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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若要怨,他最該怨的便是他自己。若非他過於心軟,一直對許春弄存了份愧疚之心,那麼她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將聞府攪得一團亂。

  「自景琳琅的身份被人發現後,你那座府邸就日夜都處於多方人馬的監視之下,什麼事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你若要怨,就只能怨景琳琅。一切不過都是她惹出來的罷了!說來真是覺得遺憾,景珣早已將聞府丟到了我手中,若非那日我無意間說了句燒了而讓下屬聽見,聞府也不至於化成一片灰燼。」夙軒衾嘴角的笑容益甚,吧嗒一聲折斷了手中的杏枝,談笑間給了聞不悔致命的一擊,「呵,多虧我搶救及時,否則你早已葬身在那場大火中了。」

  「你蓄意利用我——」聞不悔得知這些真相,怒不可遏,恨不得撕去他嘴角的笑。

  「是啊,若非看重你的經商才能,我又怎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你呢?」夙軒衾大方地承認,「也幸而有你,這兩年為我賺進了大把大把的銀子,否則,我們夙人怕是沒法在這兩年過得如此肆意!"

  聞不悔怒吼一聲,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怒而沖向夙軒衾,奈何他不若夙軒衾那般武藝高強,絲毫沒能傷到他一分。

  許是他方才的反應娛樂了夙軒衾,故而他也並未傷他。末了,聞不悔氣喘吁吁地跌坐在了地上。

  「我既答應過景琳琅不會動你,就一定會遵守諾言。」夙軒衾望著他,道,「不過,你這似乎不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吧,呵… … 」

  送走李硯一行後,夙軒嫋的心情就十分陰霆。人總有劣根性,既然自己有些不開心,那必定會拖一個陪著自己一道不開心。聞不悔對他而言無疑是個好的選擇。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夙軒衾也無意再刺激他,笑著從他身側走過,人雖越走越遠,笑聲卻越來越大。

  時嘉慶一十一年三月一十八,大毓以西南十二州自夙人手中換回怡和長公主。

  又三日,夙國複立,昔日夙國小皇子夙軒衾繼位,為夙國國史上第十一任皇帝。自此,大毓李氏編撰的《 列國傳.夙》添上了第一十一卷。

  後又五日,北齊自尚國退兵,尚國大勝。

  今春最後一場春雨濛濛滌淨了戰場上的硝煙,列國之爭自此暫時落下帷幕。

  第七十一章 意外

  正如走之時那般,琳琅此行回得也極為低調。

  馬車悄無聲息地抵達燕京時,已是炎夏。

  初夏的燕京城內處處散發著炎熱之氣,昨夜的那場大雨雖讓城內多了幾分涼意,可惜烈日當頭後,那最後一抹涼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馬車駛進皇城,一路直奔飛鶯宮時,琳琅挑開了簾子,看著外頭晃眼而過的熟悉景色,一時間百感交集。

  景姮在她懷中睡得極不安穩,蹭了蹭之後,又翻了身,嘴裡更是不知在嘀咕些什麼。待琳琅湊近後,只聽得景姮模模糊糊地喊了聲「爹」, 嬌軟柔膩的聲音讓琳琅心頭不住地泛酸。

  琳琅雖極力待她好,卻總也無法替代聞不悔在她心中的地位,這讓她不禁有些後悔。若當初沒讓景姮見到聞不悔,那麼她的記憶中尚且不會有父親的影子。

  琳琅無端又想起了聞不悔。

  數月的相處,不單是讓景姮對他產生了依戀,更讓他在她的心底生了根,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驅趕出境。

  「殿下,到了。」

  逐風的聲音自馬車外傳來,琳琅這才發現馬車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

  下了車,早已候在門口的恒淩便提著裙擺朝她沖了過來,因跑得過快,險些跌倒。

  恒淩見了琳琅,眼眶頓時就紅了,她道:「阿姐,我差點以為你回不來了。」

  琳琅知她指的是什麼,笑著安撫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待乳娘上前將琳琅懷中熟睡的景姐抱了下去,恒淩便撲進了她懷中,哭道:「若阿姐出了什麼事,我定會埋怨自己的,當日我就不該讓阿姐去西南。」

  舟車勞頓,加之近來休息得並不好,恒淩這一哭,讓琳琅安撫她之餘愈發頭疼起來。

  頭頂上的烈日曬得琳琅有些暈眩,她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不想卻越發的昏沉。

  金燦燦的陽光迷離了她的雙眼,她眼前一黑,便墜人了黑暗的深淵。

  站在她身側的逐風迅速接住了她虛軟的身子,恒淩驚慌失措頓時忘了思考。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四周的宮人混亂成一團,好在長歌尚且冷靜,井然有序地安排宮人們各司其職。

  炎夏的午後,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停,然而,迎接琳琅的,卻是另一場意外。

  琳琅醒時,已是傍晚,甫睜開眼便看見長歌坐在床畔打噸。

  長歌回了神,見她已經清醒,大大松了一口氣。

  琳琅見長歌面色凝重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忍不住問道:「出什麼事了?」

  長歌沉默了片刻, 道:「早先太醫為殿下診過脈後,說是喜脈。殿下已經懷孕近兩個月了。」

  她的話讓琳琅呆住,久久無法回神。

  喜脈。

  一路從西南到燕京,她竟毫無察覺。

  「長歌,你確定?」 ,琳琅的唇微微顫抖。

  長歌斂眉,道:「太醫反復替殿下診了好幾次脈,皆是喜脈,殿下確實是懷孕近兩個月了。」

  震驚過後,琳琅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殿下想留下這孩子?」較之琳琅的樂觀,長歌顯得謹慎了許多。琳琅在西南所發生的事,她都一一聽逐風講過,她隱約也猜到了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想到這兒,長歌德心頭有些慍怒。

  那個男人果真是陰魂不散,大毓因為他而賠上了西南 一二州本就可恨,他竟然還敢來擾亂殿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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