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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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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寒芳巧妙地說:「我不懂什麼朝政。但是我知道只有有了大肚能容的君主,才會有忠言直諫的大臣。」說著觀察著嬴政的反應。 嬴政眼皮輕輕一跳,目光一閃,微微一怔。 「我擔心如果你要是殺了這二十一個大臣,以後就沒人敢對你直言進諫了。」許寒芳似在輕輕歎息。 嬴政在殿內來回踱了幾步,仰臉想了一陣,權衡了片刻,思量著說:「只怕已經來不及了,人可能已經殺了。」開一面,饒恕這些人。」他顯得從善如流。但話鋒一轉又嚴厲地道:「然,今後再有提及太后事者,定斬不赦!」 眾大臣暗吐一口氣,伏地山呼:「大王英明!吾主萬歲!」 許寒芳看著卻步退下的大臣,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地,也頗有些救了眾生的成就感,隱隱還有一些苦澀。 雖然嬴政已經頒佈王令,可是仍舊有冒死直諫的大臣。 廷尉江簡冒死奏道:「大王,秦國乃天下至強之國,大王乃天下矚目的焦點。車裂假父嫪毐,有不義之嫌;逼死仲父呂不韋,有恩將仇報之謗;殺害幼弟,有不慈不仁之名;軟禁太后,有不孝之行……」 不等廷尉把話說完,嬴政就冷笑一聲道:「廷尉住口」 廷尉江簡心一橫,倔強地叩頭奏道:「大王,請大王早日接回太后。」 「寡人剛下的令!你忘了嗎?」嬴政眯著眼睛逼問,就要發作。 「臣沒有忘!臣為江山社稷著想,冒死請求大王迎回太后。」江簡把脖子一梗,擺出一幅不怕死的樣子。 嬴政氣得臉色煞白,拍案大怒,怒吼道:「來人!」 「大王!」江簡痛呼一聲:「大王所作所為,天下聞之,盡皆心寒。假若大王再不聽忠言直諫,一意孤行,秦國民心盡失,天下將輕視大王和秦國,如此以來各國聯合攻秦之日不遠矣,大王用什麼抵擋天下之怒?秦國亡國之日亦不遠矣!」 嬴政像是被電擊了一下,五官都錯了位,眼睛冒出可怕的火,左右看看,惡狠狠獰笑道:「好你個江簡,你敢在這裡妖言惑眾,蠱惑人心。你真就不怕死嗎?」 江簡似乎不知好歹,咚咚碰了幾下頭,抗聲道:「臣願做逢龍、比干這等聖賢之臣。故冒死進諫。大王如若不聽忠言直諫,乃是桀紂之主!」 一番話氣得嬴政快要發瘋,狂躁的吼道:「江簡,你敢說寡人是桀紂之主?好!寡人成全你!讓你做逢龍、比干!——拉下去,斬!」 虎賁軍上來扭綁江簡,江簡一甩膀子掙脫,叩頭低沉地說:「謝恩!」仰天長長歎息一聲,滿面淚痕,起身昂首闊步走出大殿。 「大王!」內使滕珩和江簡私交甚密,故出班冒死求情:「大王息怒,大王開恩,念在江廷尉……」 不等滕珩把話說完,嬴政就暴喝一聲:「求情者,推下去,一併——斬!」 虎賁軍把江簡、滕珩押到殿外,手起刀落砍下人頭。回到殿內把人頭呈給大王過目。一桶清水把殿外的血跡沖刷得乾乾淨淨。 嬴政掃了一眼臉色焦黃的眾大臣,獰笑著說:「還有不怕死的,儘管奏來。」 大殿內靜得鴉雀無聲,幾十雙眼睛偷偷瞅著暴怒的嬴政,人人心裡七上八下。卻沒有人敢再言語。 聽完蒙武和王翦的講述。許寒芳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凝思片刻,問道:「你們二位給我講這些,是想要我做什麼?」 王翦搶著道:「大王所作所為,如今已經犯了眾怒,每天都有各國使節因為太后一事求見大王,都被大王擋回不見。拒見各國來使,對派出國是奇恥大辱。長此下去,必將給他國發兵帶來口實,恐怕會引起戰端。」 蒙武接著道:「是呀,王將軍所言沒錯。我們想請姑娘勸諫大王,讓大王迎回太后。」 王翦也連連點頭,附和著說:「如今能勸動大王可能只有韓姑娘了。國家安危都在姑娘的身上了。」炯炯的雙目期待地望著她,甚至是渴求。 許寒芳苦笑一下:「兩位大人言重了。以往我也不是沒勸過。