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驚華(777)_西子情

七七七

　　玉痕話落，「咚」一聲，數十人齊齊地趴到了地上。臉色慘白，人人大駭。

　　金鑾殿剛剛染上的喜意刹那陷入詭異的氣氛中。大殿上滿堂文武齊齊抬頭，顧不得修儀禮表，都不敢置信地看著玉痕。皇上要娶紅鸞公主為後，他們沒聽錯吧？

　　玉痕姿勢不變，面色不改，溫涼地眸光看著失態的滿朝文武，淡淡詢問：「嗯？眾卿可是有意見？」

　　「皇……皇上，您要娶鳳紅鸞為後？」丞相大著膽子，慘白著臉詢問。

　　「嗯！你們沒聽錯！朕確實要娶紅鸞為後！」玉痕點頭。清潤威儀的聲音雖然不高，但足夠大殿內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滿朝文武大臣只覺眼前轟隆隆似乎打了個大霹靂，一時間都被驚得四肢僵硬。皇上要娶鳳紅鸞為後？那可是雲族雲少主的妻子！皇上要奪人妻？

　　「皇上……實在不可！」丞相和左將軍幾乎同時開口大呼。

　　「為何不可？」玉痕看著二人。

　　「紅鸞公主三個月前嫁給了雲少主，這……這皇上如何能娶她？」丞相哆嗦地道。

　　「哦！愛卿說的是這個啊！那無礙！」玉痕淡淡一笑，伸手入懷拿出一張紙，輕輕一抖，紙張展開在眾人面前，他笑道：「紅鸞今日已經寫了休書休了雲少主。她是自由之身。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朕娶她，也無不可。」

　　「這……」眾人震驚地看著那張紙。休夫書？

　　「一個月後，封後大典！皇后禮儀務必周全，禮部鄭大人需要著實辛苦一番了。」玉痕看向禮部鄭大人。

　　鄭大人早已經和眾位大人一樣呆若木雞。玉痕點到他時他才驚醒，連忙看向首位，這才想起青王和桓王今日沒上朝，又看向丞相和左將軍。丞相和左將軍早已經懵了。也沒什麼指示，他哆嗦地開口：「皇上，這……」

　　「嗯？」玉痕看著他。

　　「臣遵旨！」鄭大人觸到玉痕的目光只覺寒氣瞬間從腳底升起，連忙垂下頭接旨，並且表態，「臣一定不負吾皇所望，定讓皇上滿意。」

　　「好！指令司擬制昭告天下。西涼、藍雪、雲族速下喜帖。此事就這麼定了！」玉痕點頭，起身站起來，「朕要說的就是這事兒！散朝吧！」話落，抬步出了大殿。

　　「退……朝！」小蜻蜓扯著嗓子高喊了一聲。想著這是有史以來最考驗他心臟的一次早朝。喊完憐憫地看了一眼僵硬地目送玉痕離開的滿朝文武，跟在玉痕之後出了金殿。

　　夜晚清涼的風吹起衣袂玉帶，玉痕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如閒庭信步一般走向帝寢殿。小蜻蜓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打著宮燈，走到帝寢殿門口，玉痕擺擺手，小蜻蜓停住腳步，目送他入了殿內，珠簾落下那一刻，他似乎聽到了玉痕低低的聲音，「雲錦，我便不信，你還能從我手中再奪她一次！」

　　小蜻蜓手一顫，宮燈險些扔了。連忙轉身，悄聲退了出去。

　　鳳儀殿內。

　　鳳紅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聽著半夜宮廷的鐘聲在靜寂的夜裡一下下的響起，如重錘敲打在她的心坎上，但卻在她心湖處升起不了絲毫漣漪。鐘聲很快歸於平靜。但她依然可以想像到西涼滿朝文武急急入宮的場面。似乎也能想到玉痕與往日不同的邪魅和獨斷。

　　許久，聽到下朝的鐘聲再響起，她低叱了一句，「真是瘋子！」轉身躺回床上。

　　第二日，西涼發佈公文，昭告天下。

　　昭告寫了兩件事。一件事是紅鸞公主休夫；另一件事是西涼玉王迎娶紅鸞公主為後，一個月後舉行封後大典。

　　昭告一出，譁然天下！

　　不止是西涼子民驚了，東璃、藍雪、雲族上下同樣一片譁然！

　　萬里鋪就錦紅迎娶，藍雪那一場大婚盛事被親眼目睹的人終生難忘。任誰也想像不到大婚不足三個月的雲少主和紅鸞公主居然唱出了這麼一出。較之以往那些轟轟烈烈的大事兒更是令人震撼。

　　更為震撼的是居然玉王要重新接納紅鸞公主，迎娶已婚婦人為西涼一國之母。這可謂是開西涼歷史之先河。天下百姓奔走相告！茶樓、酒樓、各種說書場所一夜之間爆滿。說書客們重新將雲錦、玉痕、鳳紅鸞、更甚至鳳紅鸞和君紫璃的那些過往糾葛都搬出檯面。

