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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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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煜沉吟著說:「沒……沒有。」 寒芳取笑道:「那為何臉紅?」捂著嘴輕笑了一陣,「說正經的,你真的該娶妻了。」她明白秦煜的心思,不想誤了他一生。 秦煜吞吞吐吐說道:「臣……臣已經娶過了。」 「娶過了?」寒芳詫異地道,「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娶了也沒有說一聲?哪天帶過來瞧瞧?」 秦煜一愣,低頭思索了半晌,咬了咬嘴唇道:「娘娘還記得您對臣說過的那句話嗎?」 寒芳笑問:「我說了那麼多,是哪一句?」 「曾經……」秦煜剛要說話,寒芳猛地一陣幹嘔,秦煜忙把銅盆端過來。立在殿外的宮女忙進來侍候。 寒芳幹嘔了好一陣才止住,接過宮女呈上的漱口水漱了漱口,揮手示意宮女退下,虛弱地靠在枕上問:「你剛才說什麼?」 「沒……沒什麼!」秦煜吞吞吐吐,×言又止。 寒芳笑笑,剛想再問,抬頭看見嬴政春風滿面地走了進來。 秦煜看見嬴政走進來,忙起身跪地行禮。 嬴政一面示意秦煜免禮一邊問寒芳:「今天可好些?」 寒芳微笑著點點頭。 秦煜輕輕地躬身退下。 嬴政在榻邊坐下,細細看她的臉色,見她烏黑的秀發散散地挽在一起,香腮微紅,更是有著一番慵懶嬌羞的神態,不禁說道:「每次看見你,都讓我銷魂。」輕輕撫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低頭在她的香腮上親了一下,親昵地說,「想我了沒有?我可是想你了,今天還吐得厲害?」 寒芳順勢依在他身上:「好多了,可能快要過去了吧,沒想到生個孩子這麼辛苦。」 嬴政輕輕拍著她,邊哄邊問:「想吃什麼?我命人給你做。」 寒芳微微搖頭。 嬴政一笑:「上林苑現在已經修好了,如果你覺得身子還受用,我們去看看?」 寒芳直起身伸了個懶腰:「好。我也想出去走走了,天天躺得快要生銹了!更何況能有你陪的時間不多呢!」 上林苑經過幾年的修葺,湖山樓閣,規模已經相當宏大。 苑內挖了五個人工湖,湖水是引自渭河的活水。湖與湖之間,由彎彎曲曲的長溪相連,青石築成湖邊的斜岸,五色石砌成長溪的水底。 在這五湖三山中修著四座別院。每個別院根據景致特點分為春、夏、秋、冬。院內亭臺樓閣、錯落有致。花園內散養著仙鶴、錦雞,更顯得院內幽靜休閒。 內侍在岸邊鋪下了錦墊。二人在湖邊坐下,飽覽著湖光山色。 暖融融的太陽曬得寒芳臉燙燙的,她陶醉地躺在他的懷抱裡。 嬴政隨手梳理著她的秀髮,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芳,我想送給我們的孩子一份禮物。」 「什麼禮物?」 「韓王不是殺了你的父母嗎?我要為你報仇,滅了韓國。然後……由韓國攻打楚國和趙、魏等國,等到孩子出生的時候,這幾國已經是我們的領土。」 寒芳一愣道:「那些陳年舊事,我早已不記得了,更不會放在心上。」又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的心願是統一天下,我不攔你,可是你不要說是給我報仇,更不要說是送給孩子的禮物,我可不想我的孩子還沒出來就一身血腥。」 嬴政端詳著她的臉龐,認真地說道:「我要攻打韓國怕你不同意呢,你不是韓國人嗎?」 「你攻打韓國和我沒有關係?」寒芳把玩著嬴政腰上的玉飾漫不經心地說。 嬴政微微一笑,在她耳邊親昵地道:「那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頓了一下補充道,「我要是攻打其他國家,必須要取道韓國……」 「我明白統一天下是你的心願,但是我不想參與……」寒芳想起戰爭的殘酷,有些不忍。 嬴政穩重地點點頭,輕輕揉了揉被寒芳壓麻的腿:「可是我要先滅了韓國這個障礙,我要考慮你的感受。 寒芳摟著嬴政的脖子甜甜地一笑:「我既然是你的人了,我當然支持你,你不用顧忌我。」 嬴政輕吻著她說:「芳你真好,我要讓史官記下你的功勞。」 寒芳咯咯笑著說:「不要記我,我只願做你背後的女人。」 嬴政固執地說:「不,我要讓你和我一起傲視天下。