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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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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遙光聽見蕭衍的這些話,思索起來,沒有回答。謝芳菲繼續在一邊吹邊鼓,勸道:「王爺放心,芳菲以前聽的到,看到的事情,只要王爺願意,芳菲自然會忘的一乾二淨。王爺一定要分辨清楚眼下的形勢才是。王將軍不是一個最好的合作對象。王爺您想一想,皇上這麼英明神武的一個人,會不知道底下的人究竟在幹些什麼嗎!還有太子呢,王爺這個時候協助的應該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才是,皇上說不定會將輔導太子的重責大任交給王爺呢,王爺何必整日有心忡忡,反而讓其他不懷好意的人趁虛而入呢?建康再雜再亂,到底還是天子腳下。皇上的勢力可是在這個地方可是銅牆鐵壁,牢固的滴水不漏。王爺,我們應該放棄以往的不快,重新攜手,度過眼下的難關才是。而不應該暗中陷害,讓一些見不得光的小人占盡便宜。」 蕭遙光的神色鬆動起來,只是眼睛裡依然寒如冰快,像他這種久經陣場,耍盡陰謀詭計的人,不會讓人輕易給打動。謝芳菲使出最後的殺手鐧,冷聲說:「王爺不要對王敬則將軍還存有任何幻想了。王將軍此次必敗無疑。既無天時,又無地利,更沒有人和,怎麼能夠成功,簡直就是癡心妄想。王爺應該早日抽身,免得也給牽連進去。就像南齊放棄對峙的局面,愚蠢的進兵北魏是一樣的道理。王爺一定也看到了戰敗後的襄樊一帶是如何的慘境吧。」謝芳菲分析厲害的同時,還是不忘暗中提醒蕭遙光,南齊兵敗的真正緣由到底是因為誰的關係。趁機恩威並施,將蕭遙光拉攏到己方的陣營中來。 蕭衍最後說:「我們是真正抱著莫大的誠意來和王爺商討的。還希望王爺能夠明辨是非對錯,考慮清楚究竟要如何取捨才是。只要王爺一句話,在建康的這些時日,下官一定鼎立支持王爺。」 蕭遙光冷著眼睛看著蕭衍一干人等,眼神冷酷,沒有人受人威脅還可以欣喜自若的。半晌,忽然豪氣的舉杯說:「蕭大人不愧是蕭大人,本王今天破例首先敬蕭大人一杯。」果然是拿的起,放的下的又一個梟雄。 雙方唇槍舌劍,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直至此刻才緩和輕鬆下來。蕭衍一臉笑意的舉杯說:「下官也敬王爺一杯。王爺能夠想清楚,實在是大家的福氣啊。下官相信,只要雙方誠心誠意,合作無間的話,一定可以成功的應付建康目前朝不保夕的困境。」 眾人舉杯痛飲,為將來的前景互相敬酒。蕭衍見事情終於大功告成,於是叫來「雨後閣」最有名的歌舞團前來表演助興。眾人剛剛達成協議,氣氛頓時熱烈起來,全都津津有味的欣賞著難得一見的時新的歌舞。蕭衍本來是想請明月心前來助興的,可惜這位「天下第一名妓」只是冷冷的以身體不適一口就回絕了。退而求其次,才請來了從龜茲新來的一些胡女歌舞團。龜茲的歌舞一向名揚海內外,眾人只覺得一股別樣的塞外風情迎面撲來,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 謝芳菲剛才和蕭遙光等一眾人鬥智鬥力,耗盡了心力。此刻驀然輕鬆下來,心裡長舒了一口氣,才發覺自己整個的後背全都濕了。有種筋疲力盡後虛弱的感覺,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的離席,來到門外,想要好好的透一透氣。 容情時刻都注意著她,立刻也跟了出來,問:「芳菲,你怎麼出來了?」謝芳菲有些無力的說:「我在裡面實在氣悶,想要出來透一口氣。」說著就往外面走去。容情自然跟在她後面。謝芳菲好笑的說:「你跟著我做什麼?我酒喝的多了,想要找個地方解決。」容情驀地紅了臉,連忙退下去了。 謝芳菲伸著頭四處張望,想要找個沒有人的房間解決了事。不知不覺多走了兩步,拐到中間來了。還在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的時候,明月心迎面走來,冷笑說:「芳菲姑娘真是有閒情呀,三番五次的上『雨後閣』來逛。想要找男人也不是上『雨後閣』來找吧。」謝芳菲瞟了她一眼,心想真是冤家路窄,說的一點都不錯。寬慰自己實在犯不著和這種人一般見識,沒的玷污了自己的人格。強忍下這口氣,冷冷的斜視著明月心,一言不發,就要往回走。 明月心對謝芳菲本來就懷恨在心,如今見了她這種奚落不屑的神情,新仇加上舊恨,不由得怒火中燒。