　　比如鳳紅鸞東璃聖旨休夫，雲少主癡纏紅鸞公主揚言入贅丞相府，玉太子十裡錦紅相迎紅鸞公主入西涼為太子妃，雲少主不顧天下人眼光，鳳陽城劫婚，太子府大婚之禮奪回了紅鸞公主，彼時二人出雙入對，百花盛宴共同進退，突破重重阻攔回到藍雪，之後二人分手，雲山傷情，駙馬大選又重歸於好，萬里錦紅迎娶執子之手，成就百年之好，大婚後回歸雲山，紅鸞公主被雲族主拒之門外，雲少主火燒金牌令，紅鸞公主怒還下馬威，後來雲少主隻身赴雲山整頓，紅鸞公主冰鎮掌刑堂……

　　如此一件件，一樁樁，關於雲錦和鳳紅鸞的糾葛都被從各種渠道挖出來。一時間，整個天下就像是被煮沸了的水，茶餘飯後，各種評論和猜測如雪花一般，蔓延整個天下。

　　西涼文武百官下了朝之後齊齊去拜見太上皇。如此大的事情不是兒戲，卻在乾寢殿外得知太上皇昨日已經外出和雲遊到此的智緣大師在普光寺說法。眾人無奈，只能前去青王府和桓王府請示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受皇上器重的兩位如今在西涼舉足輕重的王爺。青王和桓王齊齊閉門謝客。

　　以丞相和左將軍為首的西涼文武百官只能聚在丞相府商議。最後也不得其法。他們上面有太上皇，青王、桓王都對此事不予置評。他們自然不能去觸已經下了決心的皇上黴角。只能歎息連連。想著此事若是處理不好，天下定將大亂，雲少主可不是好惹之人。最苦了的是禮部尚書鄭大人，只能開始籌備皇上大婚以及當日的封後大典。

　　一時間，西涼朝野上下，沒有皇上大婚喜氣，人人頭上如架了一把刀！都在持小心謹慎的觀望狀態。

　　一連幾日，玉痕該早朝早朝，一切井然有序。而雲族也未傳來關於雲錦對此事的隻言片語回復。天下陷入詭異的氣氛中。

　　鳳儀宮一改一個月前鳳紅鸞入住時候禁閉狀態，玉痕昭告天下的第二日就對鳳紅鸞解了禁閉。並且將琴棋書畫等文房四寶，以及她一切一應要求和所用全部滿足。更甚至桌面上的糕點也換成了國色天香的花糕。

　　國色天香，花中無價之寶！用來給紅鸞公主做花糕下菜，再次譁然天下！

　　除用國色天香做花糕外，接連有更多令人震驚的消息接連傳出宮外。

　　比如紅鸞公主一日子夜醒來忽然想要喝雲蒙山的雨露沏的茶水，玉王命人快馬加鞭趕往幾百裡外的雲蒙山採摘了淩晨雨露送往鳳儀宮，不誤她第二日一早飯後沏茶；再比如，紅鸞公主一日午睡後突然興起想用羽毛筆作畫，且要專門鵝尾椎骨後的那三根，且一支筆不夠，要足足用上百支。玉王命人天下搜尋鵝尾羽毛。一時間天下鵝貴如黃金；再比如鳳紅鸞不喜宮廷畫紙，轉門搜羅一種民間百姓用來包粽子的葦葉製成的葦葉紙作畫，據說因此葦葉貴比金葉，富了一個專門靠買葦葉紙為生的難民村……

　　諸如此類情況，多不勝枚舉，每一件事情都足夠天下百姓唏噓喟歎。

　　一時間天下傳揚一句話，言：「西涼玉王寵紅鸞公主，天下無雙！」

　　因此，有一種謠言散開，據說當初紅鸞公主嫁與雲少主其實是玉王和紅鸞公主的計謀。就像昔日的八皇子，今日的桓王玉子桓本來是玉王的人，昔日的雲族錦瑟小主，後來召西涼桓王為婿，實際上是雲少主的紅顏知己一般，其實紅鸞公主一直以來就是玉王的人。和雲少主那些轟轟烈烈之事不過是為了迷惑雲少主的戲碼。西涼的真命皇后使命完成，還是要回歸西涼的。

　　§第五卷第五十一章

　　這種言論一經散播開來，天下百姓終於為這一起事件找到了合理的解釋。人人恍然，哦！原來如此！對玉王和紅鸞公主一個月後大婚封後大典更是期盼。更有甚者人人想看看玉王會給紅鸞公主一個什麼樣的大婚，可否比雲少主和紅鸞公主大婚時萬里錦紅色染天下一般壯麗河山。

　　一時間，各種言論如鵝毛大雪般覆蓋整個天下！

　　雲族和藍雪並未針對此事有做出相應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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