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遍地賣裝備(17)_禾早

一七

　　「做什麼一副見鬼的表情？」秦箏盯著他的臉，腦中靈光一閃，頓時吃驚地指著地上的山賊屍體道，「難道他們……他們就是你說的怪？」

　　「答對了！」若天無雲苦笑。他不知道怎麼形容秦箏這個極品了，但也很好奇她為什麼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怪不得他們的屍體沒有消失。」秦箏低著頭若有所思。她記得當時殺了老記，屍體是瞬間就消失不見的。

　　原來如此，還挺聰明的。若天無雲讚賞著看了她一眼，但秦箏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他差點兒一頭栽到地上去了。

　　她說——

　　「原來他們都不是人。」

　　「……」

　　若天無雲一張臉曲扭得有些變形，半晌才道：「拜託！不要說得那麼恐怖！難道我們大白天見鬼……他們明明是——人——形——怪！」

　　「反正怪都不是人。」秦箏很執著。既然不是人，那殺了也沒什麼關係，是為民除害。誰說當殺手的就不能為民除害了？不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可以是良民。

　　「好啦，你隨意……」若天無雲不知道她為什麼堅持，揮了揮手表示隨便她怎麼想，「不管是人是怪，只要能給我經驗裝備和錢財就行。」

　　「你真貪婪……」秦箏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

　　不知為何，和若天無雲在一起她的心情變得很輕鬆愉快，連話都多了起來。以前她可是數月都找不到一個說話的人，只能抱著養的兔子自言自語。

　　「什麼？我貪婪？七月姑奶奶，不貪我們兩個就要去喝西北風了！」若天無雲側身避開揮舞著鋼刀沖上來的山賊，往嘴裡扔了一枚藥丸邊嚼邊嘟囔著，「不說別的，就是這個吃藥的錢，一天算下來都了不得！」

　　「你吃的是什麼藥？」秦箏抬腿踹飛一個撲向若天無雲的山賊。

　　「補充內力的，很貴，比金創藥貴多了。」若天無雲說著，鋼刀一劈，刀身上頓時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黃光，「你沒進門派不能學特殊內功，現在還用不著吃這個。不過你的劍法實在是太酷了，普通攻擊都比我這加了內力的攻擊高。」

　　他說得高興，卻沒發現秦箏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眼裡快要冒出火花了。

　　「有加內力的藥？」秦箏一改往日的冷靜，激動得雙頰都飛起了紅暈。

　　「當然有啊，只不過價錢貴點兒。不然每次內力用光了都要打坐調息或等自動恢復怎麼行。」這次蹦出來的山賊數量比較多，秦箏一分神，若天無雲就有些抵擋不住，轉眼就被砍了一刀。

　　別看這山賊武功不強，攻擊力卻也不弱，他一個人堪堪只能對付兩個，現在有四個沖著他一起上來，他只好一邊繞著圈哇哇大叫救命，一邊摸出回血的藥丸往嘴裡丟。至於胳膊上的傷口，只能等殺掉怪再抹金創藥了。

　　「這裡竟然有可以增加內力的藥……」秦箏還處於失魂狀態。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驚訝，內力一向是判斷一個人武學修為高低的依照，最是精深難以修煉的。若能依靠藥物提升內力，就可以省去幾個月甚至是數年的辛苦。可是提升內力的藥一般都是用稀有花草煉製出來的，數量極少，是武林中人爭相奪取、奉為至寶的奇藥。現在若天無雲卻說這個世界上可以隨便買得到，那內力豈不就能無限提升？雖然他抱怨價格很貴，但他這種窮鬼都能買得起的藥能貴到哪裡去？這樣說來，這裡滿世界豈不都是內功高手？

　　「喂，你發什麼愣，救命啊——」若天無雲用剛學會的昆吾門輕功左躲右閃，若不是邊上還有幾棵樹木可以用來做擋箭牌，只怕他早已身中數刀了。

　　「啊？」被若天無雲這麼一叫，秦箏才暫時回過神來，看著他狼狽躲藏的樣子皺起了眉。

　　一定是自己想錯了，像他這樣狂吃藥武功卻連三流都算不上的傢伙才不配稱為高手呢！

　　秦箏一邊想著，一邊長劍連刺，將兩個山賊吸引過來攻擊她，若天無雲這才覺得壓力減輕，開始抹汗喘息起來，「呼——就算對我不滿意，也不帶這麼整我的吧？會出人命的。」他說著又往嘴裡扔了一枚內力藥——因為使用輕功也是要耗費內力的。

