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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六


  玉痕看著鳳紅鸞手心的冰藍色光團,眸光閃過一絲訝異,不過也是瞬間,他並沒有出手,而是對著鳳紅鸞怒容滿面的神色提醒道:「小心動了胎氣,得不償失!」

  鳳紅鸞瞬間住了手。如今孩子就是她的弱點,玉痕懂得會怎麼將她的弱點一再放大,讓她投鼠忌器,達到最大效用。她廢了多少心思和痛苦的選擇留下這個唯一的孩子。自然不能因小失大。平穩了一下怒火,轉過頭,怒道:「別讓我再看見你!」

  「估計是不可能的!別忘了你是朕的皇后!」玉痕繼續提醒,忽然一笑,「你剛剛說要給朕當姑奶奶嗎?我看還是不必了。好好做你的皇后就成了。太長公主才是我的姑奶奶,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鳳紅鸞一口氣憋在心口。她就覺得玉痕不氣死她不甘心。咬著牙不答話。

  玉痕看著鳳紅鸞氣怒又極力隱忍的樣子似乎破為愉悅,欣賞了半響,收回視線,看向院中杜嬤嬤帶著鳳儀宮已經領罰回來跪在地上的眾人,笑意一改,聲音威儀低沉,「好好侍候皇后,若是鳳儀宮再出任何紕漏。一隻蒼蠅飛進來的話,仔細你們的腦袋!」

  「是,皇上!奴婢(奴才)再也不敢了!」眾人一哆嗦,惶恐叩頭。

  杜嬤嬤更是臉色發白,今日讓雲少主的青鱗居然悄無聲息飛進鳳儀宮,這是她的失職。若是皇上沒有在外圍佈置了獵鷹攔住青鱗,她萬死不足惜。

  「已經夜了,仔細身子,早些睡吧!」玉痕不再看鳳紅鸞,扔下一句話,轉身出了鳳儀宮。龍袍的祥龍圖案在夜色中似乎騰雲而起,一飛沖天。

  小蜻蜓隨後跟上。

  出了鳳儀宮,玉痕看到站在鳳儀宮外的玉子墨似乎毫不意外。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詢問道:「六哥今日也睡不著?」

  「皇上,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玉子墨盯著玉痕的眼睛。那雙墨玉的眸子一如既往,看不出他心中真實想法。

  「六哥這麼快就得到信了?看來六哥還是關心她的,那為何不進去阻止我?」玉痕將雙手背負在身後,淡淡地看著玉子墨。

  「我阻止的話,皇上便會聽我勸阻?」玉子墨玉顏隱在暗影下忽幻忽滅,不等玉痕開口,說道:「皇上自小便有想法,只要認定的事情從來不改。別說我勸阻,就是明日滿朝文武大臣以及西涼萬民奏上萬民書,怕是也不能阻止你的決定。」

  「呵,六哥說得不錯!朕一旦決定的事情斷無更改。」玉痕點頭,墨玉的眸子溫涼地看向天空,子夜無星辰,他淡淡道:「朕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再清醒不過。」

  「既然皇上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臣無話可說!」玉子墨行了個告退禮,轉身離開。

  「六哥終於對朕稱臣了?看來她在六哥心中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重。」玉痕從天空收回視線,看著玉子墨的背影,意味不明地道:「六哥難道不進去看看她?」

  玉子墨腳步一頓,並未答話,大踏步離開。不過片刻便消失了身影。

  玉痕凝視著玉子墨的背影,在濃郁的夜色下,墨玉的眸子沉暗異常。

  小蜻蜓立在玉痕身後,大氣也不敢喘。

  「小蜻蜓,你覺得朕做錯了嗎?」許久,玉痕回頭看向小蜻蜓。

  「回皇上,奴才認為皇上並沒有做錯。紅鸞公主如今休夫,自然可以……再嫁。」小蜻蜓硬著頭皮答道。

  「嗯?」玉痕看著他。

  「奴才以為只要皇上想要,這世間沒有什麼是不能要的。紅鸞公主也不例外。」小蜻蜓壓著一口氣,小心又大膽地道。

  「呵呵……不愧是跟著我長大的!」玉痕輕笑,舉步向帝寢殿走去,聲音溫涼,「她無論是誰,頭上加冠了什麼姓氏,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女人……就該這樣!她不是想要平靜生活,安枕無虞嗎?朕給她!」

