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
一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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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與婉寧不在,兩個少奶奶不好插手。最後還是芳甯出來勸陳姨娘的。陳姨娘自覺丟了臉面。不肯罷休,還指責說都是芳寧不爭氣才害她被人欺負。翠萍看到芳寧來勸。本來已經打算收手的,誰知陳姨娘扯著她不放,兩人便又吵了起來。芳寧受了委屈,是哭著跑回房去的。那兩個姨奶奶一直吵到佟氏來了,方才停止。 佟氏對女兒歎道:「你大姐姐本就命苦,庶出的女兒不受寵就罷了,當年還出了那樣地事。她過了幾年清冷日子,眼看著有了些指望,卻被親生母親這般糟蹋,我都替她叫屈。」 淑寧咬咬唇,道:「記得那年我們從奉天回京,陳姨娘還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人就變得這麼厲害呢?」佟氏道:「可不是?陳姨娘年輕時極溫柔和順,自從那年你大姐姐出事,後來又被送走,她就總是在哭,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你與你大姐姐一貫交好,多去看看她吧,讓她看開些。」 淑甯應了是。丫頭們端了飯菜來,母女二人對坐吃飯不提。下午淑甯過去看芳寧,只見她一人坐在窗前,望著一瓶半謝的白玫瑰發呆,眼中隱隱有淚光。淑寧心中難過,便默默地走過去陪她坐著。過了好一會兒,芳寧才轉過頭來,勉強笑了笑,問:「你已聽說了吧?」淑寧點點頭,輕聲道:「別想太多了,自己放寬心要緊。」芳寧苦笑:「不然還能怎麼辦呢?我現在真想回保定去,或者到水月庵裡也行,雖然日子苦些,卻是真正的清靜。」 淑甯張了張口,到底還是沒說出什麼來,只是默默地陪著芳寧靜坐,直到傍晚時丫環來催她回去,方才離開。 淑寧一路走著,心情十分沉重。芳寧本已放寬了心情,又漸漸堅強起來,面對婚姻大事,也能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了,沒想到親生母親居然會給予她重重一擊,讓她重新消沉下去。 走到一叢黃玫瑰旁,淑寧突然停住了腳步。剛才芳寧說想回保定或水月庵去,其實她只是想離開這個令人感到壓抑的地方吧?那麼…… 淑寧快步走回槐院,拉過母親的手問:「額娘,大姐姐這樣不是辦法,不如我們請她回房山別院住上些時日如何?」 佟氏愣了愣,道:「她肯麼?」淑寧忙道:「她方才說想回保定或水月庵去,那還不如跟我們回房山去呢。一天到晚悶在這府裡,怎麼會有開懷那天?倒不如換個環境住著,說不定還能開心些。」 佟氏想了想,覺得可行。她冷眼旁觀幾個侄女,芳甯的性子低調沉穩,倒不失為一個好姑娘,她也不忍心看著這苦命的孩子再消沉下去。於是她便笑著對女兒說:「我晚上去問你大伯母,若她同意,咱們就把你大姐姐請回去吧。」 淑甯大喜。 一三一、失蹤 那拉氏聽了佟氏的提議,很是猶豫。她回府後已經知道了午前發生的事,並懲罰了那兩個趁她不在就作反的妾室,但自己院裡人的糾紛居然是妯娌幫著彈壓下去的,讓她覺得十分丟臉,此時若答應了,豈不是再次證明自己無能麼? 但從另一方面來看,她要獨力打理整個府第,已經很吃力了,況且還有個親生女兒要管教,實在是沒有精力再去照顧一個庶女。而芳寧的情形,的確不太適合放任下去,送到保定莊子去,卻擔心沒有長輩照管,但水月庵又太過清冷,萬一真讓姑娘修成個姑子可怎麼辦?