你藏在深宮不為人知太可惜!」 寒芳也沒再堅持,思索片刻正容道:「蚊子,現在秦國有『暴秦』和『虎狼之國』之稱,這一點你必須要好好考慮一下,韓非主張法制治國沒有錯,可是苛政和沉重的徭役會讓民不聊生,這樣你即使統一了天下,又能坐得了江山多久?」 嬴政慎重地點點頭:「芳,你說的我都會記下,認真考慮。」又審視了她片刻,「你的腦袋裡究竟都裝了些什麼?總是語出驚人!」 「我可是不是靠美色吸引你,這是你說的,我是靠智慧。」寒芳掩口輕笑。 嬴政在她紅彤彤的香腮上吻了一口:「對呀對呀,你說得對!」 「哎喲!」寒芳突然輕呼一聲。 「怎麼了?」嬴政關心地問。 「他動了。」寒芳摸著自己的肚子。 「真的?我聽聽!」嬴政趴在她的肚子上,興奮地說,「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我要做父親了,好高興!」 寒芳嗔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做父親。」 嬴政搖頭道:「不,以前不一樣,以前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欣喜和希望。我覺得這次才真的是我們的孩子要出生了。」 「還早呢,現在才四個月。」寒芳輕輕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享受著即將做母親的幸福和喜悅。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我們的兒子長什麼樣子了。」 「你怎麼確定是個兒子,萬一是個女兒怎麼辦?」 「女兒我也喜歡。要是個兒子就像我,要是個女兒就像你,好不好?」嬴政掩飾不住的興奮。 「看你樂的!」寒芳忍不住笑了。 「哎呀!他動了!」嬴政摸著貼在寒芳肚子上的臉,喜道,「你感覺到了嗎?他動了,他是不是在踢我!」 寒芳撲哧一笑:「誰讓你壓到他了!」 嬴政撫摸著她的小腹愛憐地說:「你敢踢我,等你出來了,打你的屁股!」 二人摟在一起輕輕地笑。 一個內侍過來稟報:「啟奏大王,騎射蒙武有要事求見。」 嬴政略一皺眉,低頭沉思。 「你去吧,蒙武大老遠跑到這裡來求見,一定是有要事。」 嬴政略一點頭,起身離去。 寒芳看著嬴政的身影消失在堤岸盡頭,吩咐一個內侍:「去把我的築拿過來。」 不一會兒內侍把築捧了過來。 寒芳接過築,輕輕撫了撫微微隆起的腹部,準備進行自己的胎教。 丁丁冬冬的築聲響起,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和清脆的築聲一起合唱。 嬴政過了許久也沒有回來,寒芳坐得渾身酸痛。 寒芳離開湖邊,沿著曲折迂回的幽徑緩緩走著,呼吸著百花盛開的芬芳,抬頭看見嬴政背著手立在柳樹下,陰沉著臉,似在沉思。 蒙武肅立在一邊。 嬴政聽見腳步聲,側過臉看到寒芳過來,命令蒙武:「你先退下吧。」 「是。」蒙武叩頭告退。 「你為何來了?」嬴政快步迎了上去,臉上已掛滿了笑容。 寒芳問道:「蚊子,出什麼事了?」 嬴政握住她的手笑笑,漫不經心地說:「沒事!」 寒芳反握住嬴政的手:「你瞞不了我,你有心事。」 嬴政沒有言語,只是扶著寒芳往景明院走去。 寒芳幽幽道:「蚊子,我知道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只是在有些時候我或許可以做個最佳聽眾,聽你說說心中的苦悶,發洩一下也好。」 嬴政把她攬在懷裡感激地道:「芳,今生遇你,何其幸也?」 晚膳過後,宮禁寂靜,月光如水,花影樹陰,參差庭院。 寒芳抱著築,輕輕敲著,婉轉悠揚,令人意遠。嬴政坐在一邊,每聽到動情時二人便相視一笑,宛似神仙眷侶。 一曲終了,嬴政邁步到寒芳身邊輕輕坐下:「芳,聽你擊築,似乎所有的煩惱都沒有了。」 「如果你喜歡聽,我以後天天擊給你聽。」 「好。」嬴政拉著她的手緊緊握著,又看了看計時沙漏,體貼地說,「時辰不早了,你先休息,我還有奏簡要批閱。」 半夜,寒芳醒來,看看空蕩蕩的床榻,輕輕坐起來,拉了件披風披在肩上,出了大殿。 偏殿內燈火輝煌,嬴政坐在燈下認真批閱奏簡。 寒芳走了進去:「這麼晚了,為何還不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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