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一四七


  淑寧正奇怪那是什麼話,就從母親嘴裡得到了答案:「世上沒有醜陋的女子,有的只是懶惰地女子。」(淑寧:我!!!)

  這話……是婉甯告訴陳得美再告訴釧兒再告訴二伯母索綽羅氏……的吧?

  淑甯正在胡思亂想,佟氏就把她拍醒了:「發什麼呆呢?你放心,額娘不會叫你去塗脂抹粉,就像你剛才說的,青春年少,用不著脂粉之類地東西。額娘說的,是你二姐姐說地那種保養肌膚地化妝水和花水。」

  啊?

  「瞧她那張臉,像是剛剝了殼的雞蛋似地,水嫩水嫩,要是你用了,也不會輸她。你現在這個年紀正是要當心的時候,萬一像你表姐那樣,長了面瘡(注:青春痘)又不注意,弄得滿臉都是紅斑,那可怎麼辦?」

  咦?絮絮不是生了怪病才會那樣的麼?淑甯向母親提出這個疑問,佟氏卻笑道:「說是這樣說,其實就是面瘡,沒料理好,長得整張臉都是,聽說鼻子那裡最厲害,才會到現在還留著疤。」

  淑寧便問:「這青……面瘡也不是什麼大病,喝些藥就能治好了吧?為什麼姑媽還要報個重病呢?」「原本的確不是什麼大病。」佟氏笑笑,「但有的老大夫認為,鼻子四周長面瘡,可能是日後子嗣上有些不利,你姑媽怕內務府知道了會壞了你表姐的前程,才報的重病,不過這都過去了,不必再提。」

  佟氏捧住女兒的臉,左看右看,道:「平日裡沒注意,其實我閨女的模樣已經開始長開了,瞧著就覺得秀氣,再過幾年,一定不會比你那幾個姐妹差!」她突然收了笑容,皺眉道:「怎的黑了這麼多?都是你小孩子家不懂事,總在花園裡跑,前些天還跟你哥哥去爬什麼山踏什麼青,連把傘也不打,結果曬得這樣。你瞧你那幾個姐姐表姐,一個個都白白的。不行,今後不許你再隨便出門了,乖乖給我呆在屋子裡!淑寧叫苦不迭,忙道:「額娘說的什麼話?我雖然算不上白,卻也沒黑到哪裡去。大姐姐長得白,是因為她總悶在屋裡不出門;二姐姐白,是因為她天生就白,又從小開始保養;至於絮絮表姐,她整天都拿扇子帕子遮著臉,當然會白了。我雖然天天在屋子外頭走動,但是氣色好啊,臉色也紅潤,身體就更好了。額娘若是不放心,我問二姐姐要些化妝水來擦就是了,您可別真要我天天呆在屋子裡。」

  佟氏見她說得可憐,忍不住笑了:「不知道的人都說你怎麼怎麼斯文,怎麼怎麼穩重,其實在家裡人面前,你也是個調皮的。好吧,就依你,但你可千萬不能偷懶。」

  淑甯大力點頭,防痘痘嘛,這個她倒是沒什麼反對的地方,雖然已經有十多年沒做過了。「那我去問二姐姐了?」她問。

  「不!」佟氏想了想,否決了,「咱不去向她要。叫你屋裡的素馨去打聽打聽,她用的是什麼水,然後列出單子來,叫個眼生的丫頭去你二伯母的鋪子裡

  啊?淑寧眨眨眼,這是為什麼?

  「讓冬青去好了。」佟氏沒理會女兒,繼續說著:「她才來了幾個月,過年時也沒回府,二房的人不認得她。等過了大祭就去,順便買些胭脂頭油之類的回來,先學著用也是好的。對了,過了周年,衣裳就不必總這麼素了,還要置辦些新衣料。就這麼定了!」

  她一拍手,兩眼都在發光:「額娘一定好好打扮打扮你!」

  淑寧目瞪口呆。

  一二八、祭禮

  老伯爵的周年大祭,淑寧最大的感受就是累。那一個多時辰的儀式上,她來來回回地跟著其他人跪下、磕頭、起身,然後再跪下、磕頭、起身,其餘時間則是一直站著。等到儀式結束後,她回到後院供姐妹們休息的屋子,都快覺得那一雙腿不是自己的了。

