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
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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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先生客氣了,不必多禮。」我回他道,並趁他不注意時,狠瞪了眼一臉怪笑的葉布舒。這小子今天莫名其妙地給我找麻煩。 韓燁傑複又抬頭望著我,自言自語地低喃道:「真是太像了,怎麼會這麼像呢?」 我當然知道這裡面必是另有隱情,於是對立在門口的二人說:「韓先生若是不介意就偏廳請吧。」 韓燁傑看著我遲疑了一下,又看了看身側挑眉暗示的葉布舒,最終還是道了聲謝,邁進了偏廳。 我吩咐素瑪看茶,將韓燁傑讓到右手主賓座。韓燁傑靦腆地入座後便不再說話。 我尷尬極了,因為我也沒話可說。眼看就要冷場了,葉布舒突然說道:「側妃可知道,您今天這身打扮像極了先生掛在書房中一幅畫上的女子。」 「當真?」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韓服問道。 韓燁傑認真的點了點頭說:「四覺羅此言不假。的確是有七分貌似,十分神似。」 「不知那畫上女子是韓先生何人?」這才是我最好奇的問題。 「畫中人乃是朝鮮第十六代君王的明德貞順仁烈王后,小人的姑母大人。」韓燁傑提到自己的姑母時,露出了無比崇敬的神情。 『已故王后——清州韓氏』,這個我曾聽葉布舒提到過。 我點點頭說道:「難怪韓先生剛才那般驚訝了。」 「小人驚訝的不僅僅是因為蘭側妃酷似朝鮮王后,更因為這身禮服。」韓燁傑盯著我的禮服說。 「哦?不知這禮服可有何不妥?」我疑惑地問他。 「側妃不知,這身禮服必是出自小人的母親大人之手,那繡鳳的眼睛用的是紅絲線配金線,那左面裙擺處必然繡著一排朝鮮文字『행복하다』,是『幸福』的意思。」他低頭注視著禮服的裙擺說道。 我低頭看了一眼,確實有幾個用金線繡成地不顯眼的韓文。我突然想到了衣服裡翻出的那張紙片,那有可能是他母親放進去的。 我走進臥室,取出了那張紙片,放到韓燁傑的面前說:「韓先生看這可是屬於你的東西?」 韓燁傑疑惑地接過去,打開閱完之後,整個人的面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鐵青的臉頰與額頭上居然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我與葉布舒相互交換了一個迷惘的眼神,不知道那紙片究竟傳達給韓燁傑什麼消息,居然令他如此一副遭受晴天霹靂的表情。 韓燁傑緩緩站起身來,看了我與葉布舒一眼之後,便沒多言語地告退離開了。走時手裡緊緊地攥著那張紙片,好像自己的生命已經被吸附在了單薄的信紙之上一樣。 葉布舒不解地注視著韓燁傑走遠的身影問道:「先生這是怎麼了?那信上面說了些什麼?」 「我也不知道,全是朝鮮文。」我邊回答邊抓起禮服上繡著鳳眼的地方看去,那鳳凰的確是紅色的眼眶,金色的眼瞳。如此奇特的搭配方式,看來這身禮服確實是出自韓燁傑母親之手。 可是有一點兒我就不理解了,朝鮮使臣明明已經抵達盛京了,韓燁傑的母親若是想給自己的兒子帶封信,為何不用出使朝臣光明正大地將信交給韓燁傑,反而要神秘地將信縫在衣服的暗兜裡?如果不是我以前聽聞過禮服中的乾坤,這位母親的信怕是要如石沉大海了。信中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居然令得韓燁傑恍然若失。 葉布舒也沒再多問什麼,他在我宮中逗留到差不多晚膳時間便離開了。我正打算換下這身朝鮮禮服,沒想到皇太極卻提前回來了。 他噙著怪笑審視著我,在我身邊繞了一圈,說:「沒想到這身衣服還挺適合你的,還有這個髮髻。你怎知朝鮮女人如何盤發?」 「胡亂弄得。」我又說假話了,因為我總不能說《大長今》裡學的吧! 他笑著輕扶了一下頭飾垂下來的絲帶,說:「這是朝鮮使臣說敬獻給皇后的,可我只想送給你。」 「這麼說大妃那裡並沒有——」他的話居然讓我有種逾權的負罪感。 「王后的禮服只有一套。除了你之外,別人誰也沒有。」他寵愛的看著我說。 我卻從心底翻開了一層層不祥的預感,我對上次謁堂子禮時那身華麗宮服惹來的『敵意』仍然記憶猶新;現在居然又多了一身惹禍的朝鮮禮服。 「我雖不可能直接冊封你為皇后,但是你在我心裡是唯一能與我並駕齊驅的妻子。我保證除了不能給你正室之名,其他的你什麼也不會缺。」他承諾似的接著對我說道。 「我其實真的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我根本沒想過名利。我要的只有這個——」我用手指著他的心口說。我感動於他的深情,但想擁有的只是他愛我的心。別的東西又何須在乎? 皇太極還想說些什麼,頡德祿的聲音卻先由門口傳了進來;「國汗,正白旗的摺子送到了。」 「拿進來吧。」皇太極嚴肅的沉聲說道。 頡德祿恭敬地走進來呈上摺子,便又悄聲地退了出去。 皇太極拿著摺子邊看邊走到書桌前坐下。我也不想打攪他,悄悄走到臥室內換回了旗服。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還是感覺穿旗服舒服些。 當我再次走進小書房的時候,皇太極正在皺眉沉思著;似乎是有什麼難題。我悄悄走過去為他倒了杯熱茶。我剛剛放下杯子,就聽他好似自言自語地問了句:「究竟要如何雙管齊下?」 我瞥了一眼奏摺,照舊全是滿文,別無選擇之下,我只有試探地問他道:「可是在考慮打仗的問題?」 他沉聲回道:「也算有關。最根本的問題還是軍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可是又有將軍要出征了?」軍餉,糧草的確都是大問題,如此戰亂年代,經濟發展可想而知。中國古代曾經輝煌一時的『絲綢之路』的西徑不就是被『清明冰期』而荒廢了! 皇太極點點頭說:「目前是個好時機進抵居庸關,如果順利的話,這一路應該可以直逼北京要塞。可是打了這仗,征伐朝鮮之戰就不得不往後擱置了。」 他說的平靜,我卻聽得驚心動魄。沒想到他在同時策劃著這麼多的戰事,他居然有攻打朝鮮的念頭! 「朝鮮此次不是還派了使臣來朝賀登基大典嗎?不是朝鮮與大金有兄弟盟約嗎?」我不解的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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