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南詔王妃·寵妃 | 上頁 下頁
三五


  銀冀深眸一暗,出於一種本能將手一抱,雙唇不再猶豫地反客為主,捕獲了她。

  心,似乎要狂跳了出來。瓦兒迷迷糊糊地在心中大喊,成功啦,冀哥哥終於真實的反應啦,呵呵。冀哥哥,瓦兒真的好愛你……

  他們的呼吸交纏了好一會,銀冀才放開微微喘息的她,一雙眼睛漆黑如墨,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情緒。

  喜悅,憐愛,痛苦,掙扎,太多了,太複雜了……

  但是,她終究是勝利了。

  他低低開口:「你贏了。」

  水眸猛然一睜,回過神來,瓦兒小嘴嘟囔了幾下,立刻開心地摟著他頸子跳起來:「呵呵,謝謝冀哥哥,我可以去北詔了,我可以出宮了,呵呵……」

  銀冀輕輕地吐了口氣,這才發覺原來看到她閃亮的瞳眸、開心的笑臉,比明晃晃的淚水還要讓人心動。他也突然意識到,原來不僅是她的撒嬌,她的淚水讓人無法拒絕,她清純的誘惑也同樣令人難以抗拒。

  瓦兒,如果你不是那麼在乎我,是不是將來會過得快樂一些?

  不要那麼在乎我……胸間又火辣辣地疼起來。如果太多的在乎註定將來只能承載更多的痛苦,那還是少在乎一點吧!可是,該死的銀冀,你在瓦兒面前,怎地意志力就如此薄弱呢?

  當瓦兒嗪著嬌俏的笑容走出禦書房後,小臉漸漸地平靜下來。

  小手交織在一起,握得很緊,料峭的春寒侵襲著她單薄的綢衣,她的步子比來時輕鬆了許多。

  冀哥哥不在的這些天,她反復思索,明白了一個道理——

  冀哥哥對自己冷淡和疏離,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自己都最好做回以前的瓦兒,或許衝動、任性、頑皮甚至自私,但那才是真正的自己,無拘無束的自己,那樣的自己不是冀哥哥一直喜歡的嗎?是否表示這樣也可以帶給冀哥哥更多的開心?

  一個人,只有做回最舒適最原本的自我時,才可能有更多的勇氣吧。

  瓦兒執著地心想,如果兩個人中有一個人發生了改變,游離了原來的位置,那麼剩下的那個就應該站在原地,保持著原本的樣子等著他回來吧!

  冀哥哥忙完了,會回來的,她會永遠做他的瓦兒……

  這個月又下了一場下雪,白雪堆壓著枝頭,樹枝和屋頂上都垂落著長長的冰條。

  簡陋的竹屋用結實的粗布將嚴寒隔絕在門外,方旋推門而進,見陳舊的木桌上放著一個包袱,她心一驚,對著內室修長的身影道:「翟,你要出門?」

  翟轉身,點頭:「大計畫開始了。」

  方旋眸光一閃:「你上次說的?師傅交代給你的?」

  「嗯。我要走了。」翟抓起桌上包袱,一隻綠竹蕭插在其中。見方旋呆立不語,道:「師傅很快也會交付任務給你,到時我們再見面。」

  她一手拉住他的袖口,「翟,你要去哪裡?」

  翟面色冰寒,沒有一絲表情:「去見一個人。」

  「翟,如果師傅再派你的任務是要殺人,你……不要輕易動手,我怕你跟我一樣……」她眼中壓抑不住悲愴。

  翟拍拍她的手,肯定道:「不會的!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況且完成師傅之命,也是為我自己的命運爭取公道。」

  「翟,我不明白。」方旋注視著他堅定決絕的臉。

  「以後你會明白的。我走了,好好保重自己!」

  翟走出門外,披一襲白狐裘斗篷,風帽半掩,白衫翩翩,修長筆直的身影挺拔孤傲,有點寒冬冰雪的意味,一步一步自那寒林深處踏雪而去。

  風過,雪花簌簌灑落在他肩上,狐裘斗篷上。

  29、深夜驚迷

  三天后,宮門外。

  一輛寬大華貴的馬車,車頂墜著金玉般發亮的飾物,前面是四匹通體雪白的駿馬。禦馬的兩位侍從高大威武,衣著也挺講究,青色的袍子鑲著細緻的圖案。這是專門屬於君王禦行的馬車,此時銀冀就帶著瓦兒坐在上面。