  這間屋子乃是榮慶堂旁邊的一處廂房,專供小姐們休息,屋裡除了芳甯婉甯淑甯以及隨父母兄長前來的媛寧以外,還有絮絮和四房的嫣寧。

  媛寧與絮絮似乎從小就感情不錯,一進屋就手拉著手在邊上說個不停。婉寧無精打采地獨自坐著,不停地捶著膝蓋,淑寧望過去,倒覺得她比前兩天見面時還要蒼白些。

  這兩天她也曾到大房院裡探望兩位堂姐,但一直沒見到婉寧,據丫環們說是病了,但她那小院內外卻連一絲藥味也無,還有些婆子媳婦在竊竊私語,似乎那拉氏最近對婉甯管得極嚴,連戒尺都動了。

  素馨打聽到一些風聲,聽說她們上回自富察家回來後的第三天,烏雅家的太太曾來過伯爵府,與那拉氏密談了半個時辰後就離開了。接著那拉氏便嚴令女兒呆在小院裡,沒有她的允許不得出院門。淑寧想,是不是寶鑰的母親將婉甯打探德妃消息的事告訴了大伯母,大伯母才會使用雷霆手段呢?

  正胡思亂想著,門簾子一掀,春燕走了進來,在芳寧身邊耳語一番,芳寧臉色有些不自在。沉聲道:「我不去。」春燕焦急地小聲勸她幾句,見她還是搖頭,又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芳寧咬了咬唇,沒說話淑寧看了奇怪。便問她怎麼了,芳寧遲疑了一下,勉強笑道:「沒什麼,姨娘有話要和我說,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然後便跟著春燕走了。淑寧雖然心下疑惑,卻也沒多想,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小五妹嫣甯的吸氣聲吸引過去了。

  嫣寧今年三歲了,身邊本來跟了奶子,但如今那婦人卻不知去了哪裡,她一個人坐在大椅子上揉著膝蓋,一邊揉一邊吸著氣。淑寧瞧著她可愛的小臉上露出痛楚的神色,心生憐意,便過去幫她揉。過了一會兒。嫣寧覺得好些了,仰起小臉對淑寧說:「多謝三姐姐,我已經好了。」還露出了一個羞澀地笑。淑寧摸摸她的腦袋。心中大叫:好可愛

  芳寧回來了,臉色比剛才又難看了些。淑寧悄悄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搖頭。摸摸嫣寧的腦袋,什麼話都不說。

  媛甯正與表姐絮絮正聊得興起。聽她提到婉寧答應弄些花水和保養品幫她把鼻子上地疤痕去掉,便嗤之以鼻:「哪裡來的外行?居然說出這種話來。表姐臉上地是疤痕啊,可不是什麼斑點,用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去得掉?萬一臉蛋越擦越白,疤痕卻一點沒消,豈不是越發顯眼了麼?」說罷還輕蔑地瞥了婉寧一眼。婉寧怒目而視。

  絮絮聽了卻急得不行:「不能去掉嗎?那怎麼辦?我額娘還說你們家鋪子的東西好,買了一大堆回來試呢,現在怎麼辦?」本以為有辦法解決的,現在希望落空,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媛寧怔了怔,忙道:「別急別急,我只是說那些花水去不掉罷了,又沒說其他東西不行。纈彩坊好幾個方子都是一位老太醫想出來的,他對女子臉面上的事最拿手了,趕明兒我帶你去找他,包管幾天就好了。」她又瞥了婉寧一眼,補了一句:「那可是真正地太醫,不像那些半桶水的外行,專會哄人。」

  婉寧大怒,猛地站了起來,死死盯著媛寧。媛寧挑挑眉,正等著接招,卻不料婉寧只是盯了她幾眼,咬咬牙,就坐回去了,也不說話,只是掉過頭去不理她。媛寧大感意外,但轉念一想,以為婉寧是怕了自己,便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繼續與絮絮說話。

