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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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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輕輕撫上琳琅緊蹙的眉頭,微涼的觸感讓琳琅下意識將眉皺得更緊,瑟縮著艱難地翻了個身。 下床穿好衣衫,洗漱之後再次回到床邊為琳琅拉好被子,坐在床邊看著琳琅的睡顏,直到幾位管事求見,這才出了屋。 琳琅自床上小心翼翼地坐起時,依稀還聽到他在屋外叮囑丫鬟細心照顧她的殷切話,不知為何,往日倍感甜蜜的話在昨日之後的今天聽起來卻覺得那麼遙遠。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能繼續如此若無其事的面對他到何時。 望著緊閉的房門,她有些怔然。 己經在拼命地說服自己了,似乎毫無用處。 許春弄好比一根刺,紮在她的心底,每每想起,便紮得她的心生疼,而這刺卻無論如何都拔不掉。 她也知道,在他年少時陪在他身邊分享他的歡樂與悲傷的人是許春弄不是她。 就因為如此,她在他的心目中永遠比不上她嗎? 她並非草木,也有情緒,也會忌妒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呢? 從前她雖嫁了他,卻與他處得極好,無心,故而不妒。 是啊,那時的她,並不愛他。 她後悔了嗎? 若不曾愛上,該多好。 但她,總歸愛上了。 「阿若,你先下去吧。」到長歌她們的廂房門口時,琳琅同阿若說完,又轉而朝其他服侍在門口的丫鬟們吩咐道,「你們也退下,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准靠近半步。」 阿若以為琳琅與長歌她們有體己話要說,也樂得輕鬆,將琳琅扶進了長歌的房內後便退了出去。 原本服侍在四周的丫鬟們也跟著退了出去。 長歌坐在一旁與許暮衣對弈,這兩日她異常沉迷於此。逐風進屋並帶上門時, 長歌正巧落下最後一子,讓許暮衣兵敗如山倒。或許是贏得太過輕巧,她朝許暮衣微微挑眉,略微有些不滿。 在聞不悔出門後不久,琳琅便收到了逐風的消息,說有要事相商,故而他們一行人才聚集在此處。 「從那人身上問出點什麼了?」琳琅問。 在逐風他們巧妙的佈局之下,在暗處監視著聞府企圖不明的那幾批人也悄悄地浮出了水面 。前兩日又有一撥人馬露出了破綻,失手的兩名黑衣人中一人當場自盡,剩下一個來不及自盡便落人了逐風的手中。 躲在暗處的那些人比他們想像中要狡猾許多,也強硬許多,要抓到他們比想像中要難上許多。 「那人嘴巴硬,至今仍不肯透露半個字。」逐風面無表情地搖頭,「嚴刑逼供他們也用了,依舊毫無結果。而且,那人死了。」 琳琅睨了他一眼,淡淡問道:「也就是說,此番毫無進展?」 「也不儘然。」許暮衣小飲一口碧螺春,微笑道,「這人與上次抓到的人並非-路,上次那是江湖中的高手,為錢而賣命。而這次的卻是死士,只聽從主人的命令——普天之下,能有幾人有能力養出死士?」 「你緣何如此肯定他們是死士?」 長歌聞言將視線從棋盤移向琳琅,眸中有複雜神色一閃而過,卻很好地掩了下去。她道:「死士身上一般都有主人的記號,那人死後,逐風詳細檢查了他的身體,腰上三寸的地方,滴上藥水後出現了一個記號。」 逐風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琳琅,上頭是拓印出的記號。琳琅看到那紙上圖案的一刹那,紙張自她的手中緩緩飄落在地,另一手上的茶杯也跟著摔落在地,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在安靜的室內顯得尤為刺耳。 飄落在地的白紙上是拓印出的火焰圖案,那一小團火焰中間赫然還有一片楓葉。 這圖案……她從未想過原來這圖案是真實存在的。 耳畔似乎又迴響起年少時的話語,那個人溫潤的聲音一直在四周徘徊,像只無形的手,一點一點,緊緊地掐著她,讓她呼吸困難。 她記得,那時候的她在老師的教導下學會了認識大毓朝中各家死士身上解號,而後—— 阿無,這圖好看嗎? 嗯? 如果阿無養了死士,一定要用這個圖案哦,這是我專門給你想的圖案呢。 那,有朝一日琅琅在別人身上看到這個圖案時,一定要想起來哦! 琳琅的視線落在那扇緊閉著的門身上,許多年前的一幕再次回到她的腦海中,淚水不知何時自臉上滑落,冰涼冰涼的。 「殿下,您怎麼了?」逐風有些擔憂。 他的聲音讓琳琅回過神來,她試圖起身去撿那張紙,卻因身體的緣故沒能如願。逐風上前兩步撿起後再次遞到了她的手中,琳琅的反應告訴他們這個記號是她所熟悉的,不單是逐風一旁的長歌與許暮衣也緊盯著琳琅不放。 「殿下認得這記號?」耐性比不上長歌與逐風的許暮衣率先問提出疑問。 琳琅默認,許暮衣還想問些什麼,卻始終沒問出口。沉默一小會兒後,琳琅道:「逐風,讓人去把秋兒叫過來。」 逐風點頭退了出去,許暮衣與長歌對視一眼,雙雙沉默。兩人不約而同地將那個死士的身份與聞秋想到了一塊兒。 半晌後,長歌半猜測著開口,問道:「那是秋家的死士?」 琳琅張了張口,正要回答,卻被霍然推門闖了進來的一名屬下打斷了話語。鐵軍衛素來重紀律,下屬的魯莽讓屋內三人心裡打了個突。 許暮衣忙問道:「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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