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七六


  我看了眼立在門口的素瑪,她立即會意退了出去,關上了門。我又看著玠戈葡說:「你還是先起來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玠戈葡依舊跪在地上不起身,一臉悲傷地說道:「那夜您走了之後,貝勒爺回新房時發現了玠戈葡臉上的指印,玠戈葡真的什麼都沒說;可是貝勒爺——卻又給了玠戈葡另一巴掌,然後要玠戈葡站出來指證是大福晉的所作所為。玠戈葡好怕貝勒爺,不敢不從。——現在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貝勒爺為了玠戈葡遷怒了大福晉,可是沒人想到——當晚貝勒爺居然就秘密囚禁了大福晉與她身邊所有的親信;並且還命令不許人送水送飯。至今已經整整五天五夜了,——玠戈葡怕——怕大福晉已是活不了,——嗚——嗚——」她雙肩劇烈抖動了起來,用雙手狠狠捂住自己的嘴,極度壓抑地失聲痛哭了出來。

  我頹廢地一下子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整個腦袋就像被炸開花了一樣!突然喪失了所有的機能,唯一的意識就是為什麼會這樣?事情怎麼就會演變到這一步?厄吉婭當初的舉動雖然錯了,但是作為一個妻子也是情有可原,豪格怎麼忍心啊?

  「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我出口的聲音居然顫抖的可怕。

  玠戈葡努力壓抑哭聲回道:「除了貝勒爺與我之外,就只有管家與幾個貝勒爺身邊的隨護。」

  「哈達公主可知道此事?」我此刻多麼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玠戈葡卻是搖了搖頭恐懼絕望地看著我。

  「難道她做母親的這幾日沒有厄吉婭的消息,都不會過問嗎?」我又問。

  「哈達公主就算知道貝勒爺懲罰了大福晉,但是卻並不瞭解真正的實情。因為貝勒爺每日都會秘密命人送大福晉的親筆信去哈達公主府上,所以——」玠戈葡臉上的恐懼更深一層。

  這次連我都要絕望了,其實不問也該知道,如果哈達公主瞭解實情的話,宮裡最近幾日又豈會如此平靜?好精心地策劃啊!豪格是鐵了心腸要治厄吉婭於死地了。厄吉婭不存在了對他究竟有什麼好處呢?如果不幸真的發生,他最終又要如何向哈達公主交待?

  已經五天五夜了,人體正常機能的運行在無水的情況下,這個時間已經差不多是極限了。一旦失去身體20%的水份,到時候想救也救不活了。

  可是我要怎麼做才能救她呢?最好的辦法就是派人通知哈達公主,但是我又能派誰去呢?我宮裡幾乎沒有一個百分之百可以信賴之人。如果通風報信不行,那麼讓玠戈葡偷著送些水和食物呢?可是看著已經被驚嚇的如一只小鹿的她,我知道這條路更是走不通。再加上豪格的心狠手辣,厄吉婭嫁給他那麼多年他都毫不顧及,更何況一個玠戈葡?

  我頹唐的托住已然發痛的腦袋,為何就沒有一條路走得通?這可是一條人命啊!厄吉婭還是這麼絕代風華的年紀,她現在的情況一定是在死亡邊緣掙扎,為何事態會演變到如此地步?

  我正一籌莫展的時候,素瑪的聲音又一次自門外傳來:「主子,玉側妃到訪!」

  布木布泰現在出現簡直就是火上澆油,我迅速拉起跪在地上的玠戈葡壓低聲音說:「擦乾淚水,什麼也別表現出來。」

  玠戈葡立即拭淚,連連點頭。

  我對著外面的素瑪說:「請玉側妃進來吧。」

  下一秒鐘,門就被推開了。布木布泰依舊笑得十分燦爛地打招呼說:「聽說今日大福晉回宮了,卻一頭就紮到姐姐這裡不出去了,咱們想念的緊,也只好親自上門看望了。」

  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對她說:「咱們原本打算聊會兒天就一同去正宮給大妃請安的,誰知剛要動身妹妹就到了。」

