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蘭珠(11)_拉費比尤

一一

　　我打眼望去，其中有四個小太監，年歲也就不過十七八的樣子，五個和賽陽差不多大的丫頭，都長得十分清秀。還有三個婦人打扮得，看著有點像容嬤嬤，想著渾身就打了個顫，恐怖啊！

　　「主子，您冷嗎？」賽陽關心地問著。

　　「沒事。」她哪裡知道我為什麼發抖啊！「他們是怎麼回事？」我小聲地問著賽陽。

　　賽陽湊近我耳邊輕聲地說：「國汗賜的，一共十二個，說是給您平日裡差遣的。」

　　「我帶來的人呢？」我記得前天哥哥還訓斥一個丫頭說笨手笨腳的以後怎麼跟在主子身邊。

　　「就我自己啊！」賽陽依然府在我耳邊說道：「送親隊伍後天會隨台吉回去。」

　　「怎麼會這樣？」我突然提高了聲音驚訝得問著賽陽。我記憶中吳克善曾經說過陪嫁過來4個丫頭，還個個都會講漢語和滿語。

　　「主子您陪嫁過來的其他丫頭昨天晚上都被台吉喝醉酒之後送於他人了，本來台吉還差點把我送給一個滿臉大鬍子的將軍，還好國汗及時命人扶台吉去休息，要不賽陽今天也見不著您了。」賽陽眼裡溢著淚水委屈地說著。

　　真是我的好哥哥啊！他倒是慷慨大方了，說不定他帶那些千條萬選的俏丫頭過來就是為了「送人。」畢竟蒙古科爾沁的女人越多的散佈在這些將來要攻佔天下的男人身邊，科爾沁的地位就越有保障。

　　我安慰地握了握賽陽的手，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賽陽，他們都會說漢語嗎？嗯——還有蒙古語？」這是我的軟肋。

　　「會的，國汗特意挑選的會說流利漢語的。」賽陽開心地回我道。

　　看著眼前站著一動不動的十二個人，我有些迷惑了，特意挑選會講漢語的，難道說他已經開始懷疑了？

　　不管那麼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到這兒，我提高了些聲音對面前的人說道：「今天起入了這個門檻，就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從今往後，咱們一個房檐下住，一個鍋裡吃，高興咱們一塊高興，哭咱們也得抱在一起哭。以後希望大家要像一家人那樣團結。我絕對沒有把你們當奴才的想法，我也不求你們為了我粉身碎骨，兩肋插刀。只要你們大家牢牢記住往後進了這個院子，就要給我像個人一樣堂堂正正地活著，而且還要活得開心就行了。」

　　我一番話說地是義正辭嚴，也不確定他們聽得懂多少。總之我的意思就是「榮辱與共。」

　　十二個人異口同聲地喊道：「奴才們遵命！」也算是訓練有素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叫他們都散了吧。

　　我正想著得趕快去給大妃她們請安了，便聽見偏廳門口傳來了開懷大笑的聲音，還沒等我回過神來，身邊的人已經全都跪到了地上，整齊地喊著：「國汗萬福！」

　　我全身在看到門口之人的瞬間已經徹底麻木了，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我感覺自己頭皮都是發麻的，卻還是不得不俯身下去為他行禮。

　　還沒等我完全俯下身去，他手臂在我腰上一攬，我身體失控地向他身上跌了過去。

　　我站穩後已是緊緊貼上了他，那一刻身體每一根汗毛都是豎立的。

　　我抗拒地伸手推開了他，卻被他更快地又拽了回去。這次我沒有再動，我想到不能在眾人面前抗拒他，畢竟我已經是他的名正言順的妃子了。還好現在大家都低著頭，沒人敢抬頭看我們，否則以這種姿勢示人，我以後就別出門見人了。

　　我與他的眼睛對峙著，他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詭笑，之後便放開了我，對眾人說了一聲：「都起了吧，今後這屋子裡就說漢家話了。現在都各自去忙著吧。」

　　「嗻！奴才們遵命。」

　　不一會兒，人便退得是乾乾淨淨，連賽陽也不知跑哪裡去了。

　　我防備地盯著他，他卻面帶微笑地回望著我，笑得我總感覺芒刺在背。越看他越發覺他長得還真是與蔣謹淳一模一樣啊！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巧的事情呢？IQ不高，想不通！

　　「想不到你還很會教奴才啊！」他走進臥室裡，挑了張舒適的椅子，自己坐了下去。

　　「不會教。我只是有什麼說什麼。」我冷冷的回答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我陰晴不定地看了一會兒，直到看得我不敢再回視他才站起身道：「今天是你應該給長者行禮的日子，雖然遲了，但禮數還是要守的，跟我來吧。」說完便往院子裡不知何時準備好的兩頂轎子前走去。

　　我快跑了幾步追上他。真是奇怪了！是誰不讓賽陽叫我的啊？現在卻來怪我。

　　隨著皇太極踏入正宮內堂的一瞬間，我便知道什麼是所謂的「滿園春色關不住」了。估計超女決賽也不見得有這風景，十幾位盛裝的妃嬪以及屋內服侍的幾個丫頭一起向皇太極行禮，他面色平靜得說了句：「都起吧。」然後入座主位，看著為首行禮的頗有些年紀的女人說：「別站著了，安置她們也都坐了吧。」

　　那女人應了聲「是」，便安排諸位宮妃入座，自己也坐到了皇太極身側的位置上。她笑看著還杵在門口的我說：「海蘭珠，怎麼還站在那裡？快過來坐我這裡。」

　　她的笑容很柔和，說著還朝我招了招手。我給了她一個招牌公式化微笑，然後坐到了她身邊侍女剛剛加放的圓凳之上。

　　我猜她便是大妃博爾濟吉特氏哲哲，我所謂的「姑媽。」她長得雖不能說是多麼傾國傾城，但是也絕對是中上之姿。雖然看上去年紀是比較偏大，也略顯豐滿，但是卻面色紅潤，風韻猶存。

　　再看坐在她下方的一位身著大紅色旗服的女人，她的長相堪稱精緻，尤其是一雙帶笑的雙眼透著無比的堅韌，但是這卻並不影響她的柔美，反而令她更具魅惑力。

　　我又繼續打量下面幾位妃嬪，個個都是美人，素質絕對不是一般水平，而且年紀也都不太大，似乎都比我小，估計有幾個根本不滿二十。

　　看到這兒我就忍不住斜瞄了一眼泰然坐在主位上的皇太極。他真是個害人精！這些女孩子要是放在21世紀，個個說不定都會是獨領風騷的人物，現在卻被囚禁在「牢籠」之中，還每個都一臉期待且崇拜地望著他。

　　皇太極顯然是發現我義憤的眼光，居然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卻沒有任何表情。

　　「我還記得上年你來宮裡，那時候就覺得你比我想像中出落得還好。現在再看竟比那時更美了。難怪哥哥寨桑貝勒拿你當寶貝了。」哲哲拉著我的手，和藹可親地說著。

　　我假裝臉紅的低下頭，實在是不怎麼喜歡這麼直白的誇讚。

　　「就是啊！姐姐一直都是科爾沁最美的。」又一個聲音加了進來。

　　「姐姐」？我別過頭去看著那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那位身著紅色旗服的女人，難道這是孝莊——博爾濟吉特氏布木布泰。她看到我在看她，居然笑得特別燦爛地回望著我。

　　我又低下頭，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一刻的心情竟是懷疑。難道親姐妹之間的感情真這麼好？海蘭珠嫁過來也算是搶了妹妹和姑姑的丈夫，這些女人要麼就是真的心胸開闊，要麼就是必然的笑裡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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