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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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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毐早已被打得暈了頭,頭昏腦漲地嗚嚕道:「你個……」又讓寒芳密如雨點的鞋巴掌打得咽了回去。 嫪毐除了本能地擺著頭躲閃著,已經什麼都不會了。一個美男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滿臉掛彩,活像一個豬頭。 眾人先是驚得目瞪口呆,接著不禁大開眼界。周圍已經有虎賁軍忍不住偷偷樂了,只是咬牙忍著不敢出聲。 寒芳已經失去控制,用力過猛,鞋打飛了。她拔起路邊的野草連泥帶土地塞到嫪毐嘴裡:「媽的!姑奶奶我忍你很久了,早就忍無可忍了!我讓你胡說!讓你胡說……」不停地拽著,塞著。 嫪毐被塞得滿嘴都是,還無處躲閃。 嬴政早已看傻了眼,眼前這個女人不僅僅是厲害,而是兇悍!看到最後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臉通紅,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幾近瘋狂的寒芳。 寒芳被嬴政拉住,還在喋喋不休地罵,抬腳淩空去踢嫪毐:「媽的!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姑奶奶我一腳把你踢成太監!別拉我!」 這麼露骨的話也能說出來?終於有虎賁軍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這一笑使大家有的蹲下身子,有的捂了肚子,有的掩著面,無不前仰後合,笑不可抑。 嫪毐想說話已經說不清楚,只是嗚嗚嚕嚕地嚎叫。 嬴政滿臉笑意強拉著寒芳沒有鬆手:「好了,夠了。」剛才這出難得一見的好戲,驅散了他多天縈繞在心頭的烏雲。 寒芳被嬴政拉著走了幾步,感覺兩隻腳一高一低十分彆扭,乾脆把另一隻鞋也脫下來向嫪毐狠狠扔了過去,吼罵道:「敗類,去死!」然後光著腳邁著大步氣呼呼地離去。 嬴政搖著頭哭笑不得,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 王翦笑著命人把鼻青臉腫、嘴歪眼斜的嫪毐五花大綁,押進天牢。 回到大殿,嬴政看著寒芳的模樣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哈哈!芳,沒想到嫪毐就這樣被你抓住了,記你……記你頭功!」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笑什麼笑?」寒芳翻著白眼看著他。再一想,嫪毐這個混蛋加敗類,這頓揍挨得不輕,忍不住也撲哧一下笑了。「噢!」這一笑令寒芳忍不住低呼出來,抿住了嘴,用手按住了臉。 「給我看看,疼不疼?」嬴政止住笑,湊到近前小心翼翼看著,「呀,嘴角青了一大塊!呀!手背全青了!」他心疼地看著,一邊命人傳御醫,一邊怪道,「要打嫪毐,也用不著你親自動手。」 寒芳發洩了一通,心裡舒暢了很多,揉著腫脹的手,撅著嘴說:「自己打才痛快!這叫自力更生!」 嬴政歎了口氣:「唉!說不過你。這把短劍給你,這是你的戰利品。」見她似乎不明白,接著說:「因為你擒獲了嫪毐,他的兵器就歸你所有了。我看過了這是把名劍呢!削鐵如泥。」 「哦?」寒芳好奇地接過來,拿在手裡反復看著,嘻嘻一笑說,「這短劍上還有我的血呢。」 嬴政責備道:「你還笑得出來,剛才多危險?」 寒芳吐吐舌頭:「那我怎麼辦?哭著喊『蚊子!救我!』有用嗎?其實當時我也是被那個混蛋氣昏了頭,要不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勇氣和膽量。」 嬴政寵溺地笑笑。 寒芳拿著寒光閃閃的短劍在手裡把玩著,回想剛才的一頓痛打感覺十分過癮,忍不住想:若干年後的歷史小說或評書裡面會不會有《刁蠻女怒擒無賴男》這一回?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照不宣 嫪毐被擒,接下來就是捉拿餘黨。