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八八


  「海藍,不要離開媽媽。求求你,不要丟下父母不管。海藍,你快回來!沒有你,媽媽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求求你,快回來!媽媽願意付出一切,只要你能回來!」媽媽的淚水滑入口中,酸澀艱難的一字一句地說著。

  我深吸一口氣,淚水瞬間破堤而下,我頹廢地一步一步的後退,直到身體撞到了病床上。我回頭看著那個依舊躺著像死了一樣的我,又望著病房外脆弱不堪的母親。我心中充滿了懼怕,失聲痛哭了出來,我好害怕這樣的母親會倒下。

  我沖過去大喊著:「媽媽,海藍在這裡。海藍不走!海藍哪裡也不去。媽媽不哭!都是海藍不好!媽媽——」

  「噓!——噓!——」下一秒鐘,我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攬入了溫暖的懷中。皇太極溫柔且充滿磁性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中:「發噩夢了是不是?不怕!——不怕!我在這裡。」

  我緩緩睜開雙眼,強烈的燭光刺進來,我見到了入睡前熟悉的一切。這裡不是現代,不是醫院,這裡沒有母親,只有他。我恐懼地伸手緊抱住他,將淚水統統埋進他寬闊的胸懷中。

  他的手在我後背上不停的輕扶著,試圖順服我被噩夢挑起的激動情緒。他用下巴抵住我的額頭輕聲地問:「做什麼噩夢了?把你嚇成這樣。你剛才一直不停的哭,不停的亂喊。怎麼叫你都不醒。」

  我在他胸前搖了搖頭,不知該怎麼回答他。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恐怖的夢,我害怕夢中的一切,可是這個夢居然如此真實。母親夢中的話字字灼傷著我的心。

  他輕輕拉開我,用手抬起我的頭,讓我注視著他。他眉頭緊皺,一臉擔憂的問:「你剛才一直在喊『瑪瑪』。可是你想你阿瑪了?你想家了?」

  我點點頭,淚水始終沒停過。我當然想家,當然想念父母。我心中背負的自責一直很沉重,每次當我發現自己對他的愛更多一份,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沉淪,我就越自責;我心中為他忘記放棄的一天天增多,直至最後僅剩我的父母。我一直刻意去逃避這個問題,但是它卻始終纏繞著我。

  「我命吳克善護送你額娘來盛京可好?」他突然問道。

  我感動他的體諒,可是此母親非彼母親。我終是搖了搖頭,對他說:「你要煩惱的夠多了,不用管我,我就是想家也回不去。」

  「你想回家?你要回科爾沁?」他突然有些激動地抓住我的雙肩問道。

  我輕輕搖著頭說:「有你在這裡,我哪裡也不去。科爾沁早就不是我的家了,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他炯炯的望著我,一把拉我入懷,霸道地說:「我什麼都不管!總之你別想離開我。你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是我辛苦打理這片江山應得的報償。誰也別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就算是生養你的父母也不行。你永遠都是我的!」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唇就猛然地尋到了要『掠奪』的目標。我被他強烈的吻弄得更加迷糊了,找不到任何屬於自己的思路,唯一存活腦袋中的立體影響都是他——皇太極。

  他退去自己的衣衫,壓住我略微發顫的赤裸身體。他再一次證明了我的所屬權,他已是恨不得完全將我據為己有。

  他進入我身體的瞬間,用魅惑的聲音在我耳邊說:「我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海蘭珠,我要你為我孕育子嗣;那樣你就完完全全是屬於我的了。」

  孩子?自上次小產之後,我便再也沒有想到過孩子的問題。他的孩子?我做母親?突然一種新奇的力量注入了我的體內。雖然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那種甜蜜的期盼讓我對未來不再是一味的恐懼了。望著眼前動情的他,想像著那個可能的小生命,我忽然間充滿了力量繼續走下去。

  歷史不會改變,但是生活還是要靠自己去創造。媽媽,海藍不會割捨任何一份感情的!我會用自己的雙手去為未來打拼的!

