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一二八


  我故意按兵不動,派使臣送親筆書信招降朝鮮守臣。即使如此投石問路,她的行蹤依然如石沉大海。

  李倧回信拒降,並將王妃,王子等家眷派送至江華島避難,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我將信兵派向江華島方向深入搜尋多日,依舊未果。

  二十六日,命多鐸,岳托,馬福塔三方面兵力進圍朝鮮國都。李倧棄城都帶兵逃至南汗山城,多鐸領兵追擊圍守南汗山城,岳托禦國都邊,擊退來援的全羅道,忠清道。多爾袞,豪格一方亦是捷報平傳。

  此時整個戰局完全傾倒大清一方,我卻再次下令抑制攻勢。雖然明知這麼做會貽誤戰機,但是根本拗不過心中對她生死的擔憂。

  崇德二年的新春清晨,我站在軍帳原野外俯瞰平川,剛剛下過一場冬雪,處處一片淒冷的素白。

  「皇上,大貝勒王又上了催戰的摺子。」頡德祿雙手捧到我面前正紅旗的奏摺。

  「放回去吧。朕自會處置。」我望著遠方,滿心掛念的全是身處險境的她。我懼怕自己冒然的行動會造成永也無法彌補的『敗局』,左右為難之中舉棋不定。

  十數日毫無蛛絲馬跡可尋,藏匿海蘭珠之人斷不可輕視;能在清軍層層重兵,隨處信兵的情況下躲避搜索,虜劫者用心已見高深險惡。

  河頓馬突然仰天長嘯一聲,我驚覺回身,濺起的碎雪之中,一人一馬奔馳而來。

  「微臣拜見皇上,皇上吉祥!」嶽托氣喘吁吁翻身下馬,滿身風霜足以證明他長途奔波。

  「起來吧。朕並無調度,為何擅離職守?」我明白自己出口的語氣並不友善。

  「這是微臣昨日搜尋到的,臣恐怕——」嶽托小心地從懷中掏出一張折得平整的信紙,遞到我的面前。

  我自他手中抽出信紙,打開來看,海蘭珠盈然印於紙上。很好!我心中一顆大石驟然落下。總算有消息了,這說明她還活著。只要她活著,一切就有希望。

  「這是哪裡得來的?」我收了紙張問嶽托。

  「南汗山城屬地。皇上,是不是宸——」嶽托焦慮地居然問不下去。

  我憋著氣點了點頭,沉聲道:「她也許在南汗山附近,你回去加派兵馬秘密搜索。若有消息迅速來報。」

  「是!微臣遵命!」嶽托緊張地跪地領命。

  「不過記住,不可再次擅離職守,否則不論原因,軍法處置。」我說完後嚴肅地注視著他。

  岳托低首應命後,翻身上馬,來去匆匆。

  我複又打開畫紙,明白這是有企圖的人故意留下的,信息的可信性有待進一步考究。

  晚間,犒賞營軍過後,江華島方向居然傳回了同樣的消息。接下來,清州,義州多出現相同的線索。

  這個對手有點意思,懂得虛亦實矣,設計用真假消息分散我的兵力。此人也算有些伎倆,我喜歡有挑戰性的對手。

  表面看來,每一處介有可能性,最大的可能性是江華島方向,因為江華島乃朝鮮獨立腹背之地,隔絕外海,重軍防護,易守難攻;李倧的子嗣,家眷現今全部在江華島避難。

  最不可能的方向就是南汗山城,多鐸,嶽托等三方面重軍圍守,怕是根本不可能擅自進出。

  但是,江華島被信兵搜尋多日全無音訊,南汗山城方向一傳出消息,各方消息接踵而至。此人必是想要金蟬脫殼,引開多方兵力,營救圍困南汗山城的李倧。

  「傳朕聖旨,命杜度領三千兵圍堵南汗山城各要道,伐木列欄,繞城駐守,必要做到滴水不漏。命豪格帶兵轉戰南線。命多鐸軍切斷城外一切糧食來源,全面固守。」既然目標已經鎖定,我就來個甕中捉鼈,以逸待勞,要得就是李倧主動求和。

  雖然我清楚最不可能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藏身之地,但是這一仗註定還是要海蘭珠你與我並肩而戰了。

  55、止戰之殤

  不斷的轉折中,十天匆匆過去了。這應該算是我人生中第二次進入韓國境內,上一次是大學最後一年與袁逢慶祝畢業旅行;然而這一次身邊依舊是酷似袁逢的男人,但是時移事易,李溰只是李溰。我對他而言,僅僅是他要利用牽制皇太極的工具。

  「把這套衣服換上,夜間我們入城。」李溰扔給我一個包袱,冷漠地命令道。

  我打開包袱看到一身鑲紅旗的兵服。難道嶽托在此附近嗎?

  「還楞什麼?!」李溰不滿的問.

  「請世子離開我的房間,否則我如何換衣?」相處多日下來,我實在不太理解李溰。他從來沒有虐待過我,但是也幾乎沒給過我好臉色看。有時他會盯著我發呆,有時憤恨的眼神又好像要置我於死地而後快。再發展下去,這個男人估計就要性格分裂了。

  「你連生死都在我手上,區區一副皮囊又何需介懷?」李溰口氣嘲諷。

  介懷?!是啊!我有什麼可介懷的,夏天游泳穿的豈不是更少。想來我是清代待久了,真得入鄉隨俗了。其實就算在他面前更衣,層層貼身衣物包裹,他也是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我轉身背對他,開始動手換衣。

  我拆開髮髻,解開頭髮,除去外袍,突然一股燥熱氣息貼著耳後吹來。我緊張地轉頭,便對上了李溰可怕的眼神。

  我根本不明狀況,只想離他遠一些。

  他一把挽上我的腰,將我禁錮在他觸手可及的範圍之內。

  「你這個妄為的女人,居然真敢在我面前寬衣解帶。」李溰隱忍狂躁的聲音出口而來。

  「你有給我選擇的機會嗎?別把我說得那麼不堪。請世子自重,放開我!」虧他想得出來『寬衣解帶』,我只不過就是換件外衫兵服。

  他似乎突然恢復了神智,推開我,猛然後撤一步。李溰瞪著我的雙眼充滿了懊惱,接著憤然地摔門離去。

  莫名其妙!這個男人越來越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我換好衣服,將頭髮藏好兵帽之中。開始在心中計算起來,若是有機會接近鑲紅旗的軍營,只要能設法讓嶽托發現我的行跡,那麼逃生便有了些許勝算。

  天黑後,兩個手下抬進臥室一口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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