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七七


  這一句話問得哈達公主原本陰霾的臉上更添雷電,但是卻不得不壓抑的回道:「一切皆是由額駙決斷,莽古濟沒什麼想法。」

  整個酒席的氣氛被這兩句話弄得沉悶不已,哈達公主夫妻不睦似是一目了然。

  「敖漢額駙該不是誤會公主了吧?公主又豈是無胸襟之人?此番豪格貝勒大婚,公主非但未有不悅,更是不辭辛勞操辦婚禮;其中胸懷不得不令人敬佩。」布木布泰出來打圓場。

  「側妃所言甚是,豪格感激額娘成全之心。」豪格出聲站起,端起酒杯對哈達公主接著說:「這杯酒豪格敬額娘,額娘厚愛之情,豪格定當『回報』!」

  「哼,回報?」哈達公主怒視著豪格,咬牙切齒的突出兩個字。

  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息瞬間升騰起來,每個人似乎都有意要激怒哈達公主一樣。厄吉婭受處罰之事,哈達公主雖不知真正實情,但是也清楚豪格遷怒厄吉婭了。豪格現在跳出來說什麼『回報』,

  豈不是往她心上扎針。

  豪格依舊笑看著哈達公主,舉著酒杯。而哈達公主卻只是怒視著他,未有表示。皇太極始終面色平靜,一言不發。其他人是根本無話可說。

  眼看就要徹底冷場了,嶽托突然起身也端起酒杯道:「額娘,這杯嶽托也敬您。算是慶賀厄俄得孕吧,總之都是喜事。如此雙喜臨門,國汗恩典賜宴,額娘應該是最高興的。」

  嶽托直接地替豪格解了尷尬,也間接提醒了哈達公主自己現在的處境。在皇太極面前如果她還不懂得收斂,問題會隨時變的一發不可收拾。

  哈達公主終是接收到了岳托要傳達的訊息,端起酒杯爽利的喝下滿杯。嶽托與豪格也飲盡複又坐下。

  接下去的酒席中,哲哲與布木布泰雖然盡力維持著宴席的氣氛,不斷與眾人穿插飲酒,但是這場酒席整個都透著沉悶,甚至一絲絲殺氣!

  我徹底看清豪格確是個可怕的人,他席間居然一點反常的情緒與舉動都沒有;簡直一如從前,似乎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可是厄吉婭現在的生命隨時都會終結。看著豪格笑得如此自得,真想知道他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就算他對厄吉婭沒感情,但是也不至於如此心狠手辣吧?!難道這十多年夫妻是可以作假的嗎?還是他背後有更可怕的目的驅使他要殺妻?

  我心中雖然很怕去想厄吉婭已經遭遇不幸了,卻更怕現在身邊的皇太極,他提醒過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插手。我擔心此事或許也在他的計算範圍之內,他究竟有什麼目的?難道必需要犧牲厄吉婭嗎?

  哈達公主始終是一臉深沉,明顯把她的心情不悅擺給每一個人看。我的座位與她成對角,我頻繁地注視著她,而她卻根本懶得看我,明顯是對我充滿敵意。

  玠戈葡一直唯唯諾諾地靜坐豪格身邊,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我的心像是一堆被抓亂的線球,不知究竟該怎麼做。厄吉婭必死無疑嗎?

  瑣諾木杜棱喝了很多的酒,不管誰與他對杯他都照單全收,很快他便過量了。

  他舉起酒杯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看著皇太極說:「這杯敬國汗,——瑣諾木杜棱敬佩國汗的胸襟,國汗對待自家弟兄都有手足之情,但是——但是瑣諾木杜棱卻不得不對國汗說,哈達公主就經常與大貝勒王等人在背後說——」

  「額駙!你喝醉了!」哈達公主起身一聲怒喝,將瑣諾木杜棱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瑣諾木杜棱反應過來後,一把將哈達公主推回座位,面露怒色地說道:「莽古濟,你難道怕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私通大貝勒王在背後詆毀國汗嗎?國汗賜婚濟爾哈朗,大貝勒王不服氣,你在背後煽風點火;國汗賜婚豪格,你怕威脅自己女兒的地位,更是從中百般阻撓。別人看你胸襟廣闊,氣度不凡,但是你心裡根本誰都容不下,否則托蘊的兒子也不至於——」瑣諾木杜棱說到最後已是聲淚俱下。他已經明顯醉的糊塗了,否則怎麼可能說出這番話。

  哈達公主伸手一個巴掌,清脆地打到了瑣諾木杜棱臉上,她從開席至今一直聚集的怒氣徹底爆發了。

  她生氣的沖著瑣諾木杜棱說:「哪兒輪得到你在此胡言亂語,你輕信託古,托蘊兩兄妹的讒言,一心想排擠孤立我。難道憑你幾句酒醉的胡言亂語就想借助國汗之手剷除我?」

  瑣諾木杜棱似是被她一巴掌打得酒醒了幾分,此時正驚慌無語地注視著怒氣迸發的哈達公主。

  一切發生的太快,在座每個人都表情各異。皇太極冷眼注視著哈達公主,哲哲有些緊張的情緒;布木布泰與豪格很鎮定,似乎意料之中;嶽托臉上帶著些許無可奈何。唯一帶著純粹震驚面孔的也許就只有我與玠戈葡吧。

  哈達公主瞪著發紅的雙眼又轉頭怒視著豪格道:「豪格你難道忘了,當初厄吉婭怎麼以我的名義為你在正藍旗內奔走,拉攏人心。你是『但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居然為了這個無足輕重的女人遷怒于我的女兒。」她是已經徹底情緒失控了,怒火似乎燒盡了她所有的理智。

  「還有你,海蘭珠。」她居然伸出手指著對面的我,她投在我身上的目光,似是兩支利箭急於射穿我。她怒不可抑地噴著火氣繼續說道:「你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你處心積慮的要為豪格指婚,拉攏人心。現在厄吉婭受處罰了,你的人站穩正位了,你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我被她罵得一頭霧水,滿身狼狽。

  「啪」的一聲一隻酒杯碎在了皇太極的手中,他是硬生生地掐碎了那青彩酒盅。

  「夠了!」皇太極陰森的聲音簡直就像是發自地獄。

  哈達公主在聽到皇太極的聲音之後,整個人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被撲滅了氣焰。她害怕地立即跪下道:「莽古濟知罪,莽古濟酒後失言,莽古濟請求國汗寬恕。」

  此時的皇太極通身散發著肅殺之氣,他冷冷看了一眼瑣諾木杜棱。瑣諾木杜棱也即刻跪地請罪道:「瑣諾木杜棱知罪,瑣諾木杜棱請國汗降罪。」

  「公主與額駙今晚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莽古濟,好一句酒後失言!應該是酒後吐真言吧!你暫時留在宮中吧。何時心情平復了,再來處理此事。」皇太極嚴厲地說道。

  「是!莽古濟聽命。」哈達公主憋氣的應著,她就算再如何不服氣,此刻也斷不敢再違逆皇太極。而且她今晚確實是大錯特錯了。

  「瑣諾木杜棱,回府閉門思過五日,考慮清楚自己适才的言行,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革爵罰祿。」皇太極又對著瑣諾木杜棱嚴肅地說道。

  「是!謝國汗恩典,下臣甘願受罰。」瑣諾木杜棱忙磕頭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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