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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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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芳垂下眼瞼,深吸一口氣對秦煜說:「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是!」秦煜躬身答道。眼神中卻隱隱有著些許不滿。 寒芳打量他一眼,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什麼,她取下身上的錦囊遞給他:「你幫我收著吧,我想……我以後不會再經常看它了。」 秦煜知道錦囊內是她視為珍寶的玉簪和竹簡。一愣,抬眼望了一下見她目光誠摯,忙雙手接過錦囊,躬身道:「是,末將遵命。」 寒芳把錦囊交在秦煜手裡,轉身快步離去,快速出了豆坊的大門。 秦煜急忙跟在身後,臉上有了一些笑意。 咸陽城的大街上,街口圍了一堆人。 寒芳原本就愛看熱鬧,遂叫道:「停車!」站在馬車上伸著腦袋張望了一陣,從馬車跳下來往人群擠去,好奇地想要看個究竟。 秦煜忙帶著侍衛,跟在身邊分開人群。 人群中。幾個貴族子弟正不懷好意地圍著一個中年人奚落他。中年人急得想反駁,可是面對幾個伶牙俐齒的年輕人越是著急越說不出話來,漲得滿臉通紅。 「你一個臣國的人還想在這裡賣弄,別想了。」一個年輕人嘲諷地說。 其他幾個貴族子弟哈哈怪笑。 中年人懷裡抱著一堆書簡,臉色難看,就×離去。 一個公子哥伸手一攔:「你是臣國的人,見了我們就該行人臣之禮。大家說對不對?」 「對!」眾人跟著起哄,接著是一陣哄笑。 寒芳已看出了名堂,幾個貴族子弟在欺負外鄉人。 中年人氣得臉色煞白,不願理會,×強行離開。一個貴族子弟伸手一推,另一個人伸腿一絆,中年人跌倒在地上,懷裡的書簡散落了一地,異常狼狽。 周圍的人更是爆發出哄堂大笑。 一卷竹簡滾落在寒芳腳下,她彎腰拾起來一看《說難》。心中一動:莫非此人是他? 「都住手!」寒芳朗聲喝道。 幾個貴族子弟回頭一看,有人在婚典上見過寒芳,一驚,躬身退在一邊,不敢出聲。 眾人一看幾個貴族子弟對寒芳畢恭畢敬,也都默不作聲地看著。 「你沒事吧?」寒芳走到近前蹲在中年人身邊問。 中年人搖搖頭,慌亂地爬起來,只顧低著頭去收拾散落一地的書簡。 秦煜率隨從幫忙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竹簡。 寒芳試探著問:「請問——你可是叫韓非?」 中年人抬頭看了寒芳一眼,愣住了,直直看著她,呆呆地站起身來。 「大膽,你敢這樣……」一個貴族子弟剛要喝斥,看到寒芳掃過來若無其事卻無可抗拒的目光,又把話咽了回去,縮頭退到一邊。 「請問你是韓非嗎?」寒芳再次詢問。 中年人茫然點點頭,侃侃道:「敝人韓國韓非。」 「韓非,你真的是韓非!」寒芳開心地笑了。她沒想到自己能見到法家學術的代表人——大思想家韓非。 秦煜把散落的書簡拾起來交到韓非手裡。 韓非抱過書簡,仍目不轉睛地盯著寒芳。 寒芳納悶地朝自己身上看看,沒覺得有何不妥。微微一笑,大方的邀請:「我久仰先生大名,十分欽佩,我們可以聊聊嗎?」 韓非木然點頭。 寒芳四下看看,旁邊正好有一個酒樓:「先生請至酒樓一敘。」 韓非抱著書簡略一猶豫,邁步進了酒樓。 寒芳眼角餘光看到幾個貴族子弟交頭接耳不知道他們在偷偷議論些什麼。她轉過身走到幾人面前,抱著手臂笑眯眯地問:「你們在說什麼,也讓我聽聽?好嗎?」目光中充滿挑釁。 幾個人立刻閉住了嘴,低著頭不住偷眼瞅著她。 寒芳笑眯眯地說:「你們聽著,韓非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朋友,要是再有人欺負他就是欺負我。要是讓我聽到有誰在背後胡說八道——秦煜!把他的舌頭給我割下來下酒!」最後一句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八度,嚇得幾個貴族子弟渾身一哆嗦。 「是,末將尊令。」秦煜躬身答道。 哼!只有你們會仗勢欺人?我也會!寒芳想著一撇嘴,扔下面面相覷的貴族子弟,大搖大擺地進了酒樓。 雅致的包間。 寒芳面對面席地而坐,再次打量韓非。 韓非四十歲許,個子不高,樣貌清臒,人也清瘦,一對長目閃動著智慧的光芒。方方的臉上最醒目的是他的一子胡。看五官就知道他是一個說話不會拐彎的人。 寒芳細看,見他細長的眼睛裡全是落寞。 「先生似乎滿腹心事?」寒芳抬手為韓非添些酒水。 韓非忙長跪起身謝禮。待寒芳放下酒壺,歎口氣說道:「我來咸陽已月餘,一直沒有得到大王的召見。」 寒芳手微微停頓:「大王會召見你的。」 韓非一愣,心道為何她會如此肯定?又一想剛才的那些人對她的神態,囁嚅著問:「請問,你是……」 寒芳微微一笑,轉而道:「我看過先生的一些著作,很是佩服。」 韓非苦笑:「都是一些無人問津的言論。」 「先生的文章,都會成為後世不朽的著作。先生集法家之大成。把商鞅的「法」,申不害的「術」,慎到的「勢」等思想溶為一體。並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實屬難得。」寒芳娓娓道來。 韓非雙目一亮,頗有遇到知音的感覺。再次認真審視寒芳,暗自猜測她究竟是何人。 寒芳端起酒杯給韓非敬酒:「我不飲酒,以茶代酒,先生見諒。」 韓非雙手接過酒杯,端在手裡,「敢問姑娘高姓芳名?」 寒芳略一頷首:「我叫韓芳。」 韓非手猛地一顫,杯子裡的酒到幾案上,濺了一身,卻似未察覺。 寒芳見韓非表情異樣,問:「先生怎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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