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
二〇〇 |
|
佟氏頓了頓,有些不安地問:「這位費先生信得過麼?其實你若尋不到人。我回娘家說一聲也行。」 張保搖頭道:「我總不能事事都要你娘家幫忙。至於這位費先生,雖不如蘇先生機靈,但他年紀大些。老成持重,又久曆政事。對於京師直隸一帶的官場極熟,是個得力的。況且我與大哥是一家人,平日又幫襯他不少,他不會不知分寸的。」 佟氏想想也是,便放了心。然後把今天地事告訴他:「早上大嫂子過來與我說話,似乎對崇禮很有興趣。我聽二嫫說,她最近總帶著二丫頭出去作客,似乎有為女兒尋親的意思。我想,她大概是看上崇禮了。」 張保愕然:「不會吧?我們全府的人從婉兒小時候時起便指望她選秀能選上地,就算不能進宮,起碼也得配個皇子宗室。如今離選秀還有半年呢,怎麼大嫂子竟然要給婉丫頭尋親事了?難道婉丫頭不選秀了麼?」 佟氏道:「我也是正奇怪呢,方才等你的時節。我便讓二嫫去打聽,正好聽到這麼一個說法,說是大嫂子前些天向咱們旗下地佐領送禮。要給二丫頭報逾歲呢。若是上頭真的批下來,二丫頭就可以自主婚配了。」 張保皺皺眉:「哪能這麼容易?雖說十七歲就是逾歲。但婉丫頭要明年才滿十七呢。況且,她在京中名氣太大了。宮裡也是知道的,很難混過去。就算真能成功,也不該這麼快就急著尋親事,總要等戶部明文下達了結果才是。」 佟氏有些不高興地道:「二丫頭若真的不去選秀,不知會不會對咱們淑兒有影響?而且,那崇禮本是想向我們淑兒求親的,大嫂子這麼插一腳進來算怎麼回事?」 張保聽了她地話,笑了:「咱們又沒說要把女兒嫁崇禮,你心裡發什麼酸?再說,若大嫂真要為婉丫頭求一門好親事,崇禮的確是佳配。他本就是京中各家權貴眼裡的一等一的女婿人選,年輕英俊,文武雙全,又前程似錦。你也說過他不錯的,別人自然也能看到他的好處。」 佟氏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說的有理,我只是心裡有些不自在罷了。」其實她心裡也很清楚,那拉氏為婉寧看上這門親事,算得上是煞費苦心了。正如她先前所說的,崇禮一個人留在京中,父母兄嫂俱在外地,他的妻子上無公婆管束,下無妯娌掣肘,過門就當家作主,夫家親族又少,人口簡單,崇禮本人又守禮,對婉寧而言,是最適合不過地夫婿人選。 只是在佟氏心裡,不太願意讓婉寧求得這門好親,倒不是因為她厭惡婉寧,而是覺得選秀時有婉寧在,自家女兒落選的機會就大了,若婉寧真的報了逾歲不去選,還不知宮裡地貴人們會不會把注意力放到自家女兒身上呢。 不過她想想又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了,只要女兒在頭兩輪就落選,自然不會出現在宮裡的娘娘們面前,婉寧在不在,又有什麼關係呢?根據娘家那邊地報信,母親已經向延禧宮娘娘提過了,娘娘雖沒有明說,但多半是能成地。自家女兒一但順利落選,那拉氏打算把婉寧嫁給崇禮,便更讓人心裡不舒服了…… 張保見妻子臉上神色變幻,知她還在想這件事,便道:「你少胡思亂想吧,如今大嫂不過是向你打聽崇禮的事,又沒說一定要上門求親,況且溫夫人才說了想讓淑兒嫁過去地話,不會突然改主意的,咱們到底還是兒女親家呢,他們還要顧著咱們的臉面不是?若日後我們不將淑兒嫁過去,他們給崇禮選誰家姑娘為妻,就與咱們無關了。別說這個了,明兒就要下聘,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佟氏這才醒過神來,忙道:「都備好了,總共是三十二抬聘禮,還有酒和成對的豬羊。