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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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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前院的婆子來報說盧老爺過來道謝,張保便讓女兒帶婉甯去芷蘭院安置。 婉寧出了屋子,松了口氣,跟著淑寧往後院走,覺得到了新地方,又沒有父母管著,腳步漸漸輕快起來。她還左顧右盼地欣賞周圍的房屋和花草,笑著問淑寧說:「方才說來道謝的那個盧老爺,就是剛剛門口遇到的那個紈絝子弟要娶的姑娘的父親吧?和你們是鄰居?那姑娘長得是不是很漂亮?」 淑寧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婉甯見了便自顧自地道:「這擺明瞭就是官家子弟強搶民女的戲碼,我在馬車裡聽見那個紈絝子弟說話,就覺得不是好東西,若不是月荷死死拉住我,我還真想教訓教訓他呢。」 淑寧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月荷,道:「月荷這次做得對,我阿瑪和家裡僕人都在呢,姐姐何必自己出面?難道不怕被那種輕佻的人瞧見姐姐的模樣麼?」她故意用奇怪的眼光望婉寧。 婉寧一陣尷尬,稍稍收斂了些,腳步也穩重起來,扯開話題道:「前面就是芷蘭院吧?我就是住那裡麼?」淑寧順著她的話題道:「是,這裡平日是空的,大姐姐與姑媽、絮絮表姐來時,都住在這院裡,地方還算乾淨。」 說話間,她們就進了院門。婉寧打量著這裡比自己在伯爵府的小院還要大一些,足有五六間房,到處都擺了蘭花盆栽,院角也種了幾樣香草,與院名十分切合。 淑寧道:「這裡的房間足夠姐姐主僕住了,有兩個婆子是專門負責院中灑掃的,姐姐有什麼粗使活計,也可使喚她們去做。只是這裡是內院,男子僕役輕易不許進來,姐姐帶來的長隨,就只能在前院僕役房裡住了。」 她微微一笑,繼續對婉寧道:「旁邊的院子是劉姨娘母子住的地方,西邊的兩個院子則是我和哥哥的住所,除此之外,連正院在內,都是內院,姐姐盡可隨意走動。但前院二院,常有外人來往,姐姐若要到那裡去,可能不太方便。後頭練武場後,就是廚房庫房和僕役的居所,然後才是園子。只是家裡的規矩,日落後就要閉園的,姐姐可要記好了,別誤了時辰。」 婉寧已經聽得有些暈了,但淑寧還在說:「我平日在家,除了早上跟蔡先生學功課,還要料理家務和做針線,並沒有太多閒暇時間,不過姐姐若有什麼要求,盡可以向我提,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會儘量為姐姐安排。姐姐若實在無聊,可以去拜訪蔡先生,他教過姐姐幾年,對你可是十分推崇的。」婉寧想起記憶中那個十分「嗦」的白鬍子老頭,含含糊糊地說聲「知道了」。淑寧見她這樣,也不在意,繼續道:「除此之外,姐姐也可以到劉姨娘那裡說說閒話,她有時愛到附近的庵裡吃齋,若姐姐有興趣,也可以跟去瞧瞧,不過千萬要記得多帶幾個人,我會安排家人跟車的。這裡與京城不同,地方偏僻,若是遇上歹人,衝撞了姐姐就不好了。姐姐既然到了我家別院作客,又是我在主理家務,就一定要護得姐姐周全,絕不會讓你遇上什麼意外的,姐姐就安心住下吧。」 她說完又是微微一笑,婉寧怔了怔,忽然發現,此行似乎與自己想像中有些不同。 一四八、紫語 張保聽盧老爺一把涕一把淚地說了半天,才知道方才門口那場鬧劇的原委。 原來盧家小姐前些日子出門游春,無意中被那知府公子瞧見了,驚為天人,第二天就帶人來提親。盧家人見他言語輕佻,只推說無媒做不得親,暫且將人支走,另派人去打聽,才知道那知府公子早已娶了妻,還有許多房小妾,這番上門,卻是私自來的,並沒有稟告家人,即便娶回去,也不過是做妾罷了。盧家自然不肯,在媒人上門時就拒絕了。知府公子惱了,才會親自帶人來搶。 盧老爺哭訴,他這女兒自小嬌慣,又有才貌,是一定要尋個稱心如意的女婿的。往年那張飛虎還住這裡時,他還曾打算把女兒許給這個青年武官,都被女兒嫌棄是不解溫柔的武夫,不肯將就。這知府公子既是白身,又有許多惡習,還是去做妾,他女兒是死都不肯嫁的。 張保好生安撫了盧老爺一番,將他送走,仔細考慮了一番,認為自己今日已算是插了一手,那人若是知好歹,就該不再來糾纏,況且自己如今正要躲風頭,還是先觀望著再說。 誰知那知府公子卻不是個知好歹的,第二天又帶人來糾纏,甚至直接往內院搶人去了。不料那盧小姐站在繡樓上,拿把剪子抵著自個兒的脖子,威脅那一眾人等後退,說是死也不肯嫁這等紈絝子弟。盧夫人嚇得昏將過去,盧老爺勸不來,只好與兒子抱頭大哭。 那盧家的管家是個機靈的,悄悄叫人去請張保。待張保急急從地裡趕過來時,那知府公子早已指揮家奴搶走了剪子。盧小姐一發狠,自己往桌角撞去,幸好丫環們拉得快。只在額上撞了一個不大的口子,正不停地流血。盧小姐早已暈過去了。 張保命人幫著把那知府公子拉開,那人正惱火,便頂道:「你這人怎麼那麼愛管閒事?