  後面緊隨著另一輛馬車,車內裝了途中所必要的糧食、水和禦寒之物,吧吧跟兩位侍女上了車。六名大內侍衛騎著毛皮黑亮的駿馬緊隨其後。

  馬車緩緩啟動,宮門外十數位大臣跪身恭送。月容和安然並跪在一旁,臉色均有點黯然,直到馬車漸行漸遠,連軲轆的聲音都聽不見後,她們才慢慢起身,不約而同地對看了一眼。

  瓦兒懷中抱著雪貓,一手悄悄掀開車簾,一陣冷風立刻灌了進來,掀起她的髮絲,髮絲飛舞,她一臉興奮,嘖嘖歎道:「冀哥哥,我好高興哦,終於可以去北詔國看看了。」

  銀冀看她一眼,淡淡地說:「記住出門在外,安分點別惹事。」

  瓦兒小臉垮了一半,撫著雪貓的頭,「在冀哥哥眼裡,瓦兒就是專門惹事生非的人麼?」

  銀冀伸手將那簾子拉了下來,「那倒不是,我只是事先提醒你而已,怕你到時候一興奮就忘記了規矩,北詔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她的性子,這麼多年來他能不瞭解麼?若非她那樣可憐兮兮、滿眼期盼、外加誘惑請求他,他又怎會答應她一同前行,只希望此去一切順利平安,唉!

  車廂裡就他們兩人,相隔如此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每一根睫毛,瓦兒直直注視著他,抑制不住燦爛的笑容。沉默了一會,她開始努力尋找話題,藉以打發這漫長的旅途。

  一路上,銀冀的話語不多,表情也一直淡淡地,有時候有點疲累的模樣靠在軟塌上閉目養神。瓦兒不以為意,仿佛從他登基以後逐漸習慣了這樣的淡漠以待,只要冀哥哥不是真的內心冰冷就好。

  於是,在她一張小嘴喋喋不休的陪伴下,一行人于傍晚時分抵達了臨近北詔邊境的青城縣行館。行館很大,平時主要給路過官員住宿,內有侍衛看守,比較安全。得知大王夜裡要入住,行館主事的大人早就做好了迎接準備。銀冀和瓦兒並不在乎這些迎接儀式,其實如果不是珍太妃萬分叮囑,說到北詔不能有失了銀暝君主的威風,他們也不會坐御用馬車,帶這麼多隨從,招搖過市。

  夜裡住的地方倒是舒服,行館內有人工湖,湖岸一側還停泊著一艘畫舫。湖的四周已點起了繽紛的燈籠。他們住的閣樓有三層,堅固結實,雕樑畫棟,陳設精美。銀冀住在最頂層的房間,外間設有錦凳幾案,牆上懸掛著名人字畫,屏風前擺有各色繁花,珠簾後擺著一張大圓桌,旁邊還有豪華睡榻,當年銀岳王路過青城縣也曾在這間房住過。

  他負手站立在珠簾背後的鏤花窗戶邊上,窗戶打開,湖邊的風吹進來,一室冰涼。修眉微皺,內心並不如表面那般淡漠。最近發生事情太多,紅木城的案子,冰雪災害,邊關滋事,讓人頭痛的婚禮……這背後似乎隱藏著一場巨大的陰謀,誰是背後的主事者?

  如果他不是君王,是否不用理會這麼多,可以跟相愛的人一同隱居?

  如果他不是銀氏目前唯一的血脈,必須肩負起掌管江山和傳宗接代的重任,是否可以活得瀟灑自在?

  生在帝王家,幾多歡喜幾多愁……

  瓦兒沐浴之後,欲上最頂層去看看,銀冀卻仿佛早有預料,命侍從前來傳話:「郡主,大王說您奔波一天,請早點歇息。」

  瓦兒皺眉:「本郡主去看看大王,不行麼?」

  侍從低頭道:「大王說明日一早還要趕路,他沐浴完畢後也要歇息了。」

  吧吧在一旁,微笑勸道:「小姐難道還不累麼?大王定是心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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