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二六一


  原來四貝勒府內院地二管事,妻子與這兩位嬤嬤是幾十年的老姐妹了,不知怎的看中了俏雲,覺得她行事穩重,模樣也好,想要她給自家兒子做填房。她地兒子今年二十三歲,寫得一筆好字,人也伶俐,如今在四阿哥的外書房裡當差,自從三年前老婆難產一屍兩命,便一直單身。這人也見過俏雲,很有些一見鍾情的意思。母子倆覺得這樁親事不錯,沒想到在婉寧那裡卻碰了釘子。

  婉寧似乎認定這是四福晉玉敏的陰謀,想要支走她身邊的人,從而達到控制她的目的,於是便死咬著不肯放人。而俏雲本身是極忠心的,主子不肯,她當然不會點頭。然而那家兒子害起了相思病,甚至已經影響到差事了,若不是四阿哥不在家,恐怕討不了好。他父母著急得不行,這兩位嬤嬤便想著幫一把,來問俏雲父母親人地意思,若前主人那拉氏與她家人都同意了,婉寧也不好再攔著。

  其中一位嬤嬤還道:「那萸哥兒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著實是個好孩子。因他伶俐,主子爺還曾有過話,說過兩年便放他出去,做生意當個富家翁也好,謀個正經出身也罷,總會有大出息。俏雲大姐跟了他,也是享福的命。何況有這一層關係在,婉夫人在府裡也有個照應不是?還請姑娘幫著說說。」

  淑寧不置可否,拿話先搪塞過去。等打發了她們,才叫人拿僕役冊子來查。俏雲是家生子,父母都沒了,哥哥嫂子都在保定莊子上當差。她與素雲本是同一批進府侍候的,年紀應該差不多,素雲都嫁了人,她也是老姑娘了。如果那個二管事的兒子真地不錯,倒不失為一樁美事。不過既然婉寧反對,她就乾脆將皮球踢到大房那邊去好了。

  不過她還是留了個心眼,叫素馨想辦法從煙雲那邊探些口風,看俏雲是個什麼意思。結果煙雲透露當初俏雲對那二管事娘子熱情相待。卻是抱著幫婉寧的意圖,後來那兒子來見她,她也是聽說人家在四阿哥地書房當差,才半是利用半是女兒家心思地與人應酬,反惹得人家為她害了相思病。那管事娘子來提親時。俏雲心裡其實是願意的。照自家主子婉甯目前地狀態,得寵的可能性不高,自己的終身便沒有保障。與其將來被隨便配個小子,還不如攀上這門親,將來說不定能擺脫奴才身份,當上人上人。而且有個內院二管事的關係在,自家主子也能得些便利,自己嫁了人,還可以以媳婦子的身份繼續侍候。可惜她一番苦心,卻得不到婉甯的晾解。反而被大罵了一頓。她背地裡已經哭了好幾回了。

  淑寧心中有數,聽說大房的晚飯吃完了,便過去給那拉氏請安,卻發現婉寧對自己很是冷淡,更確切地說。是有一股敵意和鄙視在。她心中雖有些鬱悶,但還是當作沒看到。只是將一天地要緊事彙報一下,順便提起俏雲的事。

  那拉氏還未表態,婉寧便已經大加反對,甚至指責淑甯為了巴結未來夫家親戚,不惜損害她的利益。淑寧忍住氣,只是對那拉氏道:「我聽那兩位嬤嬤說,那個萸哥兒家裡在四貝勒府有些臉面,父母都是內院裡有頭有臉的管事。本人也不錯,如今在外頭書房裡當差,過兩年說不定還能放出去謀個出身。這樁親事到底如何,還要大伯母和二姐姐拿主意,我就不再過問了。」

  她留意到自己說起萸哥兒的背景時,那拉氏眼中亮了一下,便知對方心裡定然有了主意,也不多說什麼,就起身告退了,完全無視旁邊有些張牙舞爪地婉寧。

  第二天正經周年祭日,他他拉府並沒有請族人來,只是自家幾房人祭了一祭。芳寧、絮絮都派人送了東西回來,而遠在保定的張保與佟氏夫妻,送的禮品也在當天中午前到了。婉寧本來說好要出席的,但一聽說二房的人也來了,便死都不肯出院子。得知這些消息,興保夫妻冷笑幾聲,沈氏皺了皺眉頭,便沒人再多說什麼。

  最後還是那拉氏好說歹說,婉甯才在親眷們離開後,到外頭大廳給祖父上了一柱香。偏偏她又犯了疑心,覺得周圍地僕人雖沒有竊竊私語,但那互相使眼色努嘴的神情,分明是在笑話自己,旋即大怒,斥道:「三妹妹不是正負責管家嗎?怎麼把人管得這麼不懂規矩、亂嚼舌頭?!」

  周圍的人臉色大變,忙端正站好了,板起臉來。婉甯看得有些得意,那拉氏暗歎一聲,便讓女兒扶自己回房去。

  當初喜塔臘氏去接婉寧,說好要小住三天地,所以祭日過後,婉寧便想著要好好輕鬆一天。但她剛表達了想出門的想法,便被人攔住了,不但那兩個嬤嬤說不合規矩,連她母親都說了她幾句。她一陣氣悶,便只在家裡逛逛。但她一出院子,兩個嬤嬤就要問她去哪;就算只是去母親屋裡,也有好幾個人跟著;走在路上,到處都能看到丫環婆子探頭探腦。她不由得埋怨起管家的人多事,讓她在家裡也沒法享受自由。所以期限一到,便很乾脆地收拾行李走人了。