咸陽城每天都在抓人、審案、追捕逃犯。百姓們人心惶惶,心驚膽戰,不知道下一個會牽連到誰? 寒芳傻傻地坐在王宮裡,看著牆角的小草吐出新綠,看著枝頭樹梢露出嫩芽,看著小鳥在枝頭唱歌跳舞……春天來了,她卻沒有一點愉快的感覺。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中自由飛翔的鳥兒,滿是憧憬。 嬴政匆匆走了進來,見她悶悶不樂地坐在窗邊,問道:「芳,你因何發呆?」 寒芳懶懶的連話也不願意說。 嬴政快步走到寒芳近前,抬手摸摸她的額頭:「生病了嗎?這麼好的天氣為何不到花園走走?」 寒芳把他的手推開,淡淡地回答:「懶得動,也沒地方可去!」 嬴政一愣,在她身邊坐下,歉意地說:「芳,我最近太忙,否則……」 「我知道!」不等嬴政說完,寒芳就賭氣地把話打斷。 「你生氣了?」嬴政溫和地說,「我今天專程趕回來和你一起吃飯的。」 寒芳並不領情,淡淡地說:「你忙你的,不用特意陪我。」 嬴政無可奈何地歎口氣,柔聲道:「不是我不讓你出宮,現在宮外太亂,到處在抓叛黨。」 寒芳耷拉著眼皮,不無嘲諷地說:「你也知道到處在抓人?你準備牽連多少人?殺人時你很痛快吧?」 嬴政心裡一陣刺痛,臉色陰沉下來,揚聲帶些怒氣地說:「趙高!傳膳!」 飯菜擺上,二人吃得都悶悶不樂。 「大王已經親政了,不必再掩誰的耳目了,我是否可以搬出這裡了?」寒芳故作漫不經心地問。 嬴政目光猛地一跳,停下手中的筷子望了她一眼,垂目不語,筷子在盤子裡胡亂翻著,卻沒再夾起一口菜。 「啟奏大王,廷尉求見,現在殿外候旨。」趙高在殿外郎聲奏道。 嬴政知道廷尉是為審理嫪毐一案而來,皺了皺眉,不悅地道:「叫他跪在殿外候著。」 寒芳心想:你不讓我出宮,天天讓近侍看犯人一樣盯著我,我也要讓你心裡不痛快!乾脆一賭氣,放下碗筷,站起身走進內殿往榻上一躺,臉朝著牆,一聲不吭。 嬴政心裡也堵得難受,幾×發作,望著她的背影,氣呼呼地看了片刻,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站起身出了大殿。 寒芳小睡了一覺,起了床,也無心梳洗,邁步出了大殿。 近侍忙遠遠地跟在後面。 寒芳在御花園內漫無目的地走著,心裡煩悶:這樣的冷戰要到什麼時候?嬴政究竟會不會放我出宮?浩然現在還在不在咸陽?他究竟在哪裡?想到這裡簡直快急瘋了,寒芳忍不住大吼一聲。 吼聲嚇了後面的近侍一大跳,可又不敢靠近。 實在不行我就把竹簡拿出來,我要離開!寒芳打定主意。 一陣悅耳的築聲傳來,丁丁冬冬十分悅耳,只是技藝似乎還有些生疏。 寒芳順著清脆的築聲,邊聽邊尋,不覺走到一個偏殿,抬頭才發現是蘇的住所,築聲就是從裡面傳來的。 寒芳這才想起來好久沒有來看蘇了,於是邁步進了蘇的院子。 蘇正在殿內擊築,幾個姬人坐在一邊靜靜地聽,旁邊小扶蘇已經兩歲多了,聽到築聲樂得手舞足蹈。 「妹妹來了。」蘇看見寒芳進門,停止擊築站起身來行禮,其他幾個姬人也忙站起來行禮。 「好久沒來看姐姐了,今天終於有時間來看看你!」寒芳儘量調動自己的情緒,使自己看起來很愉快。 分賓主落了座,寒芳看了看築笑道:「姐姐在擊築?」 蘇嫵媚地一笑,低下頭略帶羞澀地說:「擊得不好,妹妹見笑了。」 「姐姐何時開始學擊築了?我記得姐姐以前一直是愛靜的。」寒芳印象中蘇只喜歡安靜地繡花,連話都很少說。 蘇低頭摸著扶蘇腦後剛剛留起的小短毛,無奈地說道:「王室有規定,男孩子一到五歲就要抱走,去學習六藝和劍法,我們就不可能天天相見了。我到時候想他了,就擊築,築聲會飛過高牆傳到他的耳朵裡,他就知道是母親在思念他了。」 寒芳心裡一顫,環視整個偏殿,心裡感慨:這深宮大院,她們天天翹首企盼的那個男人對她們根本不屑一顧,她們唯一的精神寄託就是孩子,可是就連孩子也要無情地被奪走,這是什麼破規矩? 寒芳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看到可愛的扶蘇,莞爾一笑,把扶蘇拉過來,抱進懷裡:「時間過得真快,扶蘇都這麼大了!越長越漂亮了!」 扶蘇有些認生,掙脫寒芳往母親的懷抱裡鑽。 「是呀,時間過得真快。」蘇也無限感慨。 寒芳心裡說不出的苦澀,勉強笑了一下道:「我有好久沒有擊過築了,讓我也試試?」 「妹妹也會?」蘇驚異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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