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
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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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重新抬起雙眼注視著他。接著他的臉在我眼前放大,他的唇就快貼上來了。 不行!我討厭他這樣,我不願他再吻我,即使他是皇帝又如何?即使昨夜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又如何? 我努力甩開被他托著的下巴,一把將他推遠開去。他雖在原地紋絲未動,但是身體卻與我有了一些距離。 我憤怒地敵視著他,他卻笑了,很開心似地看著我問:「海蘭珠,你是真的怕嗎?」 聽了他地問話,我杵在那裡實在想不到究竟該怎麼反應。我知道自己又中了他的試探。這個男人真恐怖,他比我認識的蔣謹淳還高深莫測。蔣謹淳在商界的謀略令我深深折服,而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與蔣謹淳有著相同的容貌,但是他謀的是天下,所以他必定更加工於心計。 「我餓了。讓賽陽布膳吧。」他轉身說道。看來他並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反而是又走回書桌前接著看書了。 我在他面前極度的被動,無奈收斂了失落的情緒,走到門口吩咐賽陽傳晚膳,然後又返回屋內,他依舊是集中精神在他手中的書上,而我卻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我走到床邊坐了下去。感覺時間過得很慢,而我的眼睛總是會不自覺地飄向他所在的方向。他認真的表情讓我感覺自己此刻是在面對蔣謹淳,他們連神情都那麼相似,尤其是不笑的時候,蔣謹淳是吝嗇一笑的人,而他卻在我面前展現過那種開懷大笑,很充滿豪情的笑容其實是很適合這張棱角分明的臉龐的。 我胡思亂想的居然出神了起來,直至賽陽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國汗,晚膳備齊了。」賽陽恭敬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他的眼睛離開了書,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隨後提醒我道:「還愣著幹什麼,傳膳吧。」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大呲呲地盯著他打量很久了。我馬上收回自己的眼神,臉感覺有些火辣辣的,起身向屋外走去。 賽陽和另外幾個丫頭很快便在臥室外的小客廳裡支起圓桌,並擺上了各式菜肴;居然還有蒙古的烤羊腿和奶香饃饃。我和他面對面地坐著,賽陽與另外兩個丫頭站在我們身邊,忙活著為向盤子裡布菜。 菜式看上去很油膩,我本身就沒有餓的感覺,看著這麼油光光的一桌肉菜,我更是感覺胃裡泛酸。 肉烤得很香,但是並沒有多少味道滲入其中,而且肉絲也沒有打碎,所以沒有什麼口感。在我而言,那純粹就像是混合了脂肪和鹽水的橡膠皮。 我實在是吃不下去了,但是瞥了一眼對面的他卻是吃得津津有味的,我也只能繼續小口喝著不算太油膩的牛骨湯,他不吃完我也不敢退席啊!突然,我好懷念雞尾醉蝦與三文魚sushi。 唉!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個時代,連皇宮裡都吃成這樣,那老百姓的飯菜豈不更是慘不忍睹。我忍不住在心裡歎氣,勸自己說時空穿越之後還能吃得飽穿得暖又不用勞作就不錯了,人要知足者長樂。 「你就這麼點飯量嗎?不是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嗎?」他嚴肅的聲音打亂了我的自我安慰。我看著他,他夾起自己盤內切好的一大塊肉放入我的碗內,命令地說:「把它吃掉。」 什麼?!我看看他又看看碗裡那塊白花花的大肉,這簡直是mission impossible。我從小就對入口之物挑剔至極,絕對不遷就任何不合味的食物,我已經很容忍這席菜的味道了,至少我還是吃了,但是要我吃完這麼大塊沒滋味的肉還不如殺了我算了。 「我不餓!吃不下。」我想我還是直接拒絕好了。 我聽到有人在我背後倒吸一口氣的聲音,雖然不大聲,但是至少我聽得見。我還以為是賽陽呢,但是回頭卻是見到另外一個清麗的丫頭,她有一雙看著很純潔清澈的大眼睛。見我看她,便知錯的低下頭去不敢再抬頭。 「不餓?可是菜式不合味口?」皇太極這句問得更像是責備,我轉回頭去看著他,真想告訴他「你答對了。」但是我卻始終說不出口,畢竟我是學食品科學的,關於食物發展的歷史自然知道是個漫長的過程,現在這桌菜絕對不能在這個時期被稱為「難以下嚥之物。」我也只能昧著良心搖了搖頭。 「稟國汗,主子本就不好肉食,而且一向食的就少,絕非有意冒犯國汗,還請國汗息怒!」 賽陽「撲通」跪下忙著為我辯解。好個聰明丫頭!我高興地心想。 「起來吧,我本就無意怪罪。」他話是對著賽陽說的,雙眼卻緊緊盯住我。「不想吃肉食也罷,但決不能不食,如果連吃飯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又怎能在惡劣的條件下生存。」他最後一句根本不是反問的語氣,而是陳述的語氣。 我懂他的意思。自穿越以來,我已經瘦到幾乎皮包骨頭了。不錯!是自己太嬌慣了,我不可能瞬間改變這裡的膳食。今天不吃,明天不吃,沒有了足夠能量與營養的攝入,與慢性自殺沒有區別。打定主意,我拾起筷子夾起碗裡的那塊肉,大口地咬了下去,全當是吃沒味道的口香糖。 他看著大口吃肉的我,唇線有些上揚地道:「不想吃也別勉強自己,抑鬱的進食反而適得其反。賽陽,告訴膳房做些素奶皮來,留著你家主子餓了吃。」 我驚訝了!張著嘴,手裡舉著咬了一口的肉,眼睛一眨也不眨得看著他。 他——確實不簡單。想我大學的主科教授到今天還在研究食品自然選擇與營養吸收的課題,而在這個年代的他就有這方面的認知,不得不令人另眼相看啊! 也許是我的表情很怪,他眼睛眯起來疑惑地問:「怎麼了?」 我又能回答什麼呢?!他怎麼總丟給我這麼棘手的問題啊!我丟下手裡的筷子與肉,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下巴已經閉上了,然後拿了絹帕吐出口裡的肉,有些心虛地回他說:「沒什麼,只是好奇——」 「好奇什麼?」他接著問。 左右搜索著可以好奇的東西,「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不喝湯?」話一出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就知道自己不擅長說謊。 「就這麼簡單?」他看著我有些扭曲的表情,顯然是不相信。 我努力憋回想自我嘲笑的衝動,認真地點了點頭。他始終懷疑地盯緊我。 別看了!我就快憋不住了,不行了,我快爆發了。我用手在桌子下面掐著自己的大腿,儘量抑制住自己要笑出來的衝動。可是他一探究竟的眼睛就是不肯放過我。 就在我將要爆發前,突然門口外有太監稟報說:「稟國汗,劉佐領宮門外求見。」 他總算撤走了落在我臉上的目光,看著門外道:「令他上書房侯著吧。」我長出一口氣,低頭偷笑了一下。憋死我了。 「嗻!」那太監領命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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