  淑甯並不知道自己成了婉寧心中害她在娘家不能享受自由的罪魁禍首,她只是對著婉寧在家這三天的用度支出賬單發呆,但最後還是批過了。

  過了幾天,又聽說俏雲的兄嫂被那拉氏召回京來,得了份賞錢,讓他們給妹子辦份體面的嫁妝。淑寧心知那拉氏最終還是說服了婉寧。

  那拉氏似乎嘗到甜頭,每過十來天,便讓人去接女兒回家住兩日。淑甯只覺得婉寧對她散發的冷空氣越來越明顯,而大房地支出也越來越不象話了。可偏偏她又不好說什麼,免得被那拉氏誤會她委屈了寶貝女兒,所以在管家滿兩個月後,見那拉氏身體漸好,喜塔臘氏也勉強能對付了,便將管家大權交回大房,自己打點行裝,預備回房山去。

  然而她的行程再度被阻,端寧在兵部裡聽說了些不太好的傳聞,前線似乎發生了某些令人不安的變化。

  二一零、眾怒

  根據兵部先前的軍報顯示,朝廷的大軍已經抵達噶爾丹駐地附近,雙方正對峙中,本應一切順利才是。但陝甘地方官員回報,當地突然下起了大雨,已經連綿數日不絕,正好截斷了大軍與朝廷的聯絡通道,軍報已經斷了兩日。如今朝中大臣除了命人加緊聯絡之外,私底下也是議論紛紛。

  京城裡更是出現了某些詭異的傳言,似乎與太子有關。有人傳說太子行為不檢,留守的議政大臣馬齊與陳良本同索額圖起了兩次口角,指責他未能提醒太子身為儲君的責任。而後者還責備戶部和陝甘的官員對糧餉的運輸不上心,是受了某些上位者的影響,並且命令吏部的人調查陝甘地區的官員是否有瀆職之嫌。

  一時間,流言四起。

  而端寧在這種情況下,只能盡力從兵部打聽前線的消息。幸好所有從西北來的文書都要通過他們這些筆貼式的手,他也常常能得到第一手消息。因為他家中兩位叔伯都在戰場上,所以也沒有人起疑。

  淑甯從哥哥那裡得到的消息未能消除她心中的不安。雖然她一再告訴自己,桐英是跟在皇帝身邊的,而這位康熙皇帝,至少還有二三十年好活,壓根兒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但還是免不了擔心。而且,晉保容保雖然與她不算親近,好歹也是自家叔伯,他們的處境,她也很關心。

  容保身為御前守衛大臣之一,倒還罷了,受傷遇險的機會不大,但晉保的情形卻有些不妙。他是領軍的人之一,而同去的人裡,有態度不明確的四阿哥、處境尷尬的五阿哥,以及曾經與婉寧議過婚的馬龍地父親馬思喀,而且後者還是主力大將。

  端甯私底下曾向妹妹與妻子表達過擔憂。據說當初他他拉家與富察家幾乎已經就婉甯與馬龍的親事達成默契了。誰知女方忽然反悔,還有流言稱是逃婚的,馬龍很生氣。端寧在他面前說了許多好話,才挽回了這個朋友,但他他拉家與富察家的關係卻大受影響,幾代人的友誼幾乎斷送,還是欣然的母親與佟氏從中斡旋。才勉強維持著面上的交往。馬思喀據說很疼愛兒子,不知是否會給晉保小鞋穿?就算他不明著為難,戰場上危機處處,當年佟家大堂舅就死在敵人手下,誰知晉保會遇到什麼事?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情況越發詭異起來。前線地消息傳不回來,而且送糧餉的人似乎與官方失去了聯繫。京中,太子的行事更加不象話了。連淑寧這樣窩在家裡不出門的人,都聽說了東宮常有來歷不明的小轎進出,裡頭還傳出男人和女人說話地聲音。都察院幾次上書進諫。都被駁了回來。

  前方戰況不明,他他拉一家上下都寢食難安。沈氏為了及時得到丈夫的消息,已經搬回菊院了。但她在府裡,卻對大房縱容已出嫁的婉寧的做法非常不滿,對於婉甯的某些言行更是深惡痛絕。她為著這個侄女,已經在娘家那邊受了閒話了,如今丈夫與他兄長還在線拼搏,婉寧卻不知體恤,叫她怎麼能忍受?

  當那拉氏再一次以臥病地名義派人去接婉甯回娘家時,沈氏爆發了:「大嫂子好胡塗!你以為二姑娘嫁的是一般人家麼?從沒聽說京城裡哪位皇子的內眷三天兩頭回娘家地!還是妾室!從前因她胡作非為。我們府裡還被連累得不夠麼?!貶官降爵,又失了聖眷,多少人家都在看我們的笑話!如今為了重獲往日的體面,兩位爺都在拿命去拼呢。大嫂子卻對二姑娘一再縱容,瞧她如今的樣子。都是被你寵壞了,出嫁的女兒反在娘家花錢如流水。還口出狂言!若不是慶哥兒媳婦死命攔著,她還要出門閒逛!再這樣下去,遲早要闖出大禍。就算爺們在戰場上拼了老命,得來的功勞只怕還不夠抵呢!大嫂子幫不上忙就算了,可也別在家裡拖後腿啊!」

  那拉氏聽了,眼圈一紅,道:「四弟妹,我如何不知道這個理兒?只是當日因我胡塗,讓婉甯跟五阿哥糾纏不清,反而害了她。如今看著她受委屈,我於心何忍?她在那府裡過得氣悶,我也只能接她回來,讓她過兩天舒心日子罷了。咱們都是母親,將心比心,你叫我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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