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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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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秋推開了琳琅,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又看到琳琅臉上猶未風乾的淚痕後,小手在身側緊握成全,直視琳琅的雙眼,眸光堅定無比,說道:「我一定會完成我們秋家人的使命,不惜一切代價。」 琳琅望著她許久,忽然笑了。那笑容讓聞秋在瞬間有了退縮之意,微微偏了眼,下一瞬間又對上了琳琅的眸子。 「我初見你那日,你是特意在寶應寺前等我的,對麼?」琳琅將所有的事都聯在了一起,「也知道那日我命中有小劫難,所以拖延了我們回府的時辰。」 「是。」秋家毀了之後,她按照卦象指引,一路朝南,往川地而行,最後終於來到了川州。那日寶應寺一遇,是際遇,也是必然。 「木夫子手中那個繡著秋氏族徽的香囊,可是從你手中拿走的?他會來到我們聞府,可也是你所設計的?」 「是。」見琳琅已經猜到七八分,聞秋索性都說了,「那日我拉著素衣姐姐出門,是因前一夜我卜卦得知次日出門我可遇到能助我成事的貴人,所以我遇到了他,將他帶回了聞府。之間我又刻意在他面前把玩香囊,說是自你那兒要到的,他自然而然就以為你是秋家現世唯一的傳人。娘親可知道他是誰?燕京李家的嫡傳的二公子李硯。眾所周知,燕京李氏一家之言言天下,天下之事,他們李家知了七分。我們秋家為大毓百年望族,身為李家嫡傳子的李硯怎麼會認不出我們秋家的族徽?」 有了李硯傳遞消息回京,自然而然就會有人知道秋家有後人出現在川州——得秋氏者得天下,天下的誘惑力這世間有幾人能抵抗? 「夫子用以傳遞消息的信鴿我時常讓府中的下人抓住,看了那消息後才讓那信鴿飛往燕京。我知道秋家後人在川州的消息一旦讓夫子傳了出去,自然會惹來麻煩,但是卦象告訴我即使是有事,也只會有驚無險。所以後來逐風與公子望蘇的出現在我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娘親離京多年,又刻意當個能持家的聞家夫人,自然也不會認得公子望蘇。當朝右相年少有為,喜摺扇,一把御賜摺扇從不離手,京中女子戀慕他的人可謂多如毛,望蘇是名,故而京中人士稱之為公子望蘇。後來李家編撰的新版《世書》上自然少不得關於望蘇的記載,但是你並未看過。」聞秋臉上露出不符年紀的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李硯他們想帶你回燕京,我也想帶你回燕京,我年少手無縛雞之力,有他們出力,我何樂而不為?即使我不明白他們帶你離開的真正用意,但我知道他們不會傷害你。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暗中帶你離開川州而我卻跟在身邊的原因。你或許不能理解我的所做所為,但是我是秋家人,作為秋家人,就必須謹記秋家的族訓。我,要助你奪回這天下。」 我要助你奪回這天下。 自聞秋口中聽到這話時,琳琅有一瞬間的恍惚。曾經他也說過類似的話,那時候他是這般說的:我要助你得到這天下。 「一切,只因為我是秋家人。」聞秋將所有的事全盤托出後,似是松了一口氣。 「你真的,只有八歲麼,秋兒?」琳琅不敢相信一個八歲的孩子,會說出這般話。 聞秋斂眉,回答道:「嘉慶四年時,我八歲。」 四歲進秋家祖宅,八歲離開燕京吃盡苦頭,只為了找到想找的人。 琳琅愣愣出了神。 片刻後,琳琅回過神來,顫抖著唇問道:「你如何能確定你要找的人是我?」 