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天下(88)_魅冬

八八

　　梳洗之後的聞秋，又變回了那個端莊的小美人兒。

　　自她進聞府以來，好生好養，早已不是最初時那瘦弱的小娃兒，依稀可見姑娘家的秀色。

　　廚房專門為她做了飯菜，就在她開吃時，長歌登門拜訪了。

　　進了門，一長歌自顧自在一旁坐下，聞秋讓隨侍的丫鬟退下，也不看她，安靜地用膳。長歌會登門，並不是來看她用膳，而聞秋心裡也很清楚。

　　「我並未見到那些人幕後的主子。」聞秋道。她被帶走這幾天，就被關在那個陷阱裡。她個子不高，裡頭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幫助她爬出陷阱的東西，根本無法自救，更何況，那外頭還有人守著。

　　「那些人帶走你的目的呢？」長歌的手輕敲著桌子，若有所思地問。

　　「不知。」聞秋搖頭。確實是不知，因為那些人根本不與她說一句話，甚至不給吃的。

　　「那些人身上可有什麼明顯的記號？」長歌不死心，又問。

　　「根本不曾看到。」因為她根本沒見到人，只是靠陷阱上方的腳步聲來判斷他們的存在。

　　對於聞秋的一問三不知，長歌冷哼一聲，道：「原來，所謂的秋家人也不過如此。」

　　「你也說秋家人，我們是人，並非神。」她的話讓聞秋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冷冷地下了逐客令，「若沒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

　　在秋家，在世人眼中，可以被稱為神的男人，只有一個。

　　而那人，卻早已不在了。

　　見聞秋動了怒，長歌吃吃一笑，道：「這被綁走的幾日，那些人顯然沒厚待你。可惜這幾日的教訓遠遠不夠啊！小丫頭，你也知道自己是人而非神，那麼，就別太過於自滿了。不然……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聞秋死死地瞪著長歌，長歌卻不甚在意，起身之後款款走向門口，抬手開門之時又回過頭來，道：「今日你回來得真是及時，不然晚些時候可能要錯過一場好戲了。把你的東西不著痕跡地收拾一下，我們，就快要離開這聞府了。」

　　說完，開了門兀自離去。

　　聞秋仔細思索著長歌離去前那句話，頓時眼前一亮，一掃方才心中的怒意，重新執起筷子繼續慢騰騰地用膳。

　　將聞秋安然無恙地送回聞府後，聞不悔並未在府中停留，匆匆忙忙又外出去與生意上的對手談生意。

　　談完一樁生意。他剛踏出得意樓的門口，便見一名衙役匆匆忙忙迎了上來。見了他，衙役笑道：「聞老爺，您可讓小的好找了。」

　　「這位差爺，可有什麼事？」聞不悔見是衙役，客氣地問道。

　　「我們家大人早些時候逮到了幾個人販子，救了好些個小孩，特地吩咐小的來通知聞老爺一聲。您看，要不要去我們衙門走一趟？」衙役道。

　　聞不悔心頭一震，給了那衙役一些賞銀，打發他先行回去，隨即雇了轎子朝府衙的方向奔去。

　　到了府衙門口後便有臉熟的衙役迎了上來，領著聞不悔進了府衙。懷著期盼而又忐忑的心情跟在衙役身後進了府衙，走了幾步後，他問道：「這位差爺，今日尋到那些孩童可有約莫五六歲大的男孩？」

　　那衙役回道：「確是有幾個，怎麼，聞老爺家有孩子走失？」

　　聞不悔沒回答，那衙役也不好再說話，卻在心中暗暗猜測了起來。

　　又過了片刻，衙役將人領到了萬不全那兒，臨走時還不忘偷偷看聞不悔一眼，對他要尋的小男孩非常好奇。

　　萬不全見了聞不悔，領進書房好茶伺候。漫無邊際地搭了些話後，聞不悔按捺不住問道：「萬兄，被尋到的那些孩子都在哪兒，可否派人帶我去看看？」

　　「自然可以。」萬不全道，「聞老弟對那些孩子倒是用心，可是裡頭有什麼熟人的孩子？」

　　聞不悔沉默了一下，道：「是一位故人之子。」

　　萬不全心下一驚，拐彎抹角地提醒道：「聞老弟，這有些人確是我們惹不起的。尋到故人之子固然好，但這故人之子可也得是家世清白的。」

　　「萬兄說到哪兒去了，只是一位故人的孩子走失了兩三年，今日聽聞被拐到了我們川州這一帶，這才托我幫忙尋找。」聞不悔怕萬不全察覺到什麼，便尋了個藉口敷衍過去。

　　萬不全信了他的說辭，隨即想起許春弄的事，又道：「那林夫人的事，我勸聞老弟近幾日早早處理掉，怕是上頭要有動靜了。」

　　「多謝萬兄提醒。」聞不悔聞後言悄悄皺眉，事實上自上次萬不全將消息洩露給他後他亦想了許多辦法，甚至往京中高官那裡下手，可惜到現在還沒找到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萬不全看他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步到門口，喊了個衙役過來，吩咐道：「你帶著聞老爺去後院看看那些個孩子，看看有哪個是他那位故人走丟的。若是找到了，讓他帶走便是了。」

　　衙役領了命，朝聞不悔恭敬道：「聞老爺，請跟小的往這邊走。」

　　聞不悔跟了上去，走之時又回過頭來，道：「萬兄的恩情，聞某銘記在心。」

　　萬不全揮了揮手，道：「不過是小事一樁，聞老弟客氣了。」

　　衙役領著聞不悔到了後院。後院中，那些剛從人販子手中救回的孩子正在這兒等著家人來領回去。

　　聞不悔的視線自那些孩子身上一掃過，最後落在坐在石桌一角的孩子身上。那是一個容貌粉雕玉琢的孩子，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和其他的孩子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熟悉的眉眼讓他心下一動，走上前去，還未開口，就聽衙役在身後笑道：「聞老爺，這位是方才為這些孩子梳洗的吳嬸，您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她就好。」

　　聞不悔回頭，看到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站在衙役身側，點了點頭，問道：「吳嬸，這些孩子中，誰的肩上有梅花型的胎記？」

　　「確實是有。」吳嬸仔細地回想到底是在誰身上看到過，她的眼睛在那些孩子身上一一看過，最後眼睛一亮，指著方才聞不悔看的那個孩子，道：「沒錯，就是他。」

　　吳嬸的話讓聞不悔再次看向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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