  小蜻蜓有些怔愣,不明白地看著玉痕,愣愣站了半響,才快步跟了上去。

  走了不遠,玉痕忽然停住腳步,對著小蜻蜓吩咐:「去敲晨鐘!即刻上朝!」

  「皇……皇上?這麼早就上朝?」小蜻蜓眼珠子瞪大。如今才子夜。見玉痕回頭瞥了他一眼,他立即躬身,「是,奴才這就去敲鐘。」

  玉痕點頭,轉了路向金鑾殿走去。

  小蜻蜓用袖中抹抹汗,想著皇上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上朝的鐘聲在子夜響起。響徹整個西涼京城。西涼文武百官人人從夢中驚醒,快速地穿戴妥當匆匆忙忙出了府邸,騎馬的騎馬,坐轎子的坐轎子,都整齊一致的往皇宮趕。這種鐘聲歷來只有發生影響國運的大事之時才會敲響。比如皇帝遇刺,比如邊疆有兵來犯,比如藩王造反。

  人人驚駭連連,想著京城今夜太平,不知道宮裡或者還是邊疆出了什麼大事。

  宮門打開,眾人對看一眼,都沒從彼此眼中得到什麼訊息,匆匆忙忙進了金鑾殿。

  玉痕早已經高坐在金鑾寶座上,不是正襟危坐,而是雙腿成交疊之勢,一腿抬高,一腿支地,左手支著下顎,懶散隨意地看著匆匆趕進來的滿朝文武。不像是一國君主,到像是一個翩翩溫潤清華的富貴公子。若不是他身上的龍袍和那張欺霜賽雪雍容無雙的容顏,眾人都懷疑眼花了。

  眾人愣了片刻,穩了穩心神,齊齊跪拜,山呼,「吾皇萬歲!」

  玉痕並未免禮讓眾人起身,而是目光一一掠過眾位大人。被看到的每個人忽然感覺後背上壓了一座大山,呼吸都不聞了。都在揣測到底出了什麼事。人人心下如掛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皇上登基以後,較做太子之時更令人難以揣測。比太上皇當朝時更令人不敢揣度聖意。

  「青王和桓王呢?」眸光掃了一圈,玉痕轉頭問小蜻蜓。

  「回皇上,青王……昨夜染了風寒,身體不適,並未上朝。桓王昨夜在望月樓醉酒……還未醒來呢!」小蜻蜓硬著頭皮道。

  「嗯!」玉痕淡淡應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眾人聽著這聲音齊齊一緊。更是覺得兩位王爺同時缺席,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尤其是皇上在子夜敲響了上朝的鐘聲,更是非比尋常。

  §第五卷 第五十章

  玉痕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不變,看向大殿上打頭跪著的丞相和左將軍,「王兄和王弟數日來辛苦。一會兒下了朝,丞相和左將軍代表朕去探望一番。」

  「臣遵旨!」二人領命。

  「今日急召眾位愛卿子夜早朝,是宣佈一件朕之私事。朕素年來心儀一女子,不得其心,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實在是睡不安寢。所以特召眾位大臣來與朕一同分享。」玉痕緩緩開口,聲音微揚,顯示他的愉悅心情。

  眾人緊繃的心終於大松了一口氣。原來是皇上私事!那就不怕了,立即表態,「臣等洗耳恭聽!」

  「嗯!」玉痕滿意地點點頭,繼續道:「紅鸞公主端正溫順,得體謙恭,才華冠滿,心善仁慈。實乃母儀天下典範。朕心一直仰慕,如今得公主心儀。於一個月後大婚行封後大典。封鳳紅鸞為我西涼玉痕之後,眾卿可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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