聞秋偏開頭,視線不知落在何處,好一會兒後,喃喃開了口。 因為—— 「他書房的隔間裡掛的都是你的畫像。自你五歲到你十八歲的模樣,全都刻在了畫上。而如今的你,與七年前並無多大變化。」 第十二章 錯過 一覺醒來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琳琅本該是食不下嚥的。為了腹中的孩子,她卻必須放寬心進食。 見琳琅心態平和,也不逃,李硯高懸的心算是放了下來,卻也絲毫未曾放鬆警惕。 這日午膳之後,一行人在一切打點妥當後繼續上路。 入冬之後的天氣自是一日比一日更寒,馬車內鋪了暖和的毛毯,舒適的氣息讓琳琅的心更寬了些。雖說此地已經離川州有一段距離,但是此去燕京路途遙遠,若有不慎,苦的便是她腹中的娃兒。 琳琅既已醒來,趕路之時望蘇與李硯都騎馬而行,餘下琳琅和聞秋坐馬車。這次馬車不若先前那般慢性,真正有了趕路的架勢。 聞秋閉著眼兒靠在琳琅懷中假寐,紅潤秀氣的臉龐看起來像一個天真的小女娃——琳琅的指腹摩挲著聞秋的面容,笑容中帶了幾許無奈。 人哪,總是不能只看表相的。 馬車飛奔,有風吹起了窗簾子。琳琅順手挑了開來,望著車外匆忙而過的景物或青翠或凋零,都如過眼雲煙。 曾經,這大毓的一草一木,她都是放在心上的。 卻只是曾經。 聞秋睜開眼時,見琳琅望著車窗外的景物出神,並未說什麼。片刻後,聞秋問在外頭趕車的伍五:「伍五,還需多久才能到下個落腳點?」 伍五揚著馬鞭,回道:「日落之前,便可進入並州城。」 聞秋得了回答便不再說話,倒是琳琅聽到並州二字時愣了下。聞秋瞧見了琳琅的表情,有些明瞭,道:「你大可放心。聽聞並州霍氏一如從前那般,新帝對霍家更是多加照顧。」 並州霍氏,大毓名門望族,一門出過三位皇后。世人皆說生女當生霍氏女,霍家女兒尊貴可比明月,皆有母儀天下的風範,但霍家十三代只出過四名女兒。 前皇后霍明月便出自這霍家。 琳琅聽了,低低笑了聲,卻未言語。 霍家,又與她有何干係呢? 外頭李硯與望蘇不知說了什麼,後,騎馬伴在車旁的李硯說道:「前頭有戶人家,我們到那兒去歇歇腳,待午飯之後再上路。」 馬車又朝前開了些,片刻後停在了李硯說的那戶人家門前。 琳琅知要下車,便蒙上了面紗。 那日離開小鎮後,李硯怕惹出什麼麻煩,遂要求她戴上面紗,而琳琅允了。畢竟,人在屋簷下,哪有不低頭的道理? 還未下車,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自外頭馬車外頭傳來,讓琳琅呆住。 「木夫子,你怎會在此?」 不單單是琳琅,車內的聞秋聞言,也是一愣,隨即扯了扯嘴角。 李硯見到面前的男子時,心下暗叫糟糕,倒是一旁的望蘇看起來處之泰然。在那雙銳利的眼神逼視下,李硯按下心中的忐忑,笑道:「因家中有事,我前些時日已向夫人辭行回鄉。未想會在此地遇到聞老爺。」 聞不悔並未料到會在這兒遇到李硯一行人。他們一行人正結束了並州的行程,準備去往下一站錦州。離開並州又正值晌午,一行人之中不乏上了體弱的管事,所以才會在這農戶家中暫時歇腳。 在心底暗暗打量了伍四、伍五一番後,他的視線越過李硯,看向站在一旁的望蘇,淡聲問道:「木夫子,身旁這位可是你朋友?」 李硯忙點頭,正欲給兩人介紹一番,望蘇卻瞥了聞不悔一眼態度傲慢的從他身旁走過,留下李硯微略尷尬的朝聞不悔歉然一笑,道:「我這朋友約莫是餓著了,還請聞老爺多多見諒。」 聞不悔點了點頭,問道:「琳琅與我來信說過秋兒跟隨你一同進京去遊玩,怎麼不見她?」 話音剛落,聞秋便掀了車簾子跳了下來,揉著雙眼走到他身旁,乖巧的叫道:「爹,你怎麼也在這兒?」 說完又可憐兮兮的問道:「您不會不允許我跟隨夫子進京去遊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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