回了朝堂就幫他拿兵權,他他他他就這麼感激他家親親八哥嗎?拿個肚兜來當謝禮?阿門!

  「是麼?」他涼涼地挑了挑眉,「尺碼倒是有點過分的合適呢。嗯?」

  「……」她就不該讓他知道自己的尺碼……

  「好似,我在哪裡見過?」他的眉頭越挑越高……

  「……」她前幾天就不該在他面前秀她那件珍藏品……

  「這樣吧,」他好心地提出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意見,「是不是你的,穿來試試就知道了。」

  「不……不要吧……我還要洗被子耶……」她才要消滅犯罪證據,他又來挑起她的犯罪動機,勾引她一起「作案」,這樣不太好吧……

  「哼,喜歡洗,我保證你有洗不完的被子。」皇子大人冷笑一聲,伸手拖人進門……拽的還是後衣領子……

  「……」她什麼時候說過她喜歡洗被子了,現在做出決定性的歷史評價,康熙大人的八皇子是個喜歡用天書說流氓話的傢伙!可惡!

  「砰」房門被甩上了,還是很用力的那種,這下她死定了……

  話說,十四阿哥甩著他長辮子,拖著一條不知道幾萬人大軍的長尾巴出了北京城,夏春耀被奸人陷害,趴在床上「試」肚兜,結果,「試穿」完畢,發現那肚兜根本不是她的,尺碼明顯不符,她汗流浹背地在床上翻了一個白眼,這才想起,這件肚兜,當時是為了春桃買的,她就說,為啥在她身上就變得鬆鬆垮垮,明顯把她的小巧可愛,徹底變成了洗衣板,可這幫她試穿的人,卻不分黑白,不辯是非,也不管她多委屈冤枉,逕自一「試」到底,不達目的卻不甘休,結果,他滿意了,衣服一穿,長辮一甩,繼續衣冠禽獸,可憐她洗被子,洗得欲哭無淚……

  結果,肚兜事件由於他用刑得當,外加她認錯態度良好,畫了押,結了案,可這奸人出了京卻絲毫不安省,經常搞幾個幾百里加急丟回來,又是糧草又是軍機的,害得她男朋友八皇子同志,飯剛塞進嘴巴裡,又急忙丟筷子,拆開信一看,又是豎眉頭,又是抿嘴唇,那副亂魅惑的模樣,搞得她幾次不知道是該吃桌上的菜,還是四爪全開,撲倒對面的人,不過,為了人生安全,她一般都選擇前套動作,因為,一般他一擺出這副德行,下一個動作,絕對是起身,走人,趴在那張只幹正經事的書桌前,一個勁地亂寫,如果這時候,她選擇四爪一開,一般只有兩個下場,一是,撲個大空,栽在地板上半天爬不起來,二是,直接被他抽飛到那張不幹正經事的床上去,一個人咬被子睡大覺……

  所以,她有足夠的證據懷疑十四根本是故意的,TNND……害她沒被子可洗!

  她以為這就已經夠悲慘了,結果遠在西北的十四同志卻用行動告訴她,不是這麼回事,不知啥時候開始,八爺府前的轎子又開始絡繹不絕起來,就好似他和康熙大人之間的種種不存在了似的,一群群穿著朝服的人又開始進進出出,一開始倒也還好,他談他的國家大事,她查她的帳目,做她的家院小事,他差人在前庭開了個新書房,一般議事就直接奔那兒,而她霸佔這間書房,打起算盤來,也心安理德……

  每次,傍晚回來,她幫他更衣,都見他用眼角淡淡一瞄她攤在桌上的帳目,然後,輕笑一聲,說她又要便宜了哪家店鋪了,嚇得她又把帳目重新查一遍,要說他這個人,極度缺少助人為樂的傳統美德,瞧見她帳目一堆錯,也不知道幫她提點提點,好讓她少挨點泰管家的訓,每次都只是笑,非讓她自己趴在茶几上,苦思冥想,抓著算盤狂打,害她做夢都在「三下五除二」,結果從床上除醒了,卻見他還在桌前豎著毛筆奮筆疾書……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趴在床上,咬著枕頭,偷瞧他,其實,她也沒有他想像的那麼怕他的阿哥模式啦,他處理國家大事時的表情,又是皺眉頭,又是安心,又是冷笑,又是搖頭,亂性感一把的,可他卻好似怕她瞧見,故意找她茬,怕她無聊,總找事情給她做,又是算帳目,又是洗衣服,難道她這個人就這麼沒信譽度可言麼?不就是逃跑了一次麼,至於給他這麼大後遺症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說了大話,給老天爺不小心聽見了,沒幾天,她拿著下人不小心擱到書房裡去的信,準備給他送去議事廳,一跨進門,就看見他正和不知啥大人在商議事情,手裡端著正要啄飲的茶,不同他每次在書房裡喝的白開水,見她來了,淡然地擱下了手裡的茶碗,起身走到她身邊,她咬了咬唇,把信遞給他,本想同他「哈啦」兩句,卻見那位嚴肅狀的大人正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除卻丫頭下人,一般女眷是不見客的,而她這個下人丫頭似乎顯得有些太不懂禮數了,她被這一瞅,渾身泛起一陣惡寒,差點條件反射,膝蓋打軟,跪下去,垂首,卻見他不流痕跡地挪了挪腳步,擋在她面前,她抬起腦袋,想瞧他一眼,結果,視線剛移到他胸口,就全體砸了下去,再也抬不起來,抓了抓腦袋,宣告說大話失敗,立刻閃了人……

