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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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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良本的意思,第一條或許只是張保膽小,不算什麼罪,但後兩條就有些過分了。他直問張保對他可是有什麼不滿。現在上門送禮,莫不是因為看他仍舊高官厚祿,對他有所求才來的。 張保當時被氣得夠嗆。幾乎說不出話來,直問陳良本。自己可是那種小人。陳良本原有些猶豫,沒想到這時他的二夫人卻出來了,將張保送去地禮原樣遞回,說他「用這種沒人要的舊東西當禮物,可是不把我家夫君放在眼裡」。 張保什麼話都不說。直接把禮物一卷就告辭了,回府後一直在生悶氣。 淑寧聽完,不禁怒火中燒。看來那只姓陳的種馬最近連是非都分不清了,聽他說地都是些什麼鬼話?!她忙對父親道:「阿瑪別生氣,犯不著為那種人氣壞身體。他連誰是誰非都認不得了,看他什麼時候倒大黴吧。」 張保看到女兒這麼生氣,反而覺得心情好些了,沉吟道:「他向來不是這種人,我與他交往雖不算多。但也知道他的為人,現在看來,大概是有人對他進了讒言。而他剛從江南回來,對京裡地事不太清楚。誤會了也是有的。」 淑寧這時也稍稍冷靜了些。覺得父親的話有理,想了想。道:「如果是這樣,還是要儘快把事情澄清的好。俗話說,三人成虎。今兒阿瑪帶著禮物從陳府氣衝衝地出來,想必也有人看到了,若是引起什麼閒話,對阿瑪的名聲有損。而且早點讓那個陳良本知道阿瑪是冤枉地,也可以讓真正的小人無所遁形。」 佟氏見張保臉色放緩,心裡也高興,聽了女兒的話,便問:「只是如今這陳良本已有了偏見,咱們又怎麼澄清呢?」 淑寧想起一個人來:「找玉恒大人吧,他與阿瑪一向交好,又一直在京中,對這幾件事情都是清楚的。…顧全生的奴籍轉換,還要在順天府登記在冊呢。何況大名府知府那件事,只怕他心裡也有怨氣,要知道那前大名府知府的兒子,可是在他順天府轄下鬧出了人命。」 張保點點頭:「也好,不過我聽說他最近可能要調外任,要去就要趁早了。」 為防夜長夢多,張保在女兒的催促下,當晚就去拜訪了玉恒,把事情都說了一遍,連那禮物是前朝古硯的事都說了,順便還將禮物轉送給他,還另附了幾塊上好的印石。玉恒最近對印章挺有興趣,正中下懷,忙保證會幫他向陳良本解釋,順道埋怨了前任大名知府一通。他兒子犯事,害得順天府被參了個「不察」之罪,本來就被扣了俸銀,那幾個月都白做了,要知道,在這種清水衙門裡,許多屬官都要靠俸銀過活呢,他身為長官,怪沒面子地。 玉恒動作很快,第二天就找上了陳良本,把事情一一說清。當初張保離京,的確是要躲是非,但他一個丁憂在家的中等官員,在那種情況下也幫不上忙;前大名府之子是罪有應得,張保鄰居家地女兒幾乎被害了性命,張保也只是攔著那紈絝子弟搶人罷了;至於那貪官之子,卻是顧縣令的獨子,成了官奴地,因被張保姐夫買去,剛剛才轉給張保,在官府上了明檔地,並不是私下收留,而且發配到莊上做工去了。等等。 玉恒還順便說了幾個與他不和的陳派官員地壞話,聲稱他們在陳良本離京期間,結黨營私,排除異己,還引起朝中爭鬥,給陳良本帶了許多麻煩,如今陳派受損慘重,都是他們所害。如此這般說了半日才走人。 卻說那陳良本,這幾個月以來一直在心煩。江南的局勢比他想像中更複雜,朝廷中又總有人拖他後腿,他絞盡腦汁,好不容易做出一點成績,卻被調回京中,連帶的一些計劃也必須停止。