她還要臉面呢。 權衡再三,那拉氏歎了口氣,同意了這個提議,而且還真心實意地請佟氏多多照顧芳甯,佟氏自然是爽快應了。 那拉氏把芳寧召來,對她說起這件事,見她只是垂首不語,便語重心長地道:「我知道你心裡其實更願意去保定或水月庵,但你也得體貼家裡人的想法。保定那邊雖有管事僕役,卻連個可以照顧指導你的親人長輩都沒有,而水月庵那裡,也著實太過清冷了,不是年輕姑娘家該去的地方。你三叔三嬸家的別院,聽說也是好山好水,又清靜,你到了那裡,有長輩看顧,又有姐妹作伴,家裡人都能放心。你就去了吧。」 芳甯低低應了一聲,但心裡卻仍有些悶悶的,到了姐妹們跟前,雖然嘴上謝了淑寧,但淑寧卻看出她其實不太有興趣。婉寧在一旁道:「大姐,你開心些吧。能到有山有水的地方去住,真是再好不過了。我也想去散心啊。」芳寧勉強笑笑,打開一本佛經。又念了起來。 淑甯先是被婉甯的話雷了一下,後來看到那佛經。便笑著對芳寧道:「大姐姐整日在家裡敲經念佛有什麼用?就算能把經文倒背如流,這裡頭的意思可都弄明白了?」 芳寧停下來看她,淑寧繼續道:「我們家房山地莊子,山水什麼的都平常,但最大的好處。便是附近多佛家寺廟,其中不乏名山大刹。大姐姐到那邊住著,咱們便挑那天氣好地日子,到各大寺廟裡參拜禮佛。哪怕是贍仰一番諸佛法相,聽人講講佛家故事,向那些得道的高僧們請教請教佛理,豈不比大姐姐一個人在家中閉門造車強?姐姐若有哪篇經文想不明白地,也可以趁機問問人啊。」 芳寧聽得有些心動:「我雖聽說過房山多佛寺,卻從未去過。那裡當真有許多寺廟?」淑寧點點頭:「真的很多,我們家後山就有一座小廟。附近方圓幾十裡之內,光是比較有名的就有雲居寺、靈鷲禪寺。以及聖蓮山上的勝泉寺和南北兩廟等等。這些寺廟常常舉行法會,想來五月十三就是伽藍菩薩聖誕。六月還有觀音成道日。咱們去聽聽講經會如何?我聽說雲居寺存有千年前的石經、木經、紙經,還有佛祖舍利。..難道姐姐不想去看一眼?」 芳寧果然對這些很有興趣,也開始盼望起房山之行了。淑甯雖然心裡高興,卻又忍不住為芳寧地「愛好」而歎息。至於婉寧,她早在聽淑寧數起各大寺廟的名字時,就沒了興致,掉頭去對付她最近學做的那件袍子了事情既成,淑寧也放下了心頭大石,只需考慮如何讓芳寧在房山別院期間過得自在些。她想了許多,比如讓芳甯與弟弟們多相處,讓兩個調皮鬼哄芳甯開心;又比如去寺廟參拜,當然免不了沿路觀賞山景;再比如芳寧現在整天呆在室內,對身體不好,最好是多走動走動,飲食上也要注意;等等等等。 她晚上一直想著這些事,半天還睡不著,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了,卻聽得外頭院裡似乎有人在來回散步,便爬起床來,穿上外衣,越過地鋪上睡得正熟的素馨,打開房門往外看,原來是端寧。 端寧正低著頭來回踱步,還時不時地歎息幾聲,忽地感到背後有人,回頭一看,卻是妹妹淑甯,忙抬頭看看天色,有些愧疚地道:「是不是吵醒你了?我這就回去。」淑寧搖搖頭,道:「我本就醒著,哥哥可是有什麼煩惱?」端寧笑笑:「沒什麼,天有些熱,我睡不著,出來納納涼罷了。」 淑寧不信,端寧可是在廣州的炎熱夏季裡熬過來的人,北京的初夏天氣能讓他熱得睡不著?她仔細端詳著兄長的臉,發現他眉間隱隱藏著一抹憂色,拉拉他的手,冰涼冰涼地,回想起他晚上吃飯時,只是吃了很少,現在說不定早餓了。她不禁有些愧疚,她本該早點發現哥哥不對勁才是,只是芳寧去房山的事佔據了她的整個腦子,她居然把哥哥給忽略了。 淑寧忙拉著端甯回了房,又輕手輕腳地去廚房下了一碗面,送到端寧面前要他吃。