  結果,皇子大人對她怠慢自家男朋友的態度不滿意,當天晚上,就被大刑伺候了一番,第二天,她累得直打瞌睡,才記起,今天是要給泰管家報帳的日子,於是,她牽著驢子趕回九爺府,撐著使用過度的腰杆子,剛進帳房大門,就被泰管家飛來一本厚厚的帳目,砸中了腦袋,她幾乎不可思議地抬頭望向泰管家,自從知道她是八皇子大人的馬子以後,頂多就是罵罵她,還沒在她腦袋上動過土耶,對於泰管家這座風向標,他有任何動作,都代表局勢有詭異發展的趨勢……

  「九爺讓我捎話給你,不做完這月的帳,哪也不准去!」

  「……不是吧?可是我……」她很忙耶,還要回去給男朋友做飯,更衣,洗被子耶,她不在,他怎麼處理國家大事啦,一邊拿毛筆,一邊穿衣服,還要端茶倒水,重要的是洗腳水怎麼辦?她家男朋友潔癖的厲害,聽下人說,她不在的時候,都是他自己DIY,穿衣服,穿鞋子,扣扣子,還沒讓她以外的人染指過他的胸口呢,她不在,萬一他不爽,衣冠不整跑去上朝,很危險耶……

  「這是九爺的意思,你要不服,你同九爺說去!」

  「……」靠,她和九爺根本溝通不能嘛,拿BOSS壓她,算他狠,不過等她的親親男友來領人了,看他還敢不敢囂張,還不是立刻變成和她一樣端茶倒水的小角色,哼,她就勉強做一回被扣壓在娘家的小媳婦,等著相公華麗接人好了!

  於是乎,不知是碰巧還是刻意,夏春耀被暫時扣壓在了娘家,她本來覺得沒啥,結果一進房間,才發現有個很大的問題,必須得到解決,時至夏初,熱氣開始把汗給逼出來了,可是抽屜一拉,裡面全是空蕩蕩的,這才想起,她的衣服全部被她一點點搬走,塞進某皇子書房的櫃子裡了,霸佔掉他一半他放衣服的空間,她還噁心兮兮地把自己的肚兜開闢了一個小櫃子擺得心滿意足,擺得他直翻白眼……

  她用慣的梳子丟在他書房裡,她不要梳粧檯,一面鏡子,一個放些簡單頭飾的盒子就把她全副家當給囊括完畢,擱在他差人搬來的梳粧檯上,結果,沒啥首飾往上擱,卻成了堆零嘴的地方,誰讓它離床頭最近,她就喜歡爬在床上吃東西,吃得不亦樂乎,這樣想來,她剛買的零嘴也一併擱在他房裡,沒帶來,這個房間裡,如今啥也沒有,空蕩蕩的只剩她一個人杵在這兒……

  她開了門,去向春桃借了幾見杉子,卻看見她一臉調笑地問她:「是不是被休了?」

  「你這德行都沒被休,我這麼賢慧,他幹嗎休我!」她一邊接過杉子,一邊反擊……

  「你賢慧?哈!別笑死人了,我和你住一塊那麼久,你那點底細我還不曉得?」春桃一邊笑,一邊聳聳肩,「想是人家也受不了同你住一塊,終於把你掃地出門了,你說你,女人不像女人,胭脂水粉的,啥也沒有,衣服換來換去,結果就穿擱在最外面那幾件,多伸手拿一下都覺得麻煩,天天躺在床上啃零嘴,半夜還喜歡嚷嚷夢話,鞋子老是一上床就踢的老遠,夏天還喜歡打著赤腳亂跑,冬天窩在被窩裡,狠不得吃飯都在床上解決了……」

  「……這些是缺點嗎?不……不是吧?」

  「你覺得是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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