家中妻妾也不叫他省心,天天吵嚷不說,偶爾還會在外頭惹上一兩件事來,累他名聲受損。 因皇上覺得他前些時候受了委屈,卻又不好明著補償他,便許諾給他的一個側室封個誥命。陳良本選中了出身富家千金那一位,沒想到其他的妾不答應了,連一向乖巧的小家碧玉也哭訴說他偏心,自己從小跟他一起長大,又是正經人家的女兒,沒當上正妻她認命。如今卻連個商人之女都不如。富家千金卻自認勞苦功高,理當獲得誥命,遂與她們鬧成一團。陳家後院風雲又起。 陳良本每日在朝上應付其他官員。已經有夠累了,回到家也不得清靜。自然心中不快。偏偏又有兩個陳派官員改投了索派,讓他更是生氣。這時有人向他進讒言,說張保如何如何,他不禁怒火中燒,一見張保上門。好象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又有些象想巴結他,便忍不住出言諷刺。禮物他也沒看清楚,只是聽富家千金出生地二夫人說是不值錢的東西,便也信了。 直到玉恒來跟他說了,他才知道冤枉了張保,心裡開始對某些說三道四的人心生警惕。他無意中埋怨了二夫人幾句,結果後院又鬧起來。陳良本心力交瘁,只好給張保寫信。附贈一份賠禮,言道自己已知實情,一切都是誤會。至於他請托地新官職的事,自己先前已替他看好濟南知府地缺。一定盡力。張保一向是個好脾氣的,收到信和賠禮後。氣也消了。但他心裡對此事總有個疙瘩在,沒法再象以前那樣對陳良本友好信任。 佟氏見狀便勸他:「算了,以前咱們要靠他,難免作小伏低些,現在咱們還有別的依仗,還是別再與他來往太多了,他如今在外頭名聲也不是頂好。」 張保道:「只是從前還是多虧他幫襯不少,如今他有些不順,我便丟開手,別人也會說閒話的。我自己心裡便過意不去。」 淑寧聽了便道:「阿瑪與他已有了隔閡,何必還要勉強與他虛與委蛇?而且這回是他冤枉了阿瑪,並不是咱們理虧,若是仍舊與他交好,反而顯得我們想巴結他似的。仔細說來,當初阿瑪不過是因著玉恒大人地關係才與他來往,為官的政績,都是自己實實在在掙回來的。他只不過是幫了幾個小忙,難道還要為他賣命麼?何況我們也給他出過不少好主意了。他聽了別人幾句閒話,便要跟您翻臉,這次咱們補救得快,所以無事,若是沒請玉恒大人說項,誰知會怎樣?」那只種馬現在渾身都是麻煩,還是遠著些好。 佟氏在一旁聽了也有些後怕:「淑兒這話說得是,我聽說有幾個從前與他交好的官員,與索額圖大人那邊交往密切了些,其中兩個近日被人告發有不法之事,外頭都在傳,是他在報復呢。」 張保歎道:「這些都是謠言罷了,認識他這些年,他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因著一個誤會,疏遠了他……我實在不想這麼做。更何況,他也說了會為我起複的事出力,濟南知府是個不錯的缺,姐夫正在那裡,也好照應。」 淑寧忍不住暗歎老爸心太軟,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阿瑪不要與他太親近了,也不用明著與他疏遠,便先看看情形再說吧。」 張保猶豫了一下,答應了,便把這事暫且丟開,關心起兒子參加吏部考察的事來。端甯只要順利通過,就能獲得基層官職了,為此他準備了許久,佟氏還特地跟娘家那邊打過招呼。 四阿哥大婚當天,張保佟氏與端寧都受邀前往,不過只是作為普通賓客,與佟家地人呆在一起,送的禮都是尋常物品,別人也沒起疑心。沒有人想到,另有一份精心備下的禮物,被悄悄送到了南瓜胡同,裡頭包括佟氏親手做地幾件冬衣,還有一件灰鼠毛的褂子,以及兩件鑲了毛皮滾邊地女式連袖斗篷,卻是專門給四阿哥地妻妾備下的。 這天因父母哥哥都出門參加喜宴,淑甯留在伯爵府裡陪弟弟。