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美人誅心 | 上頁 下頁 |
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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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冷笑道,「天王敢拍著胸口說,對侯修容滑胎很心痛?我看天王連做戲都做不出來。」 宇文毓不置可否,只說道:「難道什麼表情都要寫在臉上?」 「你還要抵賴?達誠若不是你的指使,怎麼會栽贓於我?這幾日你一直宿在侯修容那兒,想要往衣服裡頭藏麝香,再便利不過。」我嗤之以鼻,「做了便做了,皇家心狠手辣的父母又不獨獨你一個,只有你做了卻不敢承認,真是沒種!」 宇文毓對於我的謾駡倒是好脾氣的不計較,他優哉遊哉地往榻上坐了,對我莞爾一笑,「不錯,麝香的確是朕放的。不過侯修容的滑胎也的的確確與朕無關。」 我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是侯修容自己不小心滑了胎,你便借機栽贓嫁禍我?呵!天王果然不是常人啊,孩子沒了,有的不是傷痛,而是想著怎樣轉嫁給我!既然如此,又何必演這麼一出?直接把我交給大司寇不就完了?既能除掉我,又不讓大塚宰懷疑你,一箭雙雕。多好!」 他勾起我的下頜,唇角滑出一道笑意,「朕好端端地為什麼要除掉你?你這麼有趣,當然得留在朕的身邊。實話告訴你,侯修容滑胎的確不是意外,但是誰幹的,朕就不得而知了。陌陌不是會誅心術嗎?連大塚宰都說你是大智慧,你一定能找到真凶哦!朕設麝香局不過是為了讓這遊戲更有趣而已!」 我用力地把他的手拂掉,冷冷地看著他,「天王的如意算盤打得真是響啊。我若找出真凶,你樂於見到;我若找不到真凶,我就得死,你同樣高興!」 宇文毓拍了拍手掌,「陌陌說得太對了!於朕而言,這可是一個雙贏的遊戲,你說有趣嗎?咦,——陌陌,你這是憤怒了嗎?朕還以為你的心是鐵做的,沒有七情六欲呢。原來你也會生氣,也會絕望?」 宇文毓一雙眸子裡頭終於有了些滿足感,「怎麼,害怕了?你不是很有本事嗎?大塚宰給你五天時間,你就能把元夫人交出來,朕給你三天時間,你也一定會想到法子自救對吧?是了,你最擅長的就是騙人感情,不如把你對婆羅的那一套,用到朕身上,說不定朕也跟他一樣,著了你的道呢?不過可惜,朕不像婆羅那麼純情,要想留住朕,可得在床上多下點兒功夫才行。那一夜,可糟糕得很……」 話還沒說完,我一巴掌便重重地甩了出去,反正已經撕破臉了,我也不在乎什麼君臣、犯上,「宇文毓,你不要欺人太甚!不錯,你可以把尉遲將軍的死、元夫人的死都算在我頭上,我的確是利用了婆羅,但這是你們利用我、毒害我在先,你有什麼資格恨我?尉遲將軍本來可以不死的,元夫人也可以不死的。是你們不肯給我生的機會,我迫不得已才說出她的下落。宇文毓,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所有的悲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要不是一開始你們把我當做替罪羔羊,想用我的死來保住你們自己,我用得著去找誰是元兇嗎?我只是憑我自己的雙手來保護我自己,這難道也有錯?」 「憑你的雙手?哈哈,說得多麼冠冕堂皇啊。」宇文毓挨了一巴掌,眼圈卻變得血紅了,「把你那套『誅心術』的鬼話都收起來。你靠的不是你的雙手,你憑的不過是你那顆黑了的心,虛偽的表情,還有你的身體。你色誘婆羅,灌醉他,讓他深夜去找尉遲迥,他才會在毫不設防的情況下把元氏的下落告訴你。」 我不禁冷笑,什麼樣的人想什麼樣的事,只知道利用女人妒忌心的宇文毓自然而然也要把我和他歸為一類。這樣也好,既然他一早就認定我知道他是掉包案的幕後主使,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用再虛情假意,虛與委蛇。 