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六八


  後天一大早我便帶著素瑪與玠戈葡一起往多爾袞的府邸去了。天氣依舊酷熱,到達鄔聿敏府上時,鄔聿敏帶著全府上下站在門口迎接行禮。

  我免了眾人的禮,便在鄔聿敏的攙扶下跨進了大門。

  多爾袞的府邸雖然不能與皇宮相比,但是卻別有一番氣派。正面前院內立著許多的怪石獸,每個石獸背後都豎著一口大水缸,水缸內養了很多的活魚,看上去頗有『風生水起』的意境。

  鄔聿敏將我讓到正廳主位上後,便忙活著張羅茶點。還讓府上的側福晉們一個個為我單獨見了禮。看得出來鄔聿敏大福晉的地位很有威儀,每個側福晉面對她都是唯唯諾諾,言聽計從。

  我給素瑪遞了個眼神,素瑪便將提前準備好的禮物捧到了鄔聿敏的面前。我笑著對她道:「今日你生辰,一份薄禮,打開看看是否喜歡。」

  鄔聿敏先是驚訝一下,然後開心的笑著說:「吾葉俄格切能來已經是鄔聿敏的福氣了。哪裡還敢收吾葉俄格切的禮物啊!」

  我無奈的回她說:「你就別耍這些客套戲了,既然是為你慶生而來,自是少不了你的禮物。」

  她聽了我的話,露出被寵溺的笑容自素瑪手中接過禮物。打開錦盒的瞬間,我看到她難以掩飾的表情。就聽她興奮地盯著我問道:「吾葉俄格切怎麼知道鄔聿敏想要這個?」

  我笑著說:「我自然是知道你喜歡這套鴛鴦錦的珍珠絲帛。因為你上次在我宮裡盯著它看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從那一刻起我就為你把它留下來了。」

  鄔聿敏雙眼露出感動地神情,拉起我的手說:「吾葉俄格切你還是沒變,做什麼都會記掛著別人。」

  她的話突然讓我不知怎麼回應了,因為我根本不是真正的海蘭珠,也並不是她口中真正的吾葉俄格切。

  正窘迫的時候,門口太監稟報說:「岳托貝勒正福晉到!豪格貝勒正福晉到!薩哈琳正福晉到!」

  鄔聿敏立即命人收了禮物,便起身向門口迎接。不多時,三位大福晉便進入正廳為我行禮。我免了她們的禮之後,大家便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了起來。玠戈葡還是特別地關注厄俄,而厄俄今天看上去卻更顯孱弱,似乎身體不舒服似的。

  沒過多久,多鐸的福晉,阿濟哥的福晉等也都到了。鄔聿敏便請示問我是否可以開戲。我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

  於是大家便動身由正廳起身移架至臨時打架在後花園的聽戲台。聽戲臺上陶木幾案與太師椅成排擺開,幾案上擺放著各色點心。整個的聽戲台都被深色的布幔遮蔽著,阻隔了太陽的直射,再加上周圍又有二十多了小丫頭不停翻動大轉扇,熱浪也算稍有緩解。

  我與鄔聿敏自然是坐了正位。小太監呈上來戲本,我點了一出《古城記》,鄔聿敏點了一出《琵琶記》,多鐸福晉點了一出《西廂記》。接著「延慶班」便緊鑼密鼓賣力地演出了起來。

  第一齣戲剛唱畢,便聽見一個丫頭大聲突兀地喊了句:「福晉您怎麼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到了聲源處,就看到一個小丫頭抱著一臉慘白的厄俄。鄔聿敏第一個起身沖了過去,我也跟了過去,其他人也隨著圍了上去。

  厄俄雙眼緊閉,似是已經失去知覺了。鄔聿敏迅速打發人出去請御醫,我輕輕將手撫到厄俄的額頭之上,卻摸到了一層細細的汗珠,我發現她不僅臉色蒼白,汗毛豎立,而且體溫也有些偏高。我推斷她是中暑了,然而卻並未真正失去意識,如今的症狀就像是電解質代謝紊亂以及大腦供氧不足的連鎖反應。

  我對鄔聿敏說:「給我取些冷水來,然後再就近安排一間通風無曬的屋子出來。」

  鄔聿敏應了便迅速喊管家吩咐下去。

  鄔聿敏又一臉擔心小聲地問我道:「吾葉俄格切,她究竟怎麼了?」

  我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對著所有聚集圍觀的福晉們說:「不需要擔心,厄俄福晉只是暑氣過重。請大家退些開去,給她一點兒新鮮的空氣。」

