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一九九


  張保道:「這已是手下留情了,還是因為好些朝臣幫他求情的緣故。倒是陳良本大人沒吭聲,皇上問他,那人是他內侄女婿,又是他好友的外甥,為什麼他不幫著求情?結果陳良本大人說,那人只是娶了他妾室地內侄女,身份也一樣是妾,依禮法而言,不能算是內侄女婿;而且,雖然兩人有親戚關係,但他身為皇上的臣子,不敢因私而忘公。他還當場向黃大人陪罪,說沒有為他外甥求情,請黃大人原諒呢。」

  佟氏呆了一呆:「我聽說他們二人是十幾年的好朋友,可我聽著這話,怎麼覺得有些寒呢?」

  張保微笑道:「寒什麼?皇上還誇獎他呢,黃大人當面也只好說聲不在意了,心裡會怎麼想卻無人知道。先前傳說黃大人要升吏部尚書,但因陳大人的事,耽誤了。若是真正的知交好友,這事自然不打緊,只是人心難測,誰知道黃大人會怎麼想?我聽說與他交好的官員,外放的都是好缺,與陳大人交好的年輕人,卻總是輪不上缺,即使輪上也是窮地方。看來他二人的嫌隙是早就存在了。」

  佟氏歎了口氣,道:「朝廷上這些勾心鬥角地事真叫人煩心,十幾年的交情也是說沒就沒了,幸好你已經得了外放的差事,不會被攪進去了。」她頓了頓,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來:「昨兒來地一位夫人同我說起,陳良本大人的正室夫人,原本因為生病到西山靜養去了,前幾日卻由陳大人親自帶人迎回家中,排場很是體面,這不知是否有關係?」

  張保想了想,笑道:「他家那位二夫人也有些不太像話,很該請回正室主持大局了,不過這都是別人家地事,咱們還是別管太多吧。我現在算是看開了,只要將自己地本份做好,就守著老婆孩子過日子,別的事都不與我相干。」

  張保與佟氏心中有數,也不再象往常一樣趕時間了,樣樣都務求盡善盡美。不過將軍府那邊不願再拖下去,便由溫夫人為代表,帶了崇禮上伯爵府來商議下聘與舉行婚禮地時間與安排。

  因對方的代表是女眷,張保便把事情交給了妻子。佟氏與溫夫人商議時,後者請端甯淑寧二人陪崇禮去別處說話,免得悶著了他。

  端寧本有些公事還未做完,但總不好讓妹妹一個人陪客人,便只好領了他們到小書房去,陪崇禮說些衙門裡的事。崇禮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時不時地望向淑寧那頭。淑寧察覺,便問他是怎麼了。

  崇禮清清嗓子,吞吞吐吐地道:「聽說前些天我家小妹出門,碰上淑妹妹了。」淑寧笑道:「是,就在前門大街。」她瞥了端寧一眼,對方眼含笑意,低下頭輕咳一聲,臉上微微發紅。

  淑寧正覺得好笑,卻聽得崇禮道:「小妹太不象話了,居然剛定了親就到處亂跑,端甯兄,請不要見怪。」端寧忙道:「怎麼會呢?她是為了送我的禮才出的門,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崇禮微微皺了眉:「我知道是那套文房四寶,但定做的東西讓丫環去取就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還跑到前門那種地方去,若是叫人看見可怎生是好?」

  淑寧在一旁聽著,卻有些不舒服。真珍那日一直沒下過馬車,還是很有分寸的,而且她曾說過,本來在琉璃廠那邊取到文房四寶就可以回府的,因為想起二哥崇禮愛吃正明齋的點心才特地繞到前門大街去。真珍本是關心兄長,沒想到被關心的人會這麼說端寧也有些不悅,但對方是二舅子,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慢慢把話題引回公務上,又說起了在官場上見到的一些趣事。崇禮對那些趣事興趣不大,倒是對官員間的相處之道挺感興趣,他在這方面不太擅長。

  淑寧在旁邊聽得很是無聊,加上心情還沒平復,便一聲不吭,只是在崇禮偶爾問她些話時,應和一兩句。

  送別溫夫人與崇禮時,淑甯覺得溫夫人的表現有些奇怪,似乎對她笑得特別燦爛,不知是什麼緣故。

  佟氏送走客人,推說累了,便讓女兒去照管院裡的家務,自己回正房裡呆坐。張保走進來,問:「商量得怎麼樣了?」

  佟氏道:「後日下聘,婚期定了正月十四,就在上元節前一天,一來是借個喜慶,二來,你告假也方便些。」

  張保覺得日子不錯,若是連了新年假一起放,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佟氏另有一件事覺得有些難以啟齒,躊躇半晌,才說了出來:「方才溫夫人問,若是明年選秀淑兒落選,可否將淑兒許配給他們家崇禮。夫君,你怎麼看?」

  一六八、良配

  張保一陣愕然:「換親嗎?他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低頭想了想,眉頭大皺:「雖說以前也有世家之間彼此聯姻的,但那是為了使兩家關係更加緊密。我們與將軍府雖有些交情,還不到這個地步。何況端兒與真珍乃是聖上賜婚,好好的為什麼要再嫁一個女兒過去?如今只有平民百姓才會行此換親之舉,我們這樣的人家,根本沒必要這麼做。」