看了看四周,忽然笑起來說:「你那個容大公子怎麼沒有寸步不離的跟著你呀?」話還未說完,然後施展特殊的身法快速的移到謝芳菲的身前,裝作扶住她的樣子,一指點了她的啞穴。然後一臉關心的問:「芳菲姑娘,你臉色怎麼這麼差,身體不要緊吧?不如隨明月到房中休息一下吧。」然後挾持謝芳菲進了一個寬敞明亮,佈置精巧華美的房間。 謝芳菲根本來不及反應,突然間就被明月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封住了穴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又恨又怒的瞪著明月心,迫不得已進了房間。鼻子裡聞到一陣淡淡的脂粉的味道,立刻就知道這便是明月心的閨房。心裡痛恨不已,不知道明月心到底要拿自己怎麼樣。按照正常的情況,明月心如果不想暴露身份的話,就不敢將自己怎麼樣。可是誰能肯定呢,像她這種魔道中的人行事一向變幻難測,何況她對自己似乎一直憤恨難平,難保不會一時衝動之下,殺人滅口。謝芳菲心裡火燒屁股一樣著急,可惜穴道被封,縱然她此刻就三寸不爛之舌,也毫無用武之地。只能睜著眼睛,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到什麼辦法。 明月心突然又出手,將謝芳菲全身的穴道都封住了,然後讓她躺在屏風後面一個很隱蔽的旮旯裡。看著謝芳菲滿眼驚恐的神色,蹲下來笑著說:「你就不死不活的躺在這裡聽一出好戲吧。我看你到底能得意到什麼時候!」站起來要走,想了一下,然後又回來說:「不行,你還是會讓他給發現的。那我只好為你運一套秘密的功法,讓你呈假死狀態好了。不過你放心,我們的一字一句,一舉一動你都會聽的清清楚楚的!」然後真的扶謝芳菲坐起來,開始施展她自己所謂的假死之術。主要的目的是可以掩人耳目,不被人發現。 謝芳菲全身僵硬的像大理石,似乎連血液也凝固了起來,所有身體部位只有眼睛可以輕微的轉動,就連呼吸也被人強掐著一樣,透不過氣來,可是偏偏沒有任何的聲音。謝芳菲覺得自己似乎連心臟脈搏的跳動也快要停止下來。那種痛苦的滋味是綿綿不絕的江水,沒有一刻停息。像看不見的細菌不孔不入,快速的蔓延開來。謝芳菲此刻恨不得就此死去。這種陰狠毒辣的武功,只有魔道中的人才會枉顧天理的使用在他人的身上。謝芳菲心裡生平第一次詛咒明月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可以的話,真的喝的下明月心身上的血,吃的了她身上的肉以泄此次活受的死罪。 謝芳菲正在忍受煉獄般的煎熬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輕微的推門的聲音,心臟無緣無故的猛然跳了一下。明月心立刻笑容滿面的迎上去,笑著說:「你怎麼現在才來,人家等你很久了。」然後走到桌子邊,親手倒茶,端了過來。 進來的人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恩」了一聲。這一聲聽在謝芳菲的心裡,無疑是晴天裡打下一個霹靂,震的她連求死的心都忘記了。終於明白明月心為什麼要挾持自己了。原來是想趁機刻意羞辱一番,在自己面前示威,以報當初在雍州「心扉居」的生平大恥。明月心的目的完全的達到了。 第五十一章 恨到何時方始休 秋開雨走近桌子邊,忽然微微的怔了一下,沒有什麼表情的看了明月心一眼,然後說:「北魏元恪已經平定內亂登基為帝,拓拔楨被當市車裂。不過,國內依然有許多潛在的反對勢力,所以我們暫且完全可以不用顧慮北魏的威脅。無形中不費吹灰之力去掉了一個大敵。南齊在怎麼亂也是自己人的事了。這個時候就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 歇了一下,繼續說:「劉彥奇這個小子見機倒快,一見勢頭不對,立刻溜之大吉。他皇帝的美夢既然無望,這次一定會回來破壞我們的大事。還有單雄,至今仍然不清楚他的下落嗎?」明月心搖頭,秋開雨繼續說:「單雄這個人,品性倒不差,只可惜看不清楚眼前的形勢。他要一味往死裡鑽,我也只好成全他了。如今這個情形,重掌水雲宮的時機不但來了,就是統一魔道也是指日可待。」 明月心笑著說:「開雨,如今整個天下還有誰敢得罪你呢。你現在有太月令在手,挾著縱橫天下的『邪君』的威勢和魄力,號令群魔,一統魔道六派,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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