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秦簡 | 上頁 下頁
二三六


  秦煜看得鼻子發酸,眼淚打轉。哽咽著說:「不,不是夢!這是真的!末將記得您曾給我說過,王將軍知道他的住處。末將知道您一定會來這裡來找他。因此從咸陽城出發後,去閼與找王翦將軍,誰知道王翦將軍的大軍已經攻打到別處,末將追了幾個月才追上大軍,問了王翦大人地址,就尋來了。」

  許寒芳癡癡迷迷問:「嬴義?」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到。

  秦煜點了下頭,又搖了下頭:「大王說嬴義已經死了。大王說從今往後,末將的名字就叫秦煜……」已經哽咽地說不下去。

  許寒芳怔怔聽著,怔怔看著,像夢中見到了久別的親人,淚水默默流下。

  秦煜遲疑了一下,把她緊緊摟在懷裡,也默默留下兩行熱淚。

  是夢也好,不是夢也罷。這個懷抱好溫暖,許寒芳閉著眼睛,盡情地哭著哭著,任憑淚水無聲地流著流著……

  看著懷裡的她沉沉睡去,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珠。秦煜心痛地皺起了眉。他難過地望著她,眼底蕩漾起一抹柔情。看了半晌,他用手輕輕理了理她額前的亂髮,用手指觸摸了一下她唇邊的血跡。

  誰知只是這樣一個輕微的動作,她就激靈靈打個冷戰醒來,瞪大眼睛看著他,目光中充滿惶惑和恐懼。

  「我扶您進去。」秦煜壓抑著心痛,小心翼翼地扶著許寒芳進到屋內。掃視了一周,屋內除了一張床榻,別的什麼也沒有。扶著她走向榻邊。

  許寒芳一瘸一拐地坐下,目不轉睛望著他。

  秦煜看著渾身、滿臉污垢的她,湧起一陣陣傷心,強忍住。微笑著溫存地說:「您先坐,我去燒些熱水。」

  許寒芳只是歪著頭,癡癡傻傻地看著他。

  秦煜把燒好的水提過來,一些倒進碗裡,一些倒進破木盆裡。把碗捧到面前:「您先喝點水暖和一下身子。」清澈的眼睛中始終帶著忠誠的微笑。

  許寒芳木然把碗接過來,並不喝還是傻傻看著他。

  秦煜疼惜地看著她,緩緩抬起手替她把頭髮上的一根根枯草輕輕摘掉。又轉身打濕了手巾,溫柔地遞過去。

  許寒芳迷茫地看著他,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秦煜鼻子發酸,抬手輕柔地幫她擦拭著臉龐,把臉上的污垢一點一點擦拭乾淨,把嘴角的血跡擦乾淨。看到她面黃肌瘦,臉頰深陷,臉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也不知道她身上的傷勢如何?他背轉過臉偷偷拭了一下眼角。轉回頭卻微笑著望著她問:「傷在哪裡了?疼嗎?」

  看到這久違的暖暖的笑,許寒芳咧著嘴笑了,傻笑著望著他搖搖頭,仿佛麻木的根本覺不到身上的疼痛。

  秦煜低頭想了一下,站起來,一條腿盤坐在床榻邊,用粗大的手指幫她輕輕梳理著淩亂的頭髮,眼睛又已經微紅。的39

  許寒芳癡癡呆呆地坐著,一動不動。

  秦煜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一回頭看見枕邊放著一個梳子,梳子已經斷了幾根齒。眼眶一下子湧滿了淚水。借低頭拿起梳子,掩飾過去。

  秦煜拿起梳子,用梳子蘸著水,一點一點把她打了結的頭髮梳理開,溫存地輕輕梳理著她的長髮,眼睛裡無盡的愛意一閃而過。

  梳理完她的頭髮,他轉身來到她的面前,看著她凍得發紅的臉,輕聲問:「冷嗎?」他把身上的棉衣脫下裹在她身上。

  她呵呵傻笑著望著他。

  他小心翼翼捧起她冰塊似的手,放進自己的懷裡,心疼地捂著、暖著……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把她痛得麻木的心溫暖蘇醒過來。

  雞叫了,天快亮了。

  許寒芳的眼皮開始打架。

  「您睡會兒?」秦煜柔聲問道。

  「不,」許寒芳搖搖頭強撐著睜著眼睛。多天沒有與人交談,舌頭已經有點僵硬,啞著嗓子說:「我不敢睡,我怕……」

  秦煜微笑著拿起她的手,放在腰間的長劍上,柔聲道:「別怕,末將還像以前一樣守在您身邊。您放心睡吧。剛才冒犯您的那些人,末將已經替您結果了他們。」

  許寒芳迷迷瞪瞪地說:「我怕這是夢,天一亮,我一醒來,就什麼也沒了……」

  秦煜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強忍著笑道:「這不是夢,我就在您身邊。您摸摸。」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自己強烈的心跳。淚水卻禁不住流下。

  許寒芳歪頭看著他淚珠滑落英俊的臉龐,抬手輕輕摸了摸,一顆淚珠掛在指尖上。她抬起手,目不轉睛地看著指尖的淚滴,把指尖放在嘴裡。好鹹!好澀!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愛憐地握住她的手,緊緊握住,心疼地說不出來一個字。

  許寒芳把手指放在秦煜嘴邊傻笑著說:「咬我。」

  秦煜微微一愣,把她的手指含在嘴裡,輕輕咬了一下。

  好像有知覺?許寒芳又把手指放進自己嘴裡狠狠咬了一口,皺眉輕呼:「痛!」卻傻笑著流下眼淚。

  嬴義吹了吹她咬得發白的手指,抬手為她輕輕擦拭眼淚,充滿柔情地說:「睡吧,別怕,我就在您身邊。」嘴角笑著眼淚卻流著。

  許寒芳這才乖乖躺下,還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不願意閉上眼睛。漸漸地眼皮發沉,不一會兒傳出均勻的呼吸。手還緊緊地抓著他的手。

  秦煜守在榻前看著她進入夢鄉,感覺到手裡的小手漸漸有了溫度。

  她的心是否終於蘇醒過來?他笑著手按著長劍望著她。片刻,他顫抖著扭過臉,淚水撲撲簌簌落在衣襟上,打濕了衣襟……

  許寒芳睜開眼睛時,冬日的陽光剛好照在身上,暖暖的。她轉了轉頭,看到秦煜端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這不是夢,為何還是感覺像做夢?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一點都不記得?好像還做了個噩夢?

  秦煜睜開了眼睛,目光正好和她對視,溫存地一笑:「您醒了?」

  許寒芳癡癡茫茫點點頭。

  秦煜向前挪了挪,來到榻前,微笑著說:「剛才想出去給您買點東西,怕您醒了看不到末將著急,所以沒敢去。」他還是那麼瞭解她。他只是趁她熟睡時偷偷出去迅速處理了三個人的屍體,就匆匆趕回。

  許寒芳只是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現在去買——行嗎?」秦煜試探著問。

  許寒芳點點頭,仍是用目光望著他。

  秦煜微微一笑,露出了他迷人的酒窩:「您放心,末將會快去快回。」他讀懂了她的眼神。

  看著他矯健挺拔的背影出了門,她把臉貼在枕頭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嬴政真的沒有殺他?

  很快,秦煜就回來了。懷裡抱了一大包東西,把東西一一放下,秦煜又來來回回進出了幾趟才把運到門外的東西全搬進來。最後還搬了一個大木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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