也被大王喝止了。」 蒙武洩氣地說:「如此說來,是毫無辦法了?」 許寒芳目光閃動了一下,思量著說:「不過既然二位大人來了,我必當再試一試。只是……」 「只是什麼?」二人異口同聲地問。覺得眼前現出了曙光。 「只是大王曾說過,今生今世也不再和太后相見,君無戲言。大王說出來的話,如何讓大王收回?」許寒芳想起了那個月圓之夜。 蒙武和王翦思索了一陣,目光一閃對望一眼。王翦笑道:「韓姑娘,此事不難,我們只需要效仿古人就可以了。」的6d 許寒芳腦子一轉,靈光一閃說道:「二位大人的意思是……」 蒙武和王翦二人同時點頭,三人會心地笑了。 已過未時,快到了晚飯時間,該怎樣勸說嬴政呢?許寒芳在殿內來回踱著步子。 禦爐香煙繚繞,簷角的風鈴當當作響,外邊長長的甬道兩邊,肅立著帶劍的虎賁軍,一片森嚴肅穆。 腳步聲響起,許寒芳看看計時沙漏,應該是嬴政回來了。他再忙也會抽出時間來和她一起用晚膳。 「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嬴政踏入大殿,笑著問。 許寒芳幫嬴政除去朝服,換上便裝,笑眯眯地回道:「回大王,奴婢今日先把蒙恬的學業畫了個句號,然後找了巴清,在那裡坐了一個時辰,中午回宮用的餐,午後小睡了片刻,然後去找蘇姐姐擊築,然後就回來等著大王回宮用膳。」 嬴政詫異地望了許寒芳一眼:「你今天為何變成這般說話了?」笑著把許寒芳摟進懷裡,轉身坐在榻上:「今天你怎麼了?說話怪怪的?」在一起著許多年,嬴政也學會了她說話的語氣和詞語。 又是幾年已經過去,嬴政身材長得高大偉岸,靠在他身上感覺像靠在一座山上一樣。 許寒芳乖巧地把頭放在他寬闊的肩上:「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出宮走走了,明天我們出宮走走好嗎?」相處了這麼久,除了友情似乎更多了些親情。 「明天?」嬴政搖頭:「明天不行。明天事務太多!——改天好嗎?」他實在不忍心拒絕。 許寒芳把頭靠在他的懷裡,沒有說話。 嬴政低下頭,柔聲問:「你生氣了?」 許寒芳頹然說:「你是大王,我豈敢生氣?」 嬴政扳起她的臉,哄道:「你別生氣,改天我一定陪你,明天上午我要巡視一項工程,下午我要……」他思索著安排自己的時間。 許寒芳歎了口氣:「唉!真希望哪天我們能像在豆坊一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她的這句話就像符咒,嬴政眼中立即出現了夢幻的嚮往。 嬴政歎了口氣:「哪裡還能像那個時候整天無所事事,那麼空閒呀!」他的腦海中又回憶起難忘的從前…… 嬴政雖然沒有答應,但是第二天下午早早就趕了回來。笑著說:「芳,我把政務趕完了——今天我們不帶侍衛,微服好不好?」 「安全嗎?」許寒芳不知不覺間開始擔心嬴政的安危:「要不少帶上幾個人?安全些總是好的。」 嬴政略一思索對侍立在身邊的近侍說:「傳令,蒙武、李斯隨駕。」 近侍領命飛奔而去。 和許寒芳換了便裝,嬴政轉身笑道:「正好微服訪一下民情。」 許寒芳挽好自己的秀髮,贊道:「大王真是勤政,出遊不忘體察民情!」 嬴政呵呵一笑,拉著許寒芳的手出了大殿。 第一百四十三章 舐犢情深 蒙武趕著一輛民家常用的馬車,載著嬴政和許寒芳。李斯的馬車跟在後面。一行人喬裝出了宮門,來到城外。 到了郊外,蒙武拉住了馬車,恭敬地說:「主上,前面有一個小村子。」 許寒芳掀開車簾,往前方望瞭望,又看了蒙武一眼。蒙武略一點頭,二人心領神會地一笑。 嬴政也探身出來望瞭望,說道:「就在這裡下車吧!」拖著許寒芳的手下了馬車。 時值立夏,各種時令農作物即將成熟。空氣中混雜著泥土的芬芳和農作物的清香。 田裡的麥子已經麥穗已經顆粒飽滿,隨著微風蕩起層層麥浪,向遠方擴散開去。田野到處是牧童趕著牛羊的吆喝聲,藍天上點綴著朵朵雲霞,好一幅美麗的原野風景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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