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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他拍了拍她不正經的腦袋,非常純良地告訴她,他是肚子餓了,要吃飯,而不是吃×藥。

  她嘟了嘟嘴巴,肚子餓了她可以幫他解決,那別的地方餓了,也順便解決一下嘛……瞥了一眼他身後的那匹棗紅色的馬,這才意識到他還騎了馬來,難道他才剛進城?

  「上來!」他俐落地翻身上馬,然後伸出一隻手來拉她。

  她看了一眼這匹高頭大馬,它明顯不爽地對著她噴了兩口氣,貌似對她剛剛調戲它主人的行為很是不滿。她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八爺:「我……我……我走路去行嗎?」她對這種交通工具實在沒什麼好感,就算來了清朝,她也不打算嘗試這種驚險的交通工具。

  他丟給她一個好燦爛的微笑,挑了挑眉頭,也不同她囉唆,拉起馬韁繩,高驚險度地俯下身,一把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趁她還沒反應過來,一夾馬肚子,跑了起來……

  「媽媽咪啊!」她側坐在馬上,還來不及去想自己剛剛比馬戲團還聳動的演出,就感到一陣顛簸,兩隻手只好使勁地摟著佳人的腰,不過卻完全沒有了吃豆腐的心情。看著路面快速地掠過她的視線,她的牙齒直打戰,「超速了……超速了……八爺……不要虐待動物啊,嗚……」就算沒有交通警察也不要這樣囂張嘛……

  就在她幾乎廢了半條命,疲軟地靠在身後的胸口上的時候,她重新看到了生命的希望,八爺家的門口終於出現在眼前了……一到八爺家的門口,她也立刻警戒起來,小心翼翼地往四爺家的門口看去——她還沒忘記,弘暉那個小鬼惡毒的招數,說要橫在她和八爺中間,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胤祀正要翻身下馬,卻見一個小太監從四爺府裡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差點兒栽了個跟頭,見著了他,一甩馬蹄袖,跪了下來:「八爺吉祥!」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監,俐落地翻身下了馬背:「起吧,怎麼慌慌張張的?」

  「回八爺的話,奴才家的少主子暈過去了,四爺遣奴才進宮去請御醫來!」小太監一邊回著話,一邊點著頭。

  「弘暉病了?」胤祀皺了皺眉頭,看向慌亂地要從馬上跳下來的春耀,將她從馬背上接了下來。

  「回八爺的話,前些日子還好好的,經常出去玩,可在家待了幾日就開始咳上了,也不知怎的,躺下去就起不來身,這幾日更是病得暈乎乎的,這回兒怎麼叫也叫不醒,四爺急了,就差奴才去請御醫……」

  「你快去辦差!」八阿哥一揚手,吩咐了下去。

  「喳!」

  她咬了咬下唇,死皺起眉頭,她就覺得不對勁,這幾個月太安靜了,平時隔個幾日,他便按捺不住跑來找她,這回兒卻安靜了幾個月,她忙著照顧小格格也沒注意,卻沒想到……

  她向一邊的四爺府深望了一眼,再回過頭來看著若有所思的他……

  弘暉……不會有事吧……

  愛新覺羅?弘暉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個月,直接用「暈」的度過了康熙四十三年,奔進四十四年。期間燒得迷迷糊糊,完全找不著北,嘴巴裡念念有詞,卻不是悲天憫人的「阿瑪、額娘、嫖姐姐、八叔」,而是「糖葫蘆,棉花糖,生日蛋糕,蛋炒飯」。搞得本來氣氛沉重的眾人一陣無語,大概,這就傳說中的病得一塌糊塗吧……

  四阿哥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是該高興自己的兒子還有意識,還是難過自己這個做爹還不如零嘴;四福晉摘下手帕按了按還帶淚的眼角,抓著站在一邊的夏春耀的手一陣搖晃,嘴裡還是那句老話——「我家兒子就拜託你了」;夏春耀呆呆地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八爺,後者握著手,放在唇邊輕咳了一下,眼神向她瞟了瞟,只顯示了一下精神上的支持……

