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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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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唇蒼白無一絲血色,鮮紅刺目的血籠罩著他們的身後,觸目驚心。他們哀痛連連地跪伏在地,淒慘地說:「娘娘,奴才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引得娘娘如此動怒……」 冷銻他們,我攏了攏衣衫,沉聲道:「本宮不想浪費時間,你們誰先說。」 「奴才不知說什麼呀……」 「娘娘要奴才們說什麼……」 他們的聲音一句一聲地夾雜在一起,吵的我胸口窒息悶到無法呼吸,怒喝:「近來本宮對飲食向來注意,除了禦膳房的食物,沒有再碰過其他。」只要是經手他人的東西,本宮一概未動。「 禦廚們突然沉默片刻,恍然知曉我在說什麼,連連磕頭哭道:「娘娘,就是借奴才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危害龍種啊,娘娘明察,明察啊。」 「不說實話是嗎?再給本宮拖下去打。」 才下令,一個禦廚猛然抬頭,狠狠瞪著我:「您小產,御醫已經驗過,是您身子虛弱所致,竟枉顧禮法牽連咱們一群無辜的奴才。您若是懷疑禦膳裡有人動了手腳,請您拿出證據,若沒有證據,哪怕您是王后,沒有權利杖責奴才。王上聖明,定然會為奴才們做主的。」 聽他那義正詞嚴的指責,我不怒反笑,自從我登上後位,除了華大妃,無人敢對我這樣說話,何況一個小小的禦廚。 「放肆!」冰淩截了他的話語,怒斥他的言行。 「朗朗乾坤,自有公理,並非你元謹王后能一手遮天。」他說得義憤填膺,我卻在心中暗笑他這八個字,在這人吃人的宮闈,和我說「朗朗乾坤,自有公理」,豈不好笑。 「在這兒,本宮便是公理。拖下去。」我廣袖一揮,流金的衣抉在空中勾勒出絢麗的弧度,耀眼異常。 侍衛領命,便拖著那名禦廚下去,另五名禦廚早已嚇得瑟瑟發抖,連連磕頭求饒,口中還喊著:「冤枉,冤枉……」 正在這時,宮外傳來一聲高喝:華大妃駕到! 滿殿皆跪,我暗罵一聲,便扶著紫衣的胳膊起身,矮了矮身子行禮。 華大妃的臉上遍佈著煞氣,一雙鳳目冷冷地朝我射來。隨即將目光投放已被侍衛快要拖出去的禦廚,喝道:「放開他。」 侍衛立刻鬆開他的胳膊,默默地退至一旁。 「王后每次做事都要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嗎?」華大妃聲音雖然溫和,卻有明顯的怒意。 「兒臣只不過在調查一些真相而已。」我垂首,盯著他華麗鑲金的裙擺,壓抑著不耐回答她。 「真相?」 「王后娘娘她認定小產之事和禦膳房有關。」方才那位禦廚適時開口。 「哦?」她轉身,悌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奴才禦膳房王義,今日正在準備禦膳,卻被幾名侍衛押到雪鳶宮,王后娘娘她一字不問便先杖責奴才們四十刑棍。後認定咱們禦膳房膳食有問題,要奴才們從實招來,可奴才們沒做過啊,奴才便斗膽站出來質疑王后娘娘,她卻說……卻說……」他在關鍵時刻突然停住,吞吞吐吐的使華大妃的臉色愈發難看,斥道:「她卻說什麼?」 「她說,在這兒,她便是公理。」王義一字不漏地將我的話全數傳達出來。 華大妃大怒,淩厲地瞪了我一眼:「王后,他說的可是實情?」 我不答話,確實未曾想過一句怒言會被他當作把柄,更沒想到,華大妃竟會在此時出現。 「哼,這後宮的公理何時變成了你元謹王后?」她冷笑地朝我步步逼來,「兩年來,你目中無人,驕橫跋扈,將後宮搞得烏煙瘴氣,本宮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你杖著王上的獨寵愈發放肆了。」 「母妃此言差矣。王上的心自始至終都只在兒臣身上,將這後宮搞得烏煙瘴氣,豈不是多此一舉?反倒是那些個想要蒙得聖寵卻無法得寵的妃嬪,母妃不去管她們,倒是跑到雪鳶宮來指責兒臣。」我冷笑,對華大妃多年的隱忍終是忍耐不住。 「況且,王后本是六宮之主,掌管諸位妃嬪的生殺大權。兒臣說自己便是公理,何錯之有?」一聲聲的質問與挑釁,華大妃滿臉溫和的表情再也掛不住,整張臉都綠了下來。 「未央!當真以為哀家不敢摘了你的鳳冠!」她的聲音驀然提高,尖銳地充斥在大殿,來回縈繞。 「那大妃便試試看?」我嗤鼻一笑。 敢說這句話,便料定了她不敢摘。 她氣得渾身顫抖地指著我,良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而我的目光輕輕掠過華大妃,直射王義,冷聲下令。 「膽敢忤逆辱駡本宮,拖出去,杖斃。」 兩側侍衛為難地看了看我,又瞧了瞧華大妃,始終沒有行動。 「聾了?」瞪了兩側侍衛一眼,他們一個激靈,立刻拖著王義出去。 被拖出去的王義無力掙扎,只能大聲嘶吼道:「妖後,你不得好死,總有一日老天爺會收了你……」 直到那日,才知道自己在民間早已是聲名狼藉。 直到那日,才知道自己的權勢已經大到威脅了夜鳶的王位。 巨大明燭迷離搖曳,添金宮燈垂掛在白玉石柱旁,照得寢宮明如白晝,恍如瓊苑瑤台。 冰淩與紫衣侍立左右,我端坐在妝台前垂眸凝望袖口上金線盤繞的鳳羽花紋,華美錦緞襯出指尖的蒼白。 就在半個時辰前我聽聞聖華宮傳來消息,王上親臨華大妃的聖華宮,屏去左右與大妃獨處一殿許久,後隱隱傳出激烈的爭吵聲。 夜鳶會如何看待我今日之舉呢?他是否也覺得我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紫衣,本宮錯了嗎?」 「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來評判,您沒錯,但是以一個王后的身份,大錯特錯。」紫衣沒有猶豫,脫口而出。 「冰淩倒是覺得是大妃對您過於苛刻,總是針對娘娘。就拿昨個兒王后小產來說吧,大妃未來探望,反而是在娘娘徹查禦廚之時前來刁難,於理也說不通。」 「在王后身邊待的時間久了,竟敢說起大妃的不是!」夜鳶猶如一陣風般進來,面色冷淡,一雙深眸,喜怒難辨。可他的話語中卻有明顯的怒意,極為危險。 冰淩嚇得臉色慘白,軟軟地跪地用力磕頭道:「王上饒命,奴婢失言,奴婢該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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