不過與我父親一樣是個知府,還是個不當任的,難道不知道寧拆一間廟。不毀一樁婚地道理麼?」 張保怒極反笑:「我不知道道理?我是個官,你一個白身,見我不行禮不說,反而頂撞,原來你竟是個懂道理的?也罷,你強搶民女,差點弄出人命來,我先送你見官,看看順天府的人怎麼對待你這大名府知府地公子好了。」 那知府公子一聽。怕了。他父親是大名府知府,這房山離他轄地甚遠,真要鬧出事來。只怕家裡也救不得,只好硬撐著對盧家人哼哼兩句。灰溜溜地走了。張保也不攔他。先張羅著請大夫來醫治盧小姐。 張保離開時,圍觀的人還未散。有個年青書生義憤填膺,狠道:「真是世風日下!光天化日,一個小小地知府之子,就敢縱奴行兇,強搶這大戶人家的女兒做妾,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官府的人都在做什麼?!」他氣極了還要罵,早被身邊一個後生捂住嘴拖走了。 王二見張保看那書生,便回報道:「那是林子後李家的侄兒,也是今科舉子,落榜後在叔叔家寄居,聽說過些天就要回山西去了。」 張保不說話,一回到家就開始寫信給大名知府。這位知府卻是陳良本的同年,官聲還過得去,只是奈何不了深受家中老人溺愛地兒子。張保寫信說明此事,又道房山是天子腳下,如今朝上也是風起雲湧,勸他要好生管著兒子,免得被人捅進京去,反誤了自家前程,云云。 大名府也就是一日路程,那知府收到信,急急命家人將兒子帶回。他兒子雖不服氣,但聽說盧家小姐額上留了疤,壞了容貌,也就失了興致,乖乖回家去了。 盧家這才松了口氣,又到張保門上謝過。他家女兒除了才貌之外,又在鄉間多了貞烈的美名。淑寧聽聞,也很佩服,稍稍反省了一下自己,過去在背後嘲笑盧小姐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其實她只是個過於自信的人罷了,但這種自信,同時也是自尊自愛的源頭。 婉寧正無聊,聽說盧家小姐的事,很有興趣,慫恿淑甯請那盧小姐過來做客,又或是到對門盧家拜訪一下。淑寧心中不悅,道:「盧小姐正養傷呢,怎好驚動?姐姐若有空閒,不如多看看書練練針線吧。」 她很是不願讓盧小姐見婉甯。盧紫語的自信源於其才貌,若是見了婉寧,反受了打擊,就不好了,因此甚至連月荷她都不想讓盧紫語看見。婉寧想派月荷送東西去盧家慰問,她就藉口說別院有專職出門送東西的媳婦子,不必內宅的大丫頭去送,便派了王二家的親自送去。 婉寧在別院住了兩三天,覺得很是氣悶。她想出門去逛,守門地卻不肯放行,非要回報張保與淑寧父女。淑寧是一定會阻止的,張保有時會允許她跟自己到田地山坡上轉轉,但總有一大堆人跟著,她連跟個村姑或小牧童說說話都辦不到,比在京城伯爵府裡更受拘束。 帶來的丫環們也不許隨意出門,連住在前院地方青哥,也不能想見就見。而那些管事的,又推說不好讓客人做事,拒絕了方青哥幫著出外採買。若不是方青哥機靈,在門房裡哄得幾個老人開心,她們連外頭有什麼消息都很難打聽到。這別院地下人丫環,也叫人生氣,不論她們怎麼收買,都只是笑而不語,逼他們收好處,他們也收,要他們幫著做事,卻只是不肯。一回頭,就有管事地來說話,還把那些好處還回來,讓婉寧主僕亂沒面子一把的。 婉寧天天說悶,淑寧就乾脆把她拖到蔡先生跟前一起上課。蔡先生還很高興。只是課程一開始,婉寧臉色就開始難看起來。 比如說琴,婉寧這些年倒也沒丟下,只是愛彈後世地歌曲,雖有些記不清了。倒也讓她自行編順了。因她只在自己房中彈,並沒人說什麼。但蔡先生的課,教的卻是正經古曲。婉寧覺得不好聽,興致缺缺。 比如說棋。府中沒人陪她下,她就只愛和丫環們下五子棋,圍棋水平比起當年十歲時,還要差一些。 書法倒罷了,她時不時地練練。寫得還行,只是比不過天天用功的淑寧。 至於畫,淑寧本已學到工筆樓臺了,蔡先生為了將就婉寧,另行教她花竹山水。但婉寧除了花畫得不錯,其他地卻都大失水準,甚至連那花,都更像是繡花樣子。 她看到蔡先生臉上的失望之色,覺得在堂妹面前丟了面子。便避重就輕,在畫上題些詩詞。這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倒也對得起那「才女」之名。頗得蔡先生誇獎。但這種事太費腦子了,誰耐煩天天想去?因此沒兩天。她便推說病了。不肯再去上才藝課。 不料蔡先生擔心她,遣了個小丫頭去問。卻正好撞破她裝病地實情。蔡先生黯然歎了口氣,默默回了自己的住處,第二天,就傳出他病了地消息。 淑寧知悉後,忙叫人去請大夫,又勸蔡先生道:「二姐姐這幾年都在專心學規矩針線,功課上略放鬆些也不奇怪,先生不必太難過了。」 蔡先生卻歎道:「我不是為這個傷心,而是令姐明明有好天賦,卻不肯認真用功,落得如今這樣,又是一個仲永。仲永是被家人所誤,令姐卻是自行放棄了。我不過是感歎一聲罷了,過兩日就好了。」 淑寧便也不再多話,只是另行托了楊先生,多開導開導蔡先生。楊先生自從蘇先生搬走後,便搬進這院裡與蔡先生同住,老少相得,自是一口答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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