　　他居然拿這藥當飯吃！秦箏心內大呼可惜。這樣珍貴的藥服下之後應該盤膝調息，藥力才可能最大化地發散，難道真是便宜到可以隨便糟蹋？她心裡揣測著，想要試試，於是開口道：「給我一枚吃吃看。」

　　「你以為是零食啊？藥有什麼好吃的。」若天無雲說著，仍取了一枚拋給她。

　　秦箏兩劍解決掉她身邊的山賊，看了看那枚圓溜溜的、在她手心裡打轉的碧綠色藥丸，慢慢地放進嘴裡吞下，頓時感覺一股涼意從小腹處騰起。她正想將藥力調息至各大脈穴，卻發現藥力已經消失了。

　　「怎麼沒用？」她訝然。

　　「你根本沒用內力殺怪，內力是滿的吃下去怎麼會有用？」若天無雲失笑道。

　　「……」原來是自己想錯了，秦箏頓時無語。這只是用來修補消耗掉的內力而不是能提升內力的藥品。

　　自己怎麼就忘了，在這個世界裡的事物，是不能用以前的認知來看待的。

　　落馬山的山賊屬於低等人形怪，正適合若天無雲這樣剛入門派的半新手來練級。因此，這個地方雖然僻靜，多少還是能遇上幾個同樣來這裡練級的玩家。不過這裡山賊很多，刷新的速度也比較快，不會出現圈地搶怪的現象。若是見到同門，彼此還能打個招呼，聊得來的還可以湊到一起組隊練級。

　　秦箏與若天無雲在這裡待了大半天。雖然長時間殺一種怪會感覺枯燥倦怠，不過兩人正是想要努力提升自己實力的時候，並不抱怨。但武功再好也會受傷，何況他們現在完全可以被人稱為菜鳥，所以天色未黑，藥已吃完。這些藥其中一大半是若天無雲消耗掉的，秦箏只是用了點兒金創藥，吃了幾枚回血丹。

　　若天無雲再一次彎腰從地上撿起一件黃布葛衣想要扔進儲物腰帶時，才發現他進門派後領到的大容量腰帶已經滿負荷了。腰帶裡裝滿了山賊掉落的鋼刀、葛衣、大量銅板、少許碎銀，若不是腰帶裡的東西不占負重，他早就被這一堆沉甸甸的東西給壓趴在地上一步也走不動了。

　　「東西滿啦，藥也吃完了，我們要不要回去補給一下？」若天無雲整理著自己腰帶裡的東西，揀出一對護腕，一把略帶攻擊加成的長劍遞給秦箏，自己則在青布衫上套了一件皮背心，腳上穿了雙毛茸茸的虎皮靴，模樣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頗為可笑。他也不介意秦箏忍俊不禁的目光，自顧自解下腰間的皮水囊，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愜意地長出了一口氣。

　　秦箏換上若天無雲遞給她的裝備笑道：「回去吧，歇一歇。不過我進不了城，還是去溪邊等你吧。」這個世界上的藥十分靈驗，傷口一會兒就好了，而且她早就按照若天無雲的指點在控制面板上將自己的痛覺感受調低了點兒，所以殺了這半天的山賊，僅僅感覺有些疲憊而已，精神還是很好。

　　「通緝時間還有多久？」

　　「還有六個時辰……」秦箏抬頭看看天上已漸漸西沉的太陽，心裡估算著時間。

　　「那你今晚又要露宿一夜了。」若天無雲說著，也不收起他那把刀，逕自扛在肩上緊邁一步，走在秦箏前頭替她開道。

　　一路行去，遇到怪時兩人不再開打，只是一味地向前跑。不過沒了內力藥，若天無雲的輕功施展不出，速度與秦箏相差無幾，僅比那些步伐沉重的山賊們快上一點兒。結果，兩人屁股後頭很快就開了一列長長的山賊火車。

　　途中遇見的數名玩家看到他們沖過來連忙躲避，生怕這群山賊轉移目標。也有幾個膽大的，撿起石頭去砸那幾個掉隊的山賊，或嘿嘿笑著舉起長劍大刀，等著他們來攻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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