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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第八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謝芳菲想了想仍是奇怪的問:「那你為什麼不從我出『雨後閣』那一刻就動手呢,那時侯護衛防守最為薄弱,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秋開雨冷聲說:「那就得不到這把絕世古琴,也看不到謝家少爺對芳菲姑娘的一片深情了。連這種稀世珍品也捨得拿出來,真是好的很!」說完「哼」了一聲,表面上甚為不屑,可是內心又氣又惱,十分煩躁,連他自己也不甚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總之,左右不是,卻找不到根源。

  謝芳菲奇怪的看著今天的秋開雨,他不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嗎?今天怎麼這麼沒有耐性,難道是因為刺殺蕭衍沒有成功的緣故?這個人,陰陽怪氣,莫名其妙,翻臉比翻書還快。

  果然,不出半刻,秋開雨冷聲說:「蕭衍這小賊,貪生怕死,老奸巨滑,居然請了天乙老道的徒弟來護駕。他以為這樣,我就拿他沒辦法了嗎?哼——」說著在另一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謝芳菲到此刻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容情就連蕭衍來妓院也要寸步不離的跟著,原來是隨身護衛來著。只是不知道蕭衍和這天乙道長到底什麼交情,居然可以請的動這武林裡的泰山北斗來插手此事。看來一切遠比表面上複雜的多。轉眼瞧見秋開雨的動作,「啊」的大叫一聲。

  秋開雨奇怪的看她,沒什麼的表情的問:「怎麼了?」謝芳菲看著空空如也的茶杯,只好將到嘴的話咽回去,那杯茶她剛剛喝了一口——,秋開雨卻渾然不覺。她心中做了個鬼臉,任你秋開雨其奸似鬼,也要喝我的剩茶水!臉上不由得露出微笑,引得的秋開雨說:「看來芳菲姑娘很喜歡這裡呀,那就在這多盤桓兩天好了。」

  謝芳菲整頓衣裳起斂容,小心翼翼的說:「秋兄,這把古琴想必你也看不上眼。我看,你能不能將它送回謝府?也算是功德一件。反正你拿著也沒多大用處,你說是不是?至於太月令,放心好了,我一定幫你找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秋開雨笑了笑,懶洋洋的說:「芳菲,你說天下有這麼便宜的事?想方設法好不容易偷了出來,還有乖乖送回去的道理麼?豈不是瘋了!」

  謝芳菲反唇相譏:「想方設法?你跟著我回謝府只怕為的不是這個吧?只怕是想從我身上查出蕭大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只不過見『焦尾』乃稀罕物事,起了歹心,順手牽羊而已。」瞪眼看他,頓了頓,又接上去說:「再說了。你要『焦尾』有什麼用?還不是焚琴煮鶴,糟蹋寶物——」後面一句話說的含含糊糊,細若蚊蚋。

  秋開雨沒大聽清楚,皺了皺眉,不自覺將身子往她那邊移了依,問:「是蕭衍讓你進謝府的?他想讓你做什麼?」

  謝芳菲白他一眼,沒有理會,抿緊雙唇,兀自不語。

  秋開雨忽然笑了起來,打趣說:「芳菲,你這是做什麼?在和我賭氣嗎?你就那麼珍視那把破琴?你當真要的話,給你好了。」將「焦尾」就那麼隨隨便便往桌上一放。

  謝芳菲看他一眼,不知他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轉開話題說:「折騰了這麼半天,我肚子餓了。你想知道什麼,也得想讓人先吃飽再說。」

  秋開雨起身走開,不一會兒進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紙包,遞過來說:「幸好還有一些乾糧剩下,你先將就著吧,這裡有熱茶,可以就著吃。明天再下山給你帶些熱食。」

  謝芳菲咬了一口,硬如石塊,皺眉說:「算了吧,省得我還沒有咬它,牙就先沒了。」放下手裡的乾糧,知道秋開雨難纏的緊,乾脆說:「你要問什麼趕緊問,問好了我還要睡覺。」橫下心,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模樣。

  秋開雨很有興趣的看著她,漫不經心問:「當日你是怎麼逃出去的?」

  「你不都看到了嗎?」謝芳菲一臉不耐煩的說。

  秋開雨微微蹙眉,大概是想到當日不愉快的回憶,說:「芳菲,你雖是女子,可是很聰明,而且還很有膽量。當日——,你是不是一直都躲在那間屋子裡?」

  謝芳菲想起當日的情景就覺得荒謬,忍住笑意說:「我就躲在茅房後面,那裡有座小小的雞舍,當時情急之下,手腳並爬鑽進旁邊倒扣的雞籠裡,屏住呼吸,動都不敢動一下。」

  秋開雨想了想,點頭說:「我確實猜不到你會和雞待在一塊。」想像謝芳菲出來滿頭滿臉雞毛萬分狼狽的樣子,也禁不住莞爾一笑。

  「當時快要逼瘋了。我等你們走了也不敢爬出來,居然就那麼趴著小睡了一會兒,也不敢回蕭府。正好謝府招丫鬟,機緣巧合之下,我就進去伺候謝脁了,和蕭大人沒有任何關係。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吧?若沒有其他的事,我要睡了。」謝芳菲口氣頗沖,抑鬱不樂。

  秋開雨心說怪不得自己後來再回去察看的時候,也沒有看見你出來,以為你早就溜走了,原來是誤打誤撞的交了好運。看著她不耐煩的樣子,抬眼說:「你仔細回答,我自然不會難為你。為什麼蕭衍在『雨後閣』裡故意裝作不認識你的樣子?你最好說實話。這也罷了,為什麼對你的突然出現沒有半點吃驚的表情?要說你們沒有互通消息,誰也不信。」

  謝芳菲心中暗自驚訝他觀察的細緻入微,那麼他當時極有可能就在某個地方伺機而動,只不過容情一直寸步不離,沒有機會下手罷了。口裡說:「蕭大人和秋宮主不都是一類人嗎?你會不清楚?」

  「哦?我倒想知道我秋開雨在你眼中是哪一類人?」秋開雨看起來頗感興趣,很想知道謝芳菲對自己究竟是何評價。

  「蕭大人之所以沒有半點驚訝的表情是因為和秋兄一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長江潰於後而氣不喘。當然是按捺不動,靜觀其變再說。你想一想,蕭大人有什麼理由讓我留在謝府,謝脁身份雖然尊貴,可是被朝中某些權貴排擠,郁悒不得志,遠離 政治鬥爭,留在他身邊又有什麼用?」謝芳菲沒好氣的說。她之所以還留在謝府,主要原因還是蕭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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