  37、過渡

  三月初十五,朝鮮派出的以羅德憲、李廓為首的朝賀使臣抵達了盛京。多爾袞代表皇太極出城迎接,並將兩位重要使臣安排就宿於正白旗的一所別院中。皇太極並沒有立即親自接見他們,但是朝鮮使節帶來的豐厚賀禮卻在抵達當天送進了皇宮。

  皇太極命頡德祿下午送了一份賞賜過來,那是一套朝鮮族的慶典禮服。明黃色的絲綢上繡著生動的鳳凰,白色珍珠點綴著紅色頭帶;繡工精細,華麗無比。類似的禮服我在首爾旅遊的時候也曾經穿過,這應該是專屬朝鮮王后的服飾。估計是這次朝鮮使節帶來的賀禮吧。

  韓國人的傳統禮服特別的有意思;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有個同實驗室的韓國女孩子曾經告訴過我,韓國以前的貴族女人是不能輕易在外人面前露出雙手的;因此她們穿著禮服的前胸下部都會多出一道布簾。女性會客時,雙手要合十隱藏布簾之下。到後來有些夫人私自改良,在布簾內側縫製隱蔽的小口袋,以便於放些私密物件。

  素瑪幫我試穿禮服,我穿戴整齊後,試探性的將手伸入布簾內側,這裡面也確實有一個暗兜。開口很小,僅能伸進去兩隻手指。我正為驗證以前朋友說過的話感到奇妙時,手指卻意外地觸到了折放在口袋中的一張紙片。我用指頭輕輕地夾出了它,打開來看到的全是韓語。

  我在加拿大時,曾經跟朋友學說過些簡單的韓語;但是文字方面卻幾乎是一竅不通。不過這為首兩個字『아들』,我知道是『兒子』的意思;而落款處最後三個字『어머니』,是『母親』。

  我正對著那信紙莫名其妙的時候,葉布舒卻帶著他的貼身小太監邁進了院子。我已經來不及換衣服了,葉布舒進屋後看到我一身的怪異打扮,驚訝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你怎麼了?——」我一句話還沒有問完,他卻轉身又跑了出去。

  邊跑還邊喊:「您先別換下來這衣服,我馬上就回來。」

  「喂——」我想阻止他的時候,他的身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被葉布舒怪異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站在屋裡的素瑪與娜吉也是面面相覷,滿臉疑惑不解。不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可是與這身朝鮮禮服有關?

  葉布舒再次返回來的時候,卻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用雙手拽著一個典型朝鮮宗室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吵吵嚷嚷地跨進了院子。

  「先生不用緊張,她很好相處的。不會為難你的,反正就是看一眼嘛!你不是一直想見她嗎?」葉布舒用力拽著那陌生男子的胳膊,悶頭往前走。

  「四覺羅萬萬不可,這是娘娘們住的地方。小生不——」他正反駁著,卻在看到我的瞬間失去了全部的聲音。他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雙眼睜大了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嘴巴微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剛才聽到外面的吵鬧聲,便走出了偏廳。剛走出門口就對上了那雙驚訝異常的眼睛。我也打量著他,我猜他就是韓燁傑了吧。

  他一身飄逸青衫,頭戴黑色笠帽,英氣逼人的面容上透著乾淨清新的書卷氣息。我一向對韓國男性的長相不敢恭維,但是我現在卻不得不承認,韓燁傑的外形確實比我在電視上見過的任何一位韓國男星都要更勝一籌。

  「怎麼樣?我沒騙先生吧!我都說了蘭側妃與你畫中身著朝鮮服飾的女人一模一樣了。」葉布舒笑看著呆若木雞的韓燁傑說。

  韓燁傑似乎是被葉布舒的話拉回了迷失的神智,忙躬身行禮道:「小人韓燁傑拜見蘭側妃,側妃娘娘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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