  眾人應聲退開了。不久鄔聿敏的丫頭端上來一個託盤,上面放著一盆冷水。

  我先用冷水濕了自己的手帕,放到她的額頭上,又用冷水稍稍地潑濕她雙腋下的衣衫,以達到降溫的效果。見她稍微有些意識便命人抬她去已經準備好的臥室。

  將厄俄平放在臥室的床上之後,我又命人倒了一杯熱茶來。扶她起身喝下熱茶,便為她蓋了層薄褥。守在她床邊一刻鐘,再次伸手探入她的後頸,發現她已發出了熱汗。

  我放心的吐出一口氣,笑著對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鄔聿敏說:「她暫時沒事了,等御醫來了自然有辦法治癒。」

  正說著,小太監便傳聲進來說御醫到了。

  御醫診斷過後留下了藥方便領了賞錢退去了。臨走前卻又回頭問道:「不只是哪位福晉提前作的處理?」

  所有人都看著我,我好奇的站出去說:「是我。不知御醫為何如此一問?」

  那老御醫含笑微微一稽首道:「多虧側妃處理妥當,令福晉飲下熱茶,而非一味用冷物退熱,這才保住了福晉腹中不足雙月的胎兒。老朽佩服側妃的醫術。」

  御醫臨走前的話令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厄俄更是沒有料到自己居然有孕在身,當她虛弱的扒著床柱爬起來的時候,一臉的錯愕震驚,有些口吃的盯著我問道:「這——這——這是真的嗎?御醫——御醫說我有——有身孕了?」

  我笑著沖她點點頭道:「是的,不錯。恭喜福晉了!以後可更要好好保重自個兒的身體了。」

  緊接著其他福晉也都忙著為厄俄道喜,厄俄更是喜極而泣。

  鄔聿敏與玠戈葡則各是一臉複雜的神色,我能理解玠戈葡是為什麼,但是鄔聿敏為何也是一臉失落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御醫囑咐天黑熱氣未消之前最好不要移動病人,所以厄俄必須繼續留在鄔聿敏府上。鄔聿敏撥了幾個人單獨服侍厄俄。然後複又張羅著其他福晉回了聽戲台。

  快近中午的時候,多爾袞回府了,而且他還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當嶽托,豪格與他一起給我請安時,我還真是有些驚訝。這個時辰,他們不是應該在宮裡當差嗎?不過又一想也不關我的事,免了他們的禮,我還依舊聽我的戲。

  他們卻並不離開,居然還加了檯子與諸位女眷一起聽起戲來,這我就更不能理解了。尤其是嶽托,估計他已經知道自己妻子有孕了吧,不去後院臥房探望厄俄,一臉不情願地坐在這裡幹什麼?難道只為看戲?我已經越來越糊塗了,心中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西廂記》一出唱畢,多爾袞便吩咐傳膳酒菜。酒過三旬之後,多爾袞居然單獨出列向我敬酒,這點雖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是最令我震驚的卻是豪格。豪格是皇太極的長子,更是久經沙場的將軍,皇太極不可缺少的臂膀。豪格甚至比我還大半歲。以前雖曾見過豪格,卻從未有過言語的交談,但是未料到他第一次對我開口,卻是丟給我一顆炸彈。

  豪格來到我面前敬酒時,居然跪下道:「豪格懇請側妃成全。」

  我滿腦子問號的看著他說:「貝勒快起,有什麼事不妨起來說。」

  豪格卻並不起身,繼續說道:「豪格請求側妃答應薦婚伯奇太后。」

  「什麼!」兩個聲音來自兩個不同的方向,卻同時傳入了我的耳朵,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腦袋裡的聲音,但是當我看到左右兩側同時驚訝地探出身來的玠戈葡與厄吉婭,我突然意識到這場生日酒席確實來錯了,我似是又糊裡糊塗地中了設計了。如此左右兩難的境地,我該如何是好呢?

  豪格的請婚明顯是在厄吉婭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單純看厄吉婭目前的表情,她應該是堅決反對的,而豪格自是鐵了心的要先斬後奏了。而玠戈葡鍾情的是嶽托而非豪格,但是望到一臉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的岳托,傻子也看得出來他根本沒有請婚的打算。另外,豪格不親自去向皇太極請婚,而是要借助我的手促成婚事,明顯這背後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利害關係;否則他又何必捨近求遠呢?而我居然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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