吃過午飯,她瞧著賢寧眼皮開始耷拉下來,便托了小劉氏幫著照看,讓他與小寶兩人都去睡午覺了。她一個人回了屋,把素馨冬青都放出去逛,打算在長椅上眯一陣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覺得屋裡好象有人,睜開眼一看,卻是個穿粉色旗袍地女子,背對著自己。她起身看得仔細些,居然是婉寧! 婉寧坐在椅子上,正望著前方發呆,聽到後頭聲響,便轉過頭來笑道:「三妹妹,你醒啦?」淑寧走到屋角的水盆處洗了個臉,整理了一下頭髮,回身問道:「二姐姐,你怎麼在這兒?來了也不叫我一聲。」 婉寧笑笑,眉眼間一片落寞:「我真羡慕你,什麼也不懂,只要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就好。而我……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淑寧皺皺眉,上前正要說話,卻聞到一股酒味:「二姐姐,你喝了酒?!」 「這有什麼?不過是幾杯米酒,又不是茅臺。」婉寧不在意地擺擺手,「我今天……今天高興,當然要多喝幾杯,這是喜事,喜事啊!」 淑寧十分肯定她一定是喝醉了,自己的丫環不在,怎麼她身邊也沒跟個人?想著想著,便倒了一杯茶遞過去:「二姐姐喝杯茶清醒清醒,你今兒到我這裡是做什麼來了?總有個緣故吧?」 婉寧接過喝了一口,忽然抽泣起來:「為什麼……會這樣?還說是好朋友,我特地去見她,卻一面都見不著,說什麼新娘子不能見外人,呸!我又不是男的,有什麼要緊?!」她邊哭邊罵,說的話卻有些不清不楚起來:「嗚……他真狠心,一點機會都不給我,現在還又妻又妾的,哼……小心腎虧……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明明說了只愛我一個,轉頭又去娶別人了,可惡,當我是什麼?!以為我真的會將就嗎?!」 淑寧聽得一頭霧水,這說的都是誰啊?聽著怎麼不象一個人?不過她慢慢地也猜到大半了,看來婉寧是因為一直心心念念的四阿哥大婚,又聽說五阿哥要娶側室,所以才會喝酒澆愁。 她瞧著婉寧一臉狼狽,便好心遞帕子倒茶,卻忽然被婉寧抓住手,只見對方詭異一笑,吃吃地笑道:「三妹妹,你那麼賢良淑德,不知你以後嫁過去,對著那一屋子小妾,會怎麼想?」 淑寧一愣,這時忽然沖進一個人來,卻原來是俏雲。只見她硬是扶起婉甯,匆匆謝過淑寧後,勉強笑道:「三姑娘,我們姑娘今兒不小心喝多了,說的都是醉話、瞎話!您別見怪,就當沒聽見吧。」然後死命把婉寧半扶半拽地拉走了。 淑寧皺著眉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有人進屋換水,她才甩甩頭,練字去了。 婉寧喝醉這件事,並沒有太多人發覺,府裡雖有些閒話,但很快就被提前發月錢的好消息引開了注意力,接下來又是芳寧下聘的日子,等事情完了,也沒人想起這件事了。婉寧後來躺了兩天,說是身體不舒服,但也沒什麼事,淑寧過了幾日看見她,只是發現她神情有些鬱鬱地,一幅沒精打采的樣子。 剛進了十月,張保收到陳良本那邊的信,說是為他定了濟南知府的位子。張保夫妻心裡都很高興,都覺得陳良本人還是信得過的。誰知過了幾天,朝廷的旨意下來,卻是另一位官員得了這個職位,而且這位官員不但是追隨陳良本最久的一位官員的外甥,同時還剛剛納了陳良本那位富家千金如夫人的侄女兒為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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