  布木布泰笑著將眼光轉到了身邊的玠戈葡身上,驚訝地喊了句:「大福晉眼睛怎麼這麼紅啊?可是哭過了不成?」

  玠戈葡緊張地俯身邊請安邊解釋道:「玠戈葡給側妃請安!玠戈葡昨夜未歇好,所以眼睛有些許發紅。多謝側妃關心,不礙事的。」

  布木布泰又笑著說:「大福晉可千萬要休息好啊!作為新福晉現在正該是最幸福的時候。」

  聽了她的話,玠戈葡眼中幾乎又要泛出淚花了。我迅速轉移話題道:「妹妹可是自大妃那邊過來?」

  布木布泰笑著回道:「姐姐說的正是,大妃要布木布泰過來請姐姐與大福晉今晚赴宴。」

  「哦?什麼宴席啊?」我有些無力地問道。

  「大妃今晚在攬月樓宴請哈達公主與額駙,到時姐姐與大福晉可一定要出席啊。」布木布泰看著我與玠戈葡盈盈地說道。

  「那當然!」我從沒回答這麼乾脆過。哈達公主入宮赴宴,這也許是厄吉婭最後的機會了,她活不活得了只能看今晚了。 但願她的母親來得及救她一命!

  32、鴻門宴

  晚上酉時當我與玠戈葡一起到達攬月樓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若想偷偷告知哈達公主厄吉婭的事情,簡直比登天還難。因為今天出現宴席的不僅僅有哲哲與布木布泰,哈達公主與其額駙瑣諾木杜棱;甚至還有皇太極,嶽托與豪格。

  看著皇太極的出現,我突然感覺事情也許不止豪格欲殺厄吉婭這麼簡單吧?他可是在謀劃什麼?

  豪格特意走近給我請了安後,特別溫柔地問玠戈葡道:「福晉今日在宮中可有給側妃添麻煩?」

  一瞬間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集體顯現;他還真是演技高超啊!

  玠戈葡戰戰兢兢地低頭回道:「回——回貝勒爺的話,沒有。」

  「那就好,福晉隨我入座吧。」豪格依舊是溫柔的笑著,牽著玠戈葡便入了座。

  如果我不是事先清楚內幕的話,我也許真會認為他們是新婚燕爾的甜蜜一對。

  哈達公主的不舒之氣已然鬱結臉上,似是隨時有爆發的可能性;但是礙於皇太極在場,她卻不得不壓抑心中怒火。

  皇太極的氣色卻是平靜的可怕,我很少看到他如此感情空白的面孔。讓人捉摸不透卻又莫名的懼怕。

  眾人皆入座之後,皇太極率先端起酒杯對著台下在座道:「今夜酒席名為豪格新婚慶賀,實則為戚家團聚。我在宮中許久未見到敖漢額駙與哈達公主,甚是想念。這第一杯酒就先敬敖漢額駙與公主吧。」

  瑣諾木杜棱緊張地端起酒杯,雙手捧起,恭敬地說道:「瑣諾木杜棱感激國汗記掛之情,國汗如此眷顧下臣,瑣諾木杜棱慶倖之心無以言表,願為國汗效犬馬之勞。」

  皇太極扯動嘴角一絲笑意說了一聲『好』,便仰首飲下滿杯。

  瑣諾木杜棱與眾人跟隨其後喝下酒,哈達公主卻沒有任何表示,反而是滿臉的陰沉。如此行為,她難道是要皇太極知道她的不滿?

  布木布泰瞥眼注視了一下皇太極,皇太極依舊是平靜的神色。她轉頭笑著問瑣諾木杜棱道:「敖漢額駙今日進宮為何未帶托蘊大福晉一起啊?」

  瑣諾木杜棱瞥了身側的哈達公主一眼,隨即回道:「承蒙側妃惦記,托蘊身份低微,豈配出席國汗的宴席。這點公主與下臣想法一致,——是吧,公主?」瑣諾木杜棱話音一轉,丟了個『地雷』給哈達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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