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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蕭穎胄和蕭穎達都被她說的臉色微變,蕭懿一片忠心,落的這樣的下場,天下人無不心寒。謝芳菲見機又說:「反過來想一想,荊州和雍州聯合起來,共舉大業,有何不可!今太白出西方,仗義而動,天時人謀,有何不利?如今昏主惡稔,窮虐極暴,誅戮朝賢,罕有遺育,生民塗炭,天命殛之。大家同心疾惡,共興義舉,公侯將相,建功立業,就在今朝!諸位千萬不要錯過千載良機!」

  蕭穎胄依舊憂心忡忡的說:「可是現在劉山陽枕兵江安,虎視眈眈,又該如何解決?」謝芳菲作了一個「立斬」的手勢,說:「劉山陽此人留下是心頭大患。不如將他騙進城來,埋伏下人手,趁機將他殺了。」眾人搖頭歎氣說:「劉山陽屯兵江安,對我們已有防範之心,豈肯隨便入城!此舉甚為不易」謝芳菲早就想好辦法了,只是不忍心,一直沒有說出來。當下沒有回答,只說:「只要大家肯同心協力共抗大敵,我自然有辦法可以將劉山陽騙進城來。大家拭目以待。」

  謝芳菲當晚找到王天虎密談:「天虎,要騙劉山陽入城,就要讓他相信蕭穎胄對朝廷忠心不二,絕對不敢輕舉妄動。我有一個辦法,不過卻要委屈你。」王天虎立即說:「小姐,不論是拋頭顱,還是灑熱血,只要對大局有利,末將絕無二話。」謝芳菲歎氣說:「這個計策其實是一招苦肉計。事情的根源都是因你送的兩封空函而引起的。蕭穎胄如果將你的人頭送給劉山陽——你放心,我指的當然是假人頭,劉山陽一定會相信荊州的誠意,到時候只要誘他入城,要殺他不費吹灰之力。」

  王天虎點頭表示贊同,只是對假人頭一事非常疑惑。謝芳菲解釋:「蕭穎胄先將你抓起來,裝模作樣遊街示眾,做一做樣子,弄的人盡皆知。為的是傳到劉山陽的耳朵裡。問斬的時候準備一具體形樣貌差不多的屍體使一個掉包計。將屍體事先鞭打的不成樣子,看不清原來的面貌,容情又會易容,再做一下手腳,一定可以將劉山陽騙過去。你看這個計畫怎麼樣,只是要你受些苦。」王天虎笑說:「這一點苦算的了什麼,當兵打仗哪一天不流血。就是真的問斬,我王天虎也沒有半句怨言。用我的命換劉山陽的命,值了!」

  第二天一大早,謝芳菲就將這個計畫對蕭穎胄說了。蕭穎胄大喜,只是說:「劉山陽為人精明,只怕會看出破綻。不如……」謝芳菲堅決不同意,說:「蕭長史,王天虎乃我三哥的心腹愛將,英雄善戰。他以前也是您的手下,您一定清楚他的能力。我這個法子天衣無縫,一定可以將劉山陽騙倒。容情的易容之術十分高明,塗在上面的藥物水火不融,不知道的人絕對發現不了。我們的風聲造大一點,沒有問題的。」蕭穎胄見她態度堅決,沒有再爭論。謝芳菲以為此事就這麼定下來,直到王天虎的親筆遺書交到她手上,她才明白過來,大驚過後大恫,悲痛的同時心中敬佩不已。

  原來蕭穎胄見蕭憺憐惜手下,怎麼都不同意,於是找到王天虎說:「劉山陽精明狡猾,假的屍體只怕瞞不過他。我們不能冒這樣的風險。」言下之意不喻而明。王天虎立即明白過來,說自己願意奉上人頭誘劉山陽入城。所有的行動暗中瞞著謝芳菲悄悄進行,問斬的時候沒有掉包,斬的就是王天虎本人。謝芳菲得知消息已經遲了,手裡捏著的是王天虎臨終的遺言。曉以大義,感謝她一番愛護之心,還勸她不必自責,說自己是為國而死,重若泰山,理所當然。謝芳菲讀的滿目的淚水,心生愧意,她太小瞧王天虎了。

  劉山陽見到王天虎的人頭,果然中計,以為荊州忠於朝廷,於是答應蕭穎胄的請求入城共商偷襲雍州一事。蕭穎胄在城門口埋伏下眾多兵馬,劉山陽一入城,埋伏下的人手蜂擁而上,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謝芳菲聽的蕭衍已經醒來,大喜過望,將劉山陽的人頭連夜送往雍州。第二天,蕭衍親率眾將趕來荊州,共商荊,雍聯合一事。