  淑寧覺得有些意外,看來大伯母對婉甯的管教似乎很見效啊。

  婉甯與媛寧之間的PK沒能發生,所以屋中一片和諧,但這份和諧很快就被打破了,姑媽他他拉氏突然走了進來,正要和女兒說什麼,卻冷不防看到邊上的媛寧。看著媛甯頭髮上戴的極精緻的珠花,以及素色衣袍上繁複的刺繡,她爆發了。

  「你額娘是怎麼回事?活像個沒見過銀子的暴發戶似地,兜裡有兩個錢,就非要戴了滿頭首飾穿了全身的綾羅綢緞出來顯擺?!她自己丟臉就算了,還把女兒也拉下水?你瞧瞧你身上穿的是什麼?頭上戴地是什麼?你眼裡還有你祖父?還有你祖母?你們還記得自己正在守孝麼?!!!」

  淑甯姐妹幾個從他他拉氏一進門就都站了起來,現下都被她嚇了一跳。媛寧更是不知所措,起初她還老老實實聽著訓斥,但聽到後來,卻忍不住了:「姑媽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額娘和我雖然穿戴得鄭重些,卻也沒壞了規矩啊,衣裳都只是穿素色的,我額娘地首飾都是銀地,若說我們穿了繡花衣裳戴了首飾,幾位姐姐不也這樣麼?」她抬頭掃了屋裡一眼,又低頭道:「二姐姐的衣服上也有繡花,三姐姐也一樣帶了珠花啊。」

  婉寧一僵,看了看自己衣服下擺繡地一排淺綠色的葉子,不自在地往後縮了縮。淑甯卻只能硬著頭皮迎向姑媽的目光。她頭髮上只是插了一對珍珠小簪,原是佟氏固定髮髻用的,只是在銀溜金簪頭的蓮花托上嵌了一顆小珍珠,早上佟氏梳頭時,尋出來插到她的發上。因為很不顯眼,金色部分也隱藏在髮際間,她便沒有推辭,沒想到現在被媛寧指了出來。不知姑媽會不會因此大罵她一頓?

  但他他拉氏只是輕描淡寫地掃了她和婉寧一眼,冷笑道:「你額娘是個牙尖嘴利的,看來你也沒老實到哪裡去。婉丫頭衣服上的是繡花嗎?不過是鑲個葉子邊罷了。淑丫頭戴的是單珠。你戴了幾顆珠子?三四十顆都不止!打扮得這樣花團錦簇,打算勾引誰去啊?長輩們管教你,你還敢頂嘴?!這是誰家的規矩?!!!」

  媛寧眼一紅。嘴一扁,跑了出去。他他拉氏還在罵:「居然話也不說一聲就跑了。真是沒家教地小蹄子!!日後定跟你娘一樣是個破落貨!!!」

  她喘了幾口大氣,才平靜下來,慈愛地對女兒說:「方才她有沒有欺負你?那樣沒家教的東西,你不要和她多來往,免得被她帶壞了。」絮絮咬咬唇。走到母親身邊耳語幾句,他他拉氏臉上閃過一絲愕然,然後有些懊惱,但很快就緩和了臉色:「怕什麼?那是太醫,不是他家的奴才,咱們讓人去打聽一下,直接上門求醫就是。你阿瑪眼看就要升三品了,難道一個小小地太醫還敢不給面子?」

  她拉過女兒坐下,細細問著方才儀式上可累著了。有沒有哪裡疼之類的。

  淑甯姐妹幾個尷尬地站了一會兒,見他他拉氏沒有訓誡地意思,才猶猶豫豫地坐下了。芳甯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皺著眉回來對淑寧小聲說:「四妹妹似乎是去找二嬸去了,方才我回來時。看到二嬸和姑姑似乎有些口角。四妹妹這一去,二嬸會不會過來鬧?」

  淑寧一個激靈。被她提醒了。索綽羅氏的性子,是絕不會忍氣吞聲的,一定不會就這樣放過他他拉氏。但如果她只是與小姑子吵架還好,要是吵著吵著牽扯到她們姐妹幾個可怎麼辦?方才媛寧把自己和婉寧當作是反駁的例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忙拉過婉寧,低聲道:「二姐姐,你可還有別的素服可以換?咱們回屋去換掉衣裳頭飾吧?要是二伯母過來與姑媽吵鬧,扯出我們兩個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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