「其實你的算盤還是打錯了,倘若你的心沒那麼黑,沒那麼著急就要過河拆橋,說不定現在你已經是將軍夫人了。」 宇文毓看著我,當我眼裡劃過一絲不解和驚異時,他唇角微微翹起,滿臉譏諷道:「是了,你當然不知道。那麼,朕來告訴你。你道朕為何那天會在宮外等著你們?是因為那天早上婆羅到宮裡求朕,讓朕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留下你的性命。其實,婆羅與朕一直不大親厚,即便他親哥哥站在朕這邊,他都無動於衷。可偏偏為了你,他甘願向朕投誠。要知道他掌握著宮廷衛戍,我若有他相助,等於多了一雙手。朕當時就好奇,什麼樣的女人,居然能讓婆羅心裡那桿秤一下子就偏向朕?呵呵,阮陌,你還真是沒讓我失望!」 「不過,你在聽了這些之後,是不是會有些失落,有些沮喪?就差那麼一點點啊,非但用不著死,還能跟著婆羅永享榮華富貴。」宇文毓冷冷地看著我,眼裡滿是肅殺之氣。 原來婆羅眉心的血痂是這麼來的。我知道婆羅對我有好感,我甚至在利用著他的好感,但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婆羅居然對我動了真情,甚至會為了我去求宇文毓。 若我那日沒有把宇文護找來,或許,真如宇文毓所說,一切都不一樣了。但是,這一切不過是個假設,「我不習慣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我喜歡自己掌握命運的感覺。這件事若重新來過,我可能還是會這麼做。」我硬著口氣,也硬著心腸,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而我,既然做了,就不後悔。 「好啊!好一句自己掌握命運的感覺。」宇文毓豎起三根手指頭,「那你在這三天可要好好把握命運,能不能保住你的腦袋,朕可拭目以待!」 我深吸一口氣,回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那阮陌就謝謝天王的不殺之恩,我一定會好好保住腦袋的。倒是天王,不要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又賴在我頭上了。」 宇文毓也咧嘴一笑,「怎麼會。陌陌,你可千萬別讓朕失望啊。」他伸出手想要來捏我的臉頰,被我躲過了。宇文毓悻悻地哼了一聲,大步流星地走出庚豔殿。 既然宇文毓所設的麝香局只是拖我下水,害侯修容滑胎的真凶另有其人,那我目前能做的,就是把真凶挖出來。而要挖出真相,就不得不從侯修容那兒著手。 侯修容自然是不待見我的,她臥病在床,一聽說我來了,便掙扎著起來,嘶嚷著要找我拼命,我沒空和她演戲,開門見山地說道:「娘娘要殺我,隨時都可以。但是,娘娘動手前,還請務必想清楚,你是真的想要找到害你墮胎的兇手,還是只想隨便殺個人解解氣? 「娘娘不是糊塗人,您心裡一定猜到了,阮陌根本就不是謀害娘娘的元兇。且不說麝香味兒那麼重,遠遠就能聞到;娘娘原本心裡就對我有芥蒂,又怎麼會穿我補的衣服?阮陌此來,和娘娘是抱著同一個目的,那就是找到元兇,既幫娘娘報仇,亦洗刷我的冤屈。娘娘何不暫時放下成見,助阮陌找到真凶呢?」 侯修容對我敵意尚存,卻也被我的話說服,蹙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她頹然道:「自那日被太醫診出喜脈,我所有的吃穿用度都非常小心,只恐步了雁昭儀的後塵。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麼地方會有問題!」 「步了雁昭儀的後塵是何解?」我心裡越來越往下沉,深宮的水果然不淺,「娘娘的意思是,雁昭儀從前也有過身孕嗎?難道她也流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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