  佟氏歎氣道:「我原也是這麼想的,但聽溫夫人的意思,是覺得我們淑兒聰明賢惠,堪為良配,因此才想過來問一聲。」

  張保皺著眉問:「你是怎麼回復她的?」

  「還能怎麼說?當然是說如今還未選秀,不敢許什麼諾言,怕日後有變,一切要等明年選秀過後才能談。」

  張保點點頭,道:「這樣也好。其實我看崇禮那孩子,人品相貌還算出眾,就是為人太一板一眼了些,有些個酸腐氣。我們淑兒,雖說一向規矩知禮,但自小有主見,我們平日也從不曾拘束了她,只怕她不太受得了崇禮那股子酸氣。」他頓了頓,又道:「你回復時沒說得太死吧?到底是兒女親家,別得罪了人。」

  佟氏忙道:「這我還不知道麼?你放心,我只是說如今說親有些太早了,還誇了崇禮好幾句呢。」

  她思量片刻,才道:「其實……溫夫人提出來時,我覺得不妥,因此才拿話先拖住了。不過事後想想,這門親倒還不差,你先別說話。聽我細講。」她伸手按住張保,遞給他一杯茶,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將軍府根基不深。但聖眷頗隆,若淑兒嫁過去。憑咱們的家世門第,不必擔心女兒會受委屈,崇禮的前程也是看好的。再說,武丹將軍留任廣州將軍,每年住在京裡地時間極少;溫夫人身為二房。並不是正經婆婆,又要跟將軍南下;崇思夫妻都在廣州。咱們女兒若真的嫁了崇禮,既不必在公婆面前立規矩,又不需應酬妯娌,一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還離娘家近,日子自然是好過的。

  「況且,崇禮這孩子就是為人太古板了些,其實品性不錯。又有才學,不管娶了誰作妻子,都定會以禮相待。若他真娶了我們閨女。他親妹子是咱們兒媳婦,他自然不會虧待了淑兒。你想想。我們淑兒是什麼人?只要別人不給她氣受。她必然能把日子過得舒舒坦坦地,你說是不是?」

  張保皺皺眉。承認妻子的話有些道理,不過心裡還是覺得不妥:「你地想法固然有理,但我還是覺得我們與將軍府已是兒女親家,沒必要再結一次親,而且崇禮的性子也不太適合淑兒。再說,就算親事再好,也要先問過女兒的想法,最要緊的是她自己願意。若是她自己不喜歡,就算我們想得再多,也是白操心。」

  佟氏想想也是,笑了:「的確是有些太操心了,如今女兒還未選秀呢,等她果真落了選,咱們再替她選個好女婿不遲。就算要她自己拿主意,咱們也得先挑出幾個好人選才是啊。」

  夫妻二人於是便將此事暫且按下不表,連端甯淑寧也沒告訴,只專心為兒子地婚事做準備。

  第二天,佟氏正清點要送去將軍府的聘禮,見其中一雙金鐲子成色不夠好,還特地把自己日前新打的一對換上,又向二嫫確認了在糕點鋪定做的一百斤喜餅已經送過來裝好了,才放了心。

  這時素雲卻掀了簾子進來道:「太太,大太太過來了。」

  那拉氏這趟過來卻是要為佟氏送到芳寧屋裡的一套金首飾道謝的。佟氏因給新媳婦打金首飾,想起日前說過要送首飾給芳寧的話,便順道一併打了,兩天前已送了過去。芳寧當晚便過來道謝,那拉氏今天才來,卻有些奇怪。佟氏不動聲色,只與她東拉西扯著,看她有什麼話要說。

  果然,等喝過一杯茶,佟氏又露出要去忙正事的口風,那拉氏便坐不住了,嘴裡一邊說著「多歇會兒吧,你也忙一天了」之類的話,一邊有意無意地打聽著昨日溫夫人來地情形。佟氏只說了些準備婚事的話,並沒有提別的,卻聽到那拉氏打聽起了崇禮地事來。

  她不但打聽了崇禮的年紀、學問、品行、愛好,還打聽他有沒有定親或是中意地姑娘,皇上有沒有指婚地打算等等。佟氏只略略做了些介紹,就推說平日見面不多,不太瞭解,若是大嫂子有興趣,下次讓他親自來拜見云云。那拉氏忙笑說只是閒聊,不過聽她的口氣,卻似乎真有這個打算。

  一六二、佟家

  第二天一早,淑寧穿了那件嫩綠的新衣,打扮得整整齊齊,跟著父母哥哥一起出了二門,準備到外祖父家去。

  說起來,外祖父母家雖也去過幾回,但上次去已經是春天時的事了。既然出了服,也該去探望一下。

  佟氏心中狐疑萬分,只是面上不露,想到近來自己忙於準備兒子地婚事,對府裡的事有些疏忽了,不知大房現在風向如何。好不容易等到那拉氏離開,她便立馬召來了二嫫,問她最近府裡有沒有什麼異常,尤其大房是否有異動。

  二嫫答道:「府中一切尋常,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只是聽說幾位少爺那邊對於端哥兒得了門好親事說過幾句酸話。若說大太太那邊有什麼特別的事,就是近日她常帶二姑娘去別人家中作客。我聽大房的幾個婆子私下說些閒話,似乎大太太正在為二姑娘尋親事呢。」

  佟氏怔了怔,回想到方才那拉氏的奇怪言行,心裡有數了。她叫個婆子去請張保來,那婆子去了一會兒回來說:「三老爺正在外書房見客呢。」佟氏只好先在房裡等。

  過了半日,張保回來了。佟氏問:「方才來的是什麼客人?怎麼坐了這麼久?」張保道:「是大哥為我尋的一位師爺,姓費,費成望先生。我瞧著他不錯,已經請他隨我一道往保定上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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