我特地交待了,綢緞首飾都是上好的,但裝的盒子都要平實些,務必要足夠體面,但又不露富於人。只是現在並沒有新鮮茶葉,我只好拿今年春天出的茶代替了。」 張保點點頭:「這樣很好,咱們最近風頭盛了些,行事就該力求低調。武丹將軍派人送信來,也有這個意思。」 次日。伯爵府這邊就派人把聘禮送往將軍府去了。一應禮數都是全的,聘禮也是循舊禮安排,表面看上去只是平平。但女家看過禮物後,都感到很滿意。 聘禮下過後。真珍家那邊就開始備嫁妝、打家具了,而伯爵府這邊,新院子的翻修工程已完成了一半,臘月初十前就能完工,裡面一應被鋪用具。都已經製作當中。端寧近日公事已漸漸上手了,雖說偶爾有些公子哥兒會來尋他的麻煩,但他為人和氣,又會做人,很快便得到上司與同僚地認同,日子倒不難過。 張保接到直隸參政道的任命書已有大半個月,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見兒子婚事已定,只等正月裡迎娶了,便想著先到任上再說。於是便讓妻子收拾行李並打點上任後做人情的禮物,打算讓妻子女兒跟著一起上任,等進了臘月。再讓妻子回來準備兒子地婚禮。 淑甯知道父親的打算後,便也開始帶著丫環們打包行李。她忽然想起自春天出嫁後。便一直沒再見過面地周茵蘭。她父親如今還在保定任學政。或許她有些什麼東西想捎帶去呢?於是淑甯便回了父母,想到范家看望好友。 周茵蘭自嫁進範家。便只與淑寧通過兩次信,另外,就是近日端寧婚事傳出後,她派人送過一份賀禮來。看她信中所說,日子過得還好,夫妻相處也很融洽,不過淑寧兩次約她出來都沒成功,心裡便猜想,範家家規不知是不是很嚴? 範家坐落在外城,位於琉璃廠附近,許多漢族官員都聚居在這裡。淑寧坐著馬車,在胡同裡繞了幾圈,才在一處大門口前停下。她讓家僕去送貼子,然後在車中靜候,只是透過車窗,打量著範府。 青磚大屋,深棕色的木門,門前挑著盞燈籠,範家的門面,處處顯示書香人家的氣度,但又極為低調,看來倒不讓人討厭。 範家很快就派人出來相迎,但他家供車馬進出的側門有些小,淑寧地馬車進不去,只好在門前下了車,她眼角瞥見那范家管家有些不安,似乎是覺得這樣太失禮了,便也不說話,隨他沿小道進了內院。 淑甯先拜見了范家夫人,對方態度和藹,一直帶著微笑,只是有意無意地,瞧了她的大腳幾眼。她不作聲,照禮數做全了,想跟周茵蘭單獨談話,但聽范夫人的口氣,似乎沒這個打算。 周茵蘭臉色倒還紅潤,精神也不錯,只是她一直都要站著,向婆母回話,也句句都恭敬規矩,讓一旁的淑寧聽得有些心酸。周茵蘭當著婆婆的面把要捎給父母的東西交給了淑寧,而且還打開包袱顯示裡頭是幾件衣服鞋襪,還有兩包藥材。范夫人覺得有些不夠,吩咐丫環多拿了幾樣藥材來,又附上一套文房四寶和幾本新書,才算是滿意了。 期間周茵蘭的夫婿范安之還來過一次,但只在房間外頭向母親行禮,聽說妻子的朋友來探望,便來打聲招呼,但男女有別,就不見了。他陪著說了幾句話,便退出了後院。淑甯瞧了周茵蘭一眼,對方有些愧疚地看了看她。 最後淑甯請周茵蘭送自己一程,才得到了與她單獨相處的機會,悄悄問她過得可好。周茵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覺得還好,其實嫁了人都是這樣地,想開些就好,丈夫公婆待我還算不錯,等過了年,我會過得輕鬆些。」 淑寧知道京中規矩,新媳婦過門頭一年,日子都過得比較苦,但她看這範家行事,是很講禮教大防的書香人家,周茵蘭自小在風氣較自由的奉天長大,在家裡也是備受寵愛地,如今這樣受拘束,她看了都覺得難受。 