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五七


  額哲依舊跪地,大聲虔誠地喊道:「國汗本就是翱龍轉世,一代君王,必將成為千古一帝,名垂青史;如若國汗不肯接受此『制誥之寶』,天下再無人配擁有此上天恩賜之物了,那額哲不如現在就毀了它,也比讓它落入不相稱的人手裡糟踏了要強。」

  說完額哲就作勢要將手中捧著的錦盒摔倒地上,皇太極縱身一躍,迅速跨下高臺,來到額哲面前攔下了他即將摔下的雙手。額哲順勢將盛玉璽的錦盒推倒了皇太極的手裡。

  皇太極握著錦盒的瞬間,多爾袞等人與高臺附近站立的王公大臣立即齊刷刷的跪下喊道:「天意如此!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身邊的哲哲與布木布泰也迅速跪了下去,我本來還在傻傻的注視著皇太極,見此情景,便也不敢有絲毫猶豫的跪了下去,附和著眾人一起大喊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遠處的將士與百姓們也都跪下高喊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整個喊聲震耳欲聾,響徹雲霄,那股氣勢就似要劈開一片嶄新的天空。

  皇太極豪氣雲天的仰頭大笑了起來,連連大喝了三聲:「好!好!好!」

  「都平身吧!」皇太極高亢的喊道。

  眾人紛紛起身。

  我隔著厚厚的人群望著站在高臺上接受頂禮膜拜的他,此時的他正顯露出酣暢淋漓的笑容,這應該就是心願得償的笑容吧。他的努力總算是得到回報了,他又朝著自己的目標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晚上皇太極在鳳凰樓大宴凱旋而歸的將軍以及歸順而來的蒙古察哈爾貴族。我也必須列席與哲哲,布木布泰以及其他宮妃一起在攬月樓應酬歸順而來的諸位察哈爾福晉與公主。

  席間的氣氛倒算融洽歡愉,囊囊太后是個很自信的女人,言行舉止都表露出大福晉應有的尊貴氣派。蘇泰太后是個十分安靜溫柔的女人,席間總是帶著沉默的微笑,傾聽別人的談話。伯奇太后和我年齡最相近,人也最為開朗,席間總是不停的與人主動搭訕,盡現親近和氣。厄爾哲衣太后則顯得較沉穩,不太喜歡表露自己的真實情感,也並不主動發話。泰松公主與琅淇公主都是年輕美麗的姑娘家,帶著一副興奮的表情面對著每個人。

  不過可以看出今天巴特馬表情十分怪異,時而表露開心,時而表露尷尬難堪,時而表現優越的笑容,時而又露出略顯落寞的表情。同樣在察哈爾那個男人身邊生活了如此多年,巴特馬和這些歸順的女人本身就應該算是老相識了,以前究竟發生過什麼恩恩怨怨,也就只有留給她們各自回味了。畢竟不論她們是否情願,命運又一次地把她們拉到了一起,將來何去何從還都是未知數,所以每個人都還在努力維持表面的客氣與和平。

  可以預知的是宮中突然一下子多出來了這麼多各形各色的女人,相信一場利益美女瓜分戰不久便要拉開帷幕了吧。不知道這次會被選擇長住後宮的又會是哪幾位呢?

  坦白說我的心情說不上究竟是好是壞,看到皇太極今天意氣風發得償所願的樣子,我真得很替他開心,畢竟他最近一直期盼的不就是這一刻嗎?回想他捧著玉璽的一刻,響徹高呼的「皇上萬歲萬萬歲」之時,那時的他顯得那麼雄心萬丈,有股俯瞰天下之威儀。

  但是更明確的事實也已擺在眼前,他既然要鞏固察哈爾收歸而來的勢力,就不得不從這些帶來各方勢力的女人身上做文章。雖然我能理解他對民族的責任感與稱霸天下的雄心,但是要我再次看著別的女人嫁給他,無疑是再一次撕開我已經癒合的傷口,並且還在那傷口上撒鹽。

  宴席維持了大約二個時辰才結束,席間哲哲安排了伯奇太后下榻我的宮裡,囊囊太后自是留宿大妃宮中,蘇泰太后去了葛婭宮中,厄爾哲衣太后落腳在葉赫納拉氏宮中,布木布泰則負責招待泰松公主與琅淇公主。

  我帶著伯奇太后回到宮裡後便吩咐素瑪挑兩個伶俐的小丫頭出來專門服侍她。伯奇太后本身是有帶一個貼身丫頭過來的,可惜路上水土不服,不得不被留下當地就醫,所以伯奇太后現在身邊並無貼心順手的人侍候。

  素瑪去了去回來稟告說撥了茶水間兩個小丫頭過去侍候了,一個叫赫媼,另一個叫金萊哚。平日裡她們並不常出現在我面前,但我對這兩個丫頭倒是有些印象,她們長的也算乖巧。

  我又吩咐素瑪道:「你多費些心思幫我把人照顧好吧。兩個小丫頭並不見得有多少見識,有什麼事情少不得你多替伯奇太后想著些了。」

  我正說著,那邊伯奇太后就已經從門口走了進來道:「側妃真是費心了,玠戈葡謝過側妃恩典了。」說完她微微俯身行了一個禮。

  我立即從暖塌上起身,回她一禮,並將她讓到了暖塌主座上,並叫素瑪奉了茶。

  我對她微笑著說道:「伯奇太后萬萬不可與我客氣,若是這宮裡或是丫頭們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太后一定知會海蘭珠一聲,海蘭珠決不希望太后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

  伯奇太后搖了搖頭也笑著說道:「側妃太客氣了,別這麼『太后,太后』的叫了,早已不是什麼太后了,就叫玠戈葡好了。有側妃如此細心的照顧,玠戈葡哪還能有什麼不順心的啊?依玠戈葡看來,這盛京確是樣樣都好。」

  我自然知道這都是些表面的客套話,初來乍到的,又是這麼陌生複雜的環境,身邊卻連個熟悉的人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多順心呢?想想自己不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的嗎?我能體會她的心情,我對她回道:「百密也必有一疏,總之太——,呃!總之就請不要與海蘭珠客氣就好,就當是自己宮裡。我這裡雖然人不少,但是個個都算是知冷知熱的,也好相處得很,慢慢就會熟悉起來的。另外,西屋裡我養了一隻幼虎,叫戈礫。你若是不喜歡,只要不去西屋即可,戈礫是不會被放出籠子的。」

  玠戈葡認真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回自己臥室休息了。

  當夜皇太極並沒有出現在我宮裡,儘管我很想念他,但是也料到了他應該是忙於觥籌交錯,抽不得身吧。

  第二天一清早,我便親自去到玠戈葡屋裡,看她可有睡得不習慣?

  她剛剛梳洗穿整完畢,見我進來,忙見禮讓座。

  我們坐著剛聊了幾句客套話,就看見素瑪匆匆的走進來稟告說:「主子,快去正廳吧,國汗賞賜了主子好些珍貴物件,傳旨的公公已經到達宮院門口了。」

  我驚訝了一下便馬上起身往正廳而去,玠戈葡也跟著我過去了正廳。

  宣旨而來的正是頡德祿,他雙手捧著聖旨進入正廳,後面還跟了大約十幾個小太監,每人手中都托著一個託盤,每個託盤都被紅絲絹覆蓋著,看不到託盤上擺放的究竟是什麼。

  我不敢遲疑的跪下領旨,玠戈葡也隨著我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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