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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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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太后誕安若傾城舞 宦官亂何進黃泉路 心口的血液仿佛已經凝窒,在這個夏夜,我的手腳卻是止不住的冰涼。 「怎麼了?」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仍是溫和得不可思議,不帶一絲的不耐。 王允!居然是王允!我該怎麼辦? 對他的殺意,在那一日董卓帶我從戰場離開時,便已經消失無蹤。如今的我只想安安穩穩,就算是混吃等死也好,只想在這個時代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只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我低頭無聲地輕笑了一下,在這個時代,即使是這樣卑微的願望,也是一種奢侈呢。 「太后壽誕已經開始了,你不舒服麼?」一雙手輕輕放在我的肩上,掌心的溫度令我害怕。 指尖忍不住輕輕一顫,握在手中的面紗冰冰涼涼。我壓仰了滿心的恐慌,低頭,將面紗覆於臉上,輕輕搖了搖頭。 感覺那雙手的主人輕輕轉過我的身子,輕輕挑起我的下頷,看著我。 如銀的月光下,我輕顫著仰頭,看向那張溫和得一如噩夢的臉龐。 仍是一身無瑕的白,白得一如謫仙。 可是那樣的他,令我恐慌。 他低頭看著我,隨即眼神微微在我臉上凝窒。 「笑笑?」一個宛如詛咒般的名字自他的口中逸出。 我一下子僵住。 他,認出我了? 月光下,他的眼神溫和得令人心悸,只是我心底卻是止不住地泛著寒。 半晌,他頹然垂下頭,靠在我的頸邊,輕歎道:「對不起,蟬兒。」他的聲音低低的,在我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竟是帶著一抹哀憐。 我在心底重重籲了一口氣,他沒有認出我,只是把我當作了別人。 是因為這身舞衣麼? 只是,我卻仍是無法消化眼前的一切。 那個總是一臉溫和的白衣男子,他,如何竟會有那樣頹然的神情? 「走吧,跳完這支舞,我們就回家。」指腹溫和地自我面紗外的眼角滑過,他微微彎起唇,笑道。神情是那般的自然,自然得令人忍不住要相信,那真的是「我們」的家。 突然之間,我寧願自己只當他一支舞時間的蟬兒,也不要被他認出我是某個在他心底潛伏許久的女子。 那樣的後果,我不敢想像。 他的手指交纏著我的,十指緊緊相扣,拉著我一同從廊上走過,「那只舞練得如何了?」 感覺到他指尖的溫度,我默然,不敢貿然開口,怕自己的聲音會泄了底。 聽不到我的回答,他也不介意,只一徑握著我的手往太后殿而去。 一路皆是繁華熱鬧,宮人侍女們手捧宮燈,無論真心假意,都面露喜色,笑逐顏開。 太后殿張燈結綵,其內隱隱有絲竹之聲傳來,奢靡亂耳。 「王司徒。」一個略帶譏誚的聲音。 我一下子僵住,幾乎沒有勇氣看向那個聲音的源頭。 某個小毒舌正站在太后殿門口,口中喚著王司徒,眼睛卻是死死盯著我。厚重奢華的衣飾下,面色猶顯得蒼白,雖然貴為陳留王,但失了董太后的庇護,他該是吃了很多苦。 低頭,我恨不得能尋個地洞鑽了進去。看那小毒舌的眼神,他分明是認出我了。 「女人,你在這裡幹什麼!」果然,他咧了咧嘴,開口。 暗歎一聲,我決定裝死裝到底。 「回王爺,此女仍是微臣的義女貂蟬,此次特奉召進宮獻舞。」王允一手輕輕握著我的手腕,彎腰行禮,縱是行禮,也是從容不迫的溫和模樣,趁著起身的時間,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微微揚了揚唇,比了個唇形。 他在說:「不怕。」 他握著我手腕的手並沒有使力,但天可憐見,我居然漸漸平復了慌亂。這是什麼狀況?我居然因為那個帶給我恐慌的罪魁禍首的一句話而平復了慌亂? 真是見鬼了。 等……等等!他剛剛說什麼?貂蟬?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蟬?引得董卓與呂布反目的貂蟬? 那個我下午救了的女孩……竟然是…… 貂蟬! 腦中紛亂一片,有暫時短路的跡象。 「義女貂蟬?」劉協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又有了一些興味,盯著我的眼睛,「你要獻舞?」 硬著頭皮,我點頭。 呃,為了《望月》排演的那一場舞應該還沒有忘光吧。 「好吧。」劉協點頭,終於大發慈悲。 我安靜地低頭,隨著王允進入了大殿。 遠遠地站在門口,我抬頭。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三國演義中的何皇后,現在的皇太后。第一次是在董太后的葬禮上。 現在的她一身錦衣半倚半坐在鳳榻之上,身後站著五六名侍婢,皆手持羽扇細細地扇著風。 再有五、六侍婢,或手持香珠,或手持漱盂繡帕之類。 到場的諸朝臣也紛紛獻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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