  容情陪伴謝芳菲一起去見蕭衍。容情有些擔憂的說:「芳菲,蕭大人會答應你離開嗎?」謝芳菲笑說:「我又不是什麼蓋世奇才,大哥為什麼不讓我走。我心不在這裡,大哥硬將我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容情點頭,和她一起向蕭衍說辭行一事。

  有人將謝芳菲他們領進去,沒有想到大家都來了,連蕭穎胄兄弟一行也在。蕭衍親自下來迎接將謝芳菲安排在他身邊坐下,笑說:「芳菲,這次幸虧有你,不但解了雍州之危,還促成荊,雍聯合,這樣大的功勞,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謝芳菲輕聲說:「大哥言重了。劉山陽之所以領兵東下,全是芳菲的錯。大人如果沒有受傷,劉山陽怎麼敢這麼囂張。說來說去都是芳菲一時糊塗,誤了大事。大哥沒有怪罪,芳菲已經感激不盡,怎麼敢居功自傲。」

  蕭衍想起秋開雨一事,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這件事也不能怪你。你和秋開雨已經了斷乾淨,我們大家就放心了。秋開雨狼子野心,手段狠毒,劉山陽妄想偷襲一事全是他的主意。就連雍州的謠言和他也脫不了關係。可是俗話說的好,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劉山陽陰溝裡翻船,賠了夫人又折兵。偷襲不成,反而促成荊雍聯合。荊州,雍州聯合在一起,天下已定一半。這次可說是因禍得福,全賴你暗中奔波籌畫。芳菲不用自責,現在,大家高興還來不及,齊口誇讚你呢。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你能回頭是岸,重新開始,我這個做大哥的受一點傷算什麼。何況你還赤手空拳的幫我贏回荊州。誰敢背地裡說你的不是!」

  謝芳菲搖頭,正想將心裡的話說出來,蕭穎胄走過來笑說:「芳菲小姐將我瞞的好苦。我心裡還納悶,哪裡冒出來這麼一個眼熟的小姐。原來蕭小弟就是芳菲小姐。我呢,年紀大了,眼睛也有些花了。剛剛見過面的人也不記得了。難怪芳菲小姐敢這麼大膽,在我眼皮底下搗鬼。」說著拍著她的肩頭,哈哈大笑。謝芳菲忙笑說:「大家瞧瞧,蕭長史這說的什麼話。芳菲不過一時頑皮,跟您開個玩笑,你就拿長輩的譜兒壓芳菲。您若當真要懲罰芳菲的不是,芳菲給您執壺倒酒怎麼樣?」

  蕭穎胄笑說:「芳菲小姐既然這麼客氣,推辭的話豈不辜負了你的一番盛情!蕭大人,沒想到你收下的這個義妹不但心計厲害,說起話來也這麼讓人難以拒絕。我怎麼就沒有這個福氣,也去找這麼一個伶俐的妹子。」故意歎了一口氣。蕭衍笑說:「我這個妹子,聰明起來一萬個人都不及她;糊塗起來的時候,連三歲小孩都不如。真真讓我無可奈何。你別看她現在應對自如,談笑風生,到了家裡比小孩子還調皮搗蛋。我有時候見她頭直犯疼,生怕她又給我捅出什麼漏子。唉,說實話,你也別羡慕我,芳菲呀,給我安分些,我就求神拜佛了。這叫做各人有各人的難處。」說的眾人大笑起來,拿著謝芳菲打趣。謝芳菲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微笑不語,任由大家說一些不傷大雅的玩笑話。

  半晌,眾人歸坐。蕭穎胄率先說:「荊雍聯合的事情馬上就會傳到朝廷裡去,蕭寶卷必然有所行動。我們應該想一個應對之法才是。」起士瞻早得到蕭衍的授意,笑說:「我倒有個主意。昔武王會孟津,人人皆曰『紂可伐』。蕭寶卷性情兇殘,濫誅朝臣,弄的天下生民塗炭,天命殛之,難為一國之君。」

  蕭穎胄嚇了一跳,仔細看眾人的表情,沒有人露出詫異之色,知道暗中已經商量定了,惟有說:「那依吉大人的意思是?」起士瞻說:「廢昏立明,廢黜蕭寶卷,另立明君。」蕭穎胄尋思,既然已經和朝廷公開對抗,另立新君,挾天子以令諸侯也不是什麼壞事,打起旗號也名正言順的多。於是問:「不知蕭大人想要立哪位宗親為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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