  御醫留下了藥方,丟下一句什麼「先天不足,後天藥補」,捧著自己的腦袋,戰戰兢兢地從四爺冷眼下華麗閃人,而她卻因為小傢伙病得一塌糊塗被再次出借四爺府,還是由八爺去九爺府給幫忙打了個「借條」。而那個完全不講人權,只講兄弟義氣的九爺,竟然什麼話也沒有,只是頓了頓,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哼了幾聲,丟出一句:「八哥若要,就借去好了。」把她給打發了,呵呵呵呵,乾笑兩聲,她還真是沒什麼存在感啊。就這樣被他們兄弟借來送去的,TNND……

  什麼叫前門拒狼,後門引虎,什麼叫再出龍潭,又入虎穴,看看她夏春耀的處境吧!才脫離小猴子的尿布攻擊,又跌進死小孩的藥罐子裡,好吧,她承認,她有一點小感動,死孩子病得不省人事,六親不認爹娘不甩的,也還知道她夏春耀的好處,只是……他是不是有點記歪了,把她的人給忘了,淨記那些吃的……真是……TNND……

  而小鬼完全不能體會她的心情,不分晝夜地提醒她是個沒有存在感的人。

  「唔……天上有雲……好大的棉花糖……唔……我要棉花糖……嫖姐姐,你給我買……」看看,總算出現她的名字了,但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阿瑪……阿瑪……唔,我也要『美女脫衣』,阿瑪……唔……你不要和弘暉搶,你已經有好多美女了……」

  當然,受刺激的不只是她一個人,瞥了一眼已經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去面對自己寶貝兒子的四爺,她突然同情起雍正大人來。阿門……可以拉著雍正大人陪自己鬱悶,真是民主性的一次標誌性體驗……

  於是,愛新覺羅?弘暉就這樣考驗完所有人的忍耐力後,在三個月的某個清晨,伸了一個大懶腰,打了一個大阿嚏,起床了……

  剛端著藥碗走進門的夏春耀愣得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指著他抖了個半天。老天,不要怪她,她突然嚴重地有種被人給耍了的感覺,該不會這個小鬼只是碰上冬天隨便冬個眠而已,現在春天來了,他發春的時刻也到了吧。

  看著那張紅得像熟透的番茄的小臉,哪裡像大病初愈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只是提前做了一把男生發育時必要的十八禁春夢呢……

  聽到騷動聲,一直注意著這房間動靜的四爺和四福晉立刻就閃進來了,只見寶貝兒子朝他們咧了一張超大的笑臉,歪著腦袋,裝可愛:「阿瑪,額娘,兒子給你們請安了!」

  靠,坐在床上請安,真是超大的譜,但誰也沒空注意這個譜。四福晉壓了壓剛要滾出來的眼淚,欣喜地一把把小娃娃攬進了懷裡,四阿哥也松了一口氣,彎身拿手貼了貼他還是有些微燙的額頭,將沒蓋好的棉被給小娃娃壓了上去。

  「阿瑪,額娘,兒子好想你哦!」死小孩一把抓住四福晉的手,開始灌迷魂湯,卻向著站在門邊,朝他比拳頭的夏春耀猛眨眼睛。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四福晉用手捋了捋小娃娃有些散開的頭髮。

  「阿瑪,兒子有夢到你哦!」小娃娃繼續不要臉地獻媚。

  「倒是難為你有這孝心了!」四阿哥抽動了一下嘴角,鬱悶地瞥了小娃娃一眼,他夢到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大家心照不宣……

  小娃娃吐了吐舌頭,嘿嘿,夢是的確夢到了嘛,只是不巧,夢的不是時候而已。瞥了一眼站在一邊,已經接受了他轉醒這個殘酷現實的夏春耀,拉起還有點啞的小嗓門:「喂,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麼,沒聽見我的肚子在叫嗎?」

  「……」死小鬼,竟然剛醒就開始作威作福,把她本來還有點慶倖的欣喜一下子消滅得一乾二淨,連渣都沒剩下。

  「等等!」四福晉叫住轉身正要出門弄吃食的夏春耀,拉了拉四阿哥的衣角,「這丫頭也算盡心盡力了,爺看著給賞點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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