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
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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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遇上麻煩?」回到溫暖的臥室之後,我邊換衣服邊問她。 「這倒沒有,就是四覺羅打發人送了些新鮮的薩其馬過來,來人聽聞您歇下了,放下東西便也走了。主子出宮可還順利?」素瑪依舊顯得十分緊張。 「沒事了,應該可以等到國汗回宮再裁決此事了。」我一句帶過。 我吩咐了素瑪去下面總務府找了個不起眼的小太監,辦了嶽托囑咐的差事。素瑪一直看著那小太監出了宮門才回來覆命。我不好意思地握了握她的手,今天又讓她跟著我擔驚受怕了。素瑪什麼也沒說,還是那麼理解的看著我。 三天后,初十二,皇太極總算帶著浩浩蕩蕩的冬狩隊伍回宮了。哲哲在正宮為他開了三桌接風的酒席。皇太極眼神明亮,意氣風發;看得出來這七天將政事甩在腦後,盡情地享受狩獵的生活讓他像充滿了電一樣。 他席間一直會刻意地注視著我,而我卻很矛盾,不知該怎麼開口跟他說厄俄的事情。他現在明顯心情不錯,我真的不想破壞他難得的輕鬆愜意。 宴席結束後,他按照規矩留在了正宮,我帶著素瑪回到了自己的宮裡。正打算休息的時候,他卻又出現了。我驚訝得看著他抖落身上的雪花走了進來。 我走過去請安,問道:「不是說今夜歇大妃那裡嗎?」 「我實在熬不到明晚才能攬你入懷。這幾天你可有思念我?」他走過來擁住我問。 我在他懷裡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他的日子總是過得既漫長又無聊。 「其實我兩日前就打算回來了,可惜一直猜不出你的謎題。」他略顯沉悶的說道。 「那現在猜到了?」我笑著問他。 「還是沒有。『九羊入圈,一羊入池』——看似簡單,卻如何也尋不到匹配的謎底。」他坦然地說。 「你當然猜不到了,因為這根本就是歪門邪道的謎語。只不過是像我這樣閑著無事可做的人拿來逗樂的,你又如何猜得到呢。」我望著他解釋道。 「那麼謎底究竟是什麼?」他十分好奇答案。 「抑揚頓挫,一羊蹲錯。」我用不同的音調念了兩遍。 他偏頭皺眉瞬間已經悟出了個中乾坤,接著他輕笑了出來,用手輕拍了我的腦門一下說:「你還真是夠古靈精怪的,這種謎面也就你想得出。既然我輸了,就按照咱們事先約定好的,滿足你一個要求。」他寵溺地說道。 我看著他,明白機不可失。我退開一步,跪下道:「海蘭珠有話想說,請國汗莫怪罪。」 「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起來說,可是又闖什麼禍了?」他毫無責備的意思。 「那日您前面出宮,後面海蘭珠便與布木布泰去了碧緋閣,當夜哈達公主飲鴆自盡了。臨終前海蘭珠冒然承諾哈達公主滿足她最後的遺願。請求國汗饒過厄俄的性命。」我依舊跪在地上,懇求地仰望著他說道。 他面色平靜得看著我,伸手將我由地上拉起來,說:「今日已經看到嶽托的奏摺了。他問『豪格既已殺妻,臣妻亦難姑容乎?』我本來也不欲取厄俄兩姐妹的性命,嶽托之所以有今天,也是因為他太重情義。這樣的人,逼他殺妻,勢必令他今後心灰意冷。我還沒打算痛失他這員愛將,所以就算今日你不請求,厄俄的命我也不會要。」 聽了他的話,我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了。他複又拉我入懷說:「男人一生中,若能像嶽托那樣找到一個自己犧牲所有都想保護的人,也算是種滿足了。」 我注視著他複雜的表情,突然感覺他心中也是很多不為人知的情愫。 第二天,皇太極下旨免了厄俄的死罪,也解除了代善對嶽托的軟禁。這令宮中大部分人都長松了一口氣;畢竟一場血腥傾軋之後,總算看到了聖眷天恩。 布木布泰要了厄俄腹中孩子的命,而卻並沒能奪走厄俄生存的權利。這場『爭鬥』我和她算是打成平手了。 36、難以割捨 時間匆忙地在指縫間流逝,再一次春回大地了。三月的盛京已經告別了冬天的寒冷,迎來了萬物復蘇的季節。 也許是因為到處都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欣欣向榮的世態,宮中每個人都是歡欣鼓舞地期待著即將來臨的登基大典。哲哲與布木布泰更是以雀躍的心情等待著那個屬於皇太極的重大歷史時刻。 但是皇太極卻是出人意料的心態平靜,他居然比以前更繁忙了,不見任何輕鬆。他經常處理各部各旗遞上來的奏摺一直到深夜;有時甚至會通宵『開夜車』,第二天大清早卻還要繼續上早朝,書房議政,接著批改奏摺。 他的辛苦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絲毫不能為他分擔。即使是如此應該享受勝利果實的時刻,他卻也絲毫不能倦怠。他身上背的負擔太重,心中的鴻鵠之志更是遠大;他為爭奪這片江山,背後付出的心血辛勞絕對超乎常人的想像。 薩哈琳請辭了鑲藍旗的全部職務,濟爾哈朗成為了鑲藍旗的新任固山額真。朝鮮的韓大使返回了高麗都城,因為朝鮮王李倧指派了新一任使節來朝賀皇太極的登基大典。韓燁傑,韓大使的獨子,卻留在了盛京。他三日前離開了薩哈琳的府邸,搬進了皇宮。 葉布舒昨天來問安時,興致勃勃地對我說了許多關於韓燁傑的事情。原來韓燁傑是朝鮮已故王后清州韓氏的內侄,絕對的宗親貴族,曾任清州水營中軍。後來因為厭倦內部傾軋,遠離了仕途,開始專心研究國家體制與天文地理。 看得出來,葉布舒十分敬佩韓燁傑的學識;他還拿了一部手寫翻譯本的《洪吉童傳》給我看。《洪吉童傳》我當然知道,很像是韓語版的《水滸傳》。葉布舒說韓燁傑自己翻譯了許多書籍,現在還在嘗試學習蒙古語。葉布舒口中無所不能的韓燁傑,令我不禁想到了嶽托以前提到他時那種不屑一顧的表情;同一個人卻被截然相反的看待著,這倒是有點意思。 今夜已是丑時了,皇太極依舊埋首在一堆奏摺以及法典書籍之中。他命令我先休息,可是他不睡,我又如何睡得著呢? 我披了件外衣,輕輕挪下床,踩上鞋,走到幾案上想為他倒杯熱茶,可是茶壺已是冰冷。我拎起茶壺向門口走去。 「你去哪裡?」他威嚴的聲音自我背後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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