端寧苦笑,雖然沒有胃口,但妹妹地一番心意總不能白費了,只好把面都吃光光。淑寧這才開始問他在煩惱些什麼事。 端寧猶豫再三,才說了出來:「今天出門,路過簡親王府,我想著萬壽節差不多到了,便去打聽桐英來了沒有,結果王府的人只說他沒來,問什麼時候到,卻支支唔唔地。最後還是一個曾經跟過桐英幾年地長隨,悄悄告訴我說,桐英……失蹤了。」「什麼?!」淑寧吃了一驚,「不是說他到蒙古去了麼?我還以為他早回奉天了呢,怎麼會失蹤呢?」 端寧歎道:「誰知道呢?自他去年夏天離開奉天的簡親王府,家裡人都只知道他去了蒙古,後來皇上巡幸塞外,四阿哥還曾經見過他。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托人捎信回家,因此他家裡人雖然生氣,但也沒怎麼擔心。可是端寧握緊了拳頭,深吸幾口氣,才繼續道:「三個月前。他家裡曾給他送信,催他回奉天,但他只說會儘快回去。便把送信人打發走了。那時他正在阿拉善厄魯特附近,不管是直接從草原上走。還是借道陝甘一帶,都用不著一個月功夫,卻至今沒有消息。那裡是地廣人稀地大漠,他身邊又只帶了一個從人……」 淑甯不知道阿拉善厄魯特在哪裡,聽名字似乎是蒙古某個偏遠的地區。但桐英的家人既然能送信到那裡給他,至少證明那是個可以住人的地方,而且蒙古各部與朝廷關係不錯,以桐英地身份,應該會受到照顧才是。 她深知桐英是端寧從小到大最要好的朋友,他失蹤達三月之久,可想而知哥哥有多擔心了,於是安慰道:「我記得桐英哥自小便文武雙全,騎射與武藝都是極好的。人也很聰明,他既然敢只帶一個從人在大漠上闖蕩,想必是有所依仗地。也許他過兩天就回到家了呢?哥哥先別擔心。往後多去他府上打聽就是了。」 端寧苦笑道:「他這個人,說是文武雙全。其實只是騎射功夫好些。武藝在宗學只是中上而已,他最大的長處是聰明。想什麼都很周到,但我擔心他太聰明了,所以做起事來會托大。你看他只帶一個人就在蒙古各部混了那麼長時間,哪裡知道那樣有多危險?」 「哥哥想太多了,桐英哥做事一向謹慎,他自然知道這些事,況且他在奉天時,就與幾位蒙古小王爺交好,那些部落裡地人,光是看在那些小王爺的份上,也不會對桐英哥怎麼樣的。」淑寧輕輕拍著端寧的背脊道,「況且我們在這裡擔心有什麼用?奉天簡親王府一定會派人去找的,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好歹是兩個大活人,一定會留下蹤跡地。」 端甯再次苦笑,張了張嘴,有些猶豫。他想告訴妹妹,他先前與奉天的舊同窗們通信,方才知道去年桐英離家時,剛與家人大吵一架;他想告訴妹妹,年後桐英的大哥雅爾江阿,因為縱容屬下與大阿哥手下的官兵鬥毆,被降了職,簡親王又因為君前失儀,被罰了俸又強令離京,甚至連桐英本人,也被連累降了爵,從貝子降到了不入八分輔國公;他想告訴妹妹,簡親王府的人寫信要桐英儘快回家,是為了讓他在今年萬壽節上再獻一次畫,只要哄得皇上高興,說不定就能討些恩典;他想告訴妹妹…… 他有許多話想告訴妹妹,但不知為什麼,當他看到面前那張小臉上的困意,便打消了這些念頭,妹妹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有辦法解決這些事,告訴她,也只是多添一個為此煩惱的人而已。於是他微笑著對妹妹說:「瞧你那個樣子,一定很困了吧?快回屋睡覺吧。」「我不困,我多陪哥哥一會兒吧。」淑寧硬撐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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