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美人何以恨傾城 | 上頁 下頁
四四


  如果是聰明的女人,她會擅于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會讓那個男人離不開她,不得不愛她,而不是明裡逢迎,暗裡憎恨。

  所以她不足為懼,即便她對我敵意重重。

  溫存過後,激情的餘韻讓水溪雲更加嬌豔,她倚靠在宮離昊的懷中,溫柔輕喚:「王上。」

  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青絲,但他的眼底卻全然沒有一絲笑意,他知道我就在簾帳後,他也該知道我在看著他,眼不時地瞄向簾帳,帶著尋求理解的眼神。

  「雲兒,朕晚上過來找你可好?」一貫的優雅,一貫的狀似多情,他俯首對著懷中的女子輕語。

  他懷中的女子嬌羞點頭,剛才的氣焰早已化為繞指柔,絲絲纏繞。

  溫柔地相送,再三地保證,那個女子終於帶著滿意的笑容離去。

  水溪雲離去以後,我才從簾帳後面出來。

  「晚兒,朕……」宮離昊想說些什麼,卻被我打斷:「昊,我明白。」

  我明白他對她的逢迎,也明白他不得不寵她,所以他也無須向我解釋什麼。

  他詫異地凝了我一眼:「晚兒,你不介意?」

  「我明白昊的苦衷。」我淡淡地回道。

  他張口欲言,眼底蓄滿了一種淡淡的哀愁,讓我的心不由得一愣。

  但話終究沒說出口,那哀愁也轉眼即逝,他輕柔地撫過我的臉頰,喃喃地歎道:「晚兒,朕該拿你怎麼辦?」

  「昊……」我低喚了一聲,他卻伸手掩住了我的嘴,淡淡地笑道:「別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呆一會可好。」

  我依言,沒再言語,只是陪著他靜靜地站著,偌大的寢宮內一下子寂靜無聲。

  良久之後,宮離昊才打破了沉默:「晚兒,記得朕曾經說過的話嗎?」

  「記得。」我頷首,然後仰首微笑。

  他的手纏繞著我的髮絲,就這麼望著我,滿眼的柔情:「記得就好,朕只相信你一人,也只想寵你一人。」

  我知道,從他在人前人後的樣子就知道,可是他為何如此相信我?

  「晚兒知道。」我能說的也只有這麼一句話。

  「我一定會幫王上拿回想要的東西的。」我承諾著。

  這是真的,我是真心想幫他,不管是為了自己的內疚,還是為了對那個男子的報復,我都會這樣做。

  他笑了,然後我聽見他這樣說道:「晚兒,其實你並不像外表那麼柔弱。」

  「晚兒,有時候朕會覺得你像是要隨時消失一般,那時朕會很怕。」

  「所以朕倒寧願晚兒什麼都不會,只要依靠著朕就好。」

  這樣的話,我又該如何回答。

  我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可惜我並不是那種女人,那種依靠著男人才能幸福的女人,所以我終究不能說些什麼安慰的話。

  「昊,我只是想幫你。」到最後,說出口的也只有這樣的話。

  對他,我竟然越來越難以撒謊,本來那處變不驚的偽裝,在他身上有時竟不想用。

  我明明可以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可是卻終是沒說出口,我不想給他莫大的希望,然後親手扼殺那些希望。

  所以這樣就好。

  他終究不同于現世之中那些我假意接近的人。

  或許一開始,我把他當做了鳳流刖,所以到現在依然覺得他有所不同。

  或許是因為他那毫無芥蒂的信任,讓我覺得感動。

  他凝著我,認真地問道:「那你答應朕,永遠都不要離開可好。」

  「嗯。」這是雲若晚的回答,而練筱夕終將會離去,所以我沒說「好」。

  「晚兒,再陪朕舞劍可好?」他幽幽地問道。

  我頷首,淡淡地微笑:「好。」

  於是,依舊是那日的花間,依舊是那首九天,依舊是那磅礴的琴音,依舊是那颯爽的劍姿,依舊唯美得如詩如畫。

  我彈著琴,他舞著劍,一派和諧。

  如果他不是王上,如果當初沒遇到鳳流刖,如果我們相逢於江湖。

  或許我真的會動心。

  可是他是王上,還是想握住權力的男子,所以我們註定無法相交。

  離開潛龍宮,回到了自己的初雲宮,卻還得面對憐兒和小環的詢問,這一夜未歸可真是讓人煩心。

  隨意地敷衍了幾句,我就一人回到了寢宮之中,躺在床上,一時之間思緒萬千,到最後卻連自己幾時睡著的都不知道。

  或許真的是前一夜太累,那一夜,我睡得格外的熟。

  以後的幾天,我每每都會遇到向我挑釁的女子,讓我很是心煩。

  不用說這當然是水溪雲的作為,現在她是這個後宮之中權力最大的女子。

  但我可不想陪她玩那爭寵的遊戲,不過既然她自動送上門,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別以為王上寵著你,就可以無法無天,該行的禮還是得行。」眼前的女子高傲地凝視著我,一副令人作嘔的嘴臉。

  如果在以前,我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但現在我忍。

  區區一個不受寵的妃子竟也如此囂張,雖說我現在的品銜比她低,但我好歹也是丞相之女,王上的寵妃,如果沒人給她撐腰,她敢嗎?

  我知道我扮演的雲若晚溫順而乖巧,再加之我這副清純的模樣,看起來也不是個厲害的角色。

  微微欠身,我淡淡地說道:「若晚見過倩妃。」我記下這筆賬了。

  她冷冷地斜了我一眼:「長著張清純的臉,骨子裡竟是這般狐媚。」

  我不理她,只是淡淡地笑著,不管她怎麼說,我都不出聲,儘管說,說得越多,以後得到的也會越多。

  這就是因果輪回。

  看著我那風輕雲淡地笑,她竟感到害怕起來,扔下了一句話就走了:「瘋子。」

  我看著那消失的背影,笑得越發燦爛。

  如果和瘋子對罵,我才是瘋子,我從不屑和她做口角之爭。

  聰明的女人,借刀殺人,不聰明的女人,無疑只會淪落成為殺人的刀,為自己攬上偌大的恩怨。

  在這一點上,水溪雲倒做對了。

  不過即便這樣,我也知道她就是那幕後之人。

  她可以借這把刀,我當然同樣可以反過來借用。本來還打算讓她多囂張一會兒的,但現在她竟惹到我頭上,那我也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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