只是她也沒別的辦法,只好多安慰周茵蘭幾句了,沒想到周茵蘭反而安慰起她來:「我地日子沒你想地難過,就是行事拘束些罷了,也沒受什麼苦。我婆婆其實為人挺好,只是對規矩比較看重,習慣了也沒什麼。你別替我擔心了。」 淑寧聽了,勉強笑笑,便出門上馬車離開了。她偶然間回頭去望,卻看到一個年輕男子為周茵蘭披了件斗篷,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攙著她進門去了。淑寧猜到那人就是范安之,看來好友的丈夫對她還算不錯,心中也稍稍放了心。 一應行李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張保定了隔日出發,先到房山整休,第二天再一口氣到保定去。淑甯在伯爵府裡住了這兩個來月,心裡也悶了,想到又要到一個新地方去,心情開始鬆快起來。 不料,就在當晚,大房地那拉氏急派綠雲來通知佟氏與淑寧:「宮裡來人了,請三太太帶三姑娘過去見見。」 一六九、宮使 事發突然,佟氏與淑寧都有些措手不及,鬧不清是怎麼回事。淑寧定了定神,問道:「綠雲姐姐,你可知道宮裡派人來做什麼?現在又在哪裡?」綠雲道:「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如今那位姑姑在花廳裡呢,我們太太和二姑娘已經在那裡陪著了。」 佟氏一聽,稍稍安定了些,心想大概只是去做陪客而已。時間緊急,她只跟女兒稍稍整理了一下頭髮,換了身見客人的衣裳便到花廳去了。 來的是一位約摸四十多歲的女子,穿著暗綠色的宮裝,小兩把頭上戴著兩朵壓鬢花,除卻一對綠玉耳環和衣襟上掛著的一個金懷錶,全身上下再無半點首飾。她自稱是太后身邊侍候的宮女,人人都稱呼她是明姑姑,今晚上門來,是因為太后想念府上的姑娘,所以特地派她來看望。 淑寧雖覺得她這話有些奇怪,但還是隨著母親見了禮,大概因為對方並不是後宮妃嬪的緣故,所以只是福了一禮便罷。那明姑姑態度和藹地和佟氏打了招呼,誇了淑寧兩句「好模樣」,便寒暄起來。 淑寧見狀,心中暗暗松了口氣,看來這位宮中使者來這裡真是見婉寧來的,不知為什麼會這麼突然。她轉過頭去看那位二堂姐,只見對方雖臉上帶著微笑,但眼中卻有些茫然,看來也不知道宮使的來意。淑寧不禁眉頭一皺,事情似乎複雜了。 她這些天也有聽到風聲說,婉寧要報逾歲,不去選秀了,本來只是覺得很吃驚。但自己一家子都忙著哥哥的婚事和父親上任,所以也沒去理會。宮裡突然來人,難道是聽說了婉寧的事。特地來阻止麼?但先前不是說宮裡的娘娘們不待見她麼?她不選秀不是正合了她們的意? 淑寧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留意聽母親與明姑姑地對話。已經說到哥哥的婚事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沒過多久,那明姑姑突然話風一轉,道:「府上地大夫人一個人坐在旁邊的屋子裡,不知會不會覺得悶?」 佟氏自從進花廳。就在奇怪那拉氏為什麼不在了,聽明姑姑這麼一說,才知道她居然是在隔壁,但對方有什麼用意呢?佟氏嘴上應付兩句,見那明姑姑端起茶碗撥著茶葉,然後她身邊跟地小太監居然對自己努努嘴,便知這是在暗示自己暫時離開,於是道:「大嫂子在隔壁不知在做什麼呢,姑姑恕我無禮。我想過去看看。」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