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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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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宮闕深·鎖紅顏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之時,我已經處於顛簸的馬車之中,身旁有個名為卓然的丫頭在伺候著我,她說我已經昏迷了五日,大軍不能有拖延,於是便將昏迷的我帶回了南國。她將那一勺一勺的墨黑藥汁喂入我的口中,苦澀的藥味無限蔓延著我的舌頭。 我很少喝藥,每次生病都是莫攸然用內力將我治癒,從來不允許我碰藥。他總說,喝藥會變藥罐子的,也會少了女子該有的那份脫俗之氣。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莫攸然對我過的一切我都深深銘記在心,任何一件極為細小的事都能聯想到他對我的告誡。其實他說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那個皇宮並不如我所想的那麼簡單,或許……莫攸然是真的有關心過我,真的把我當作妹妹在疼。只不過,仇恨將我與他阻隔了。 莫攸然,如今的你應該在北國了,漣漪大妃又會對你說什麼呢,你是否已經得到關於碧若的真相? 恍惚間,我回神,一陣北國襲過,將馬車的簾幕吹揚而起,有聲聲悲愴的歌聲震耳欲聾。 我揭簾而望,天色慘白,淡雲漂浮。 大軍整齊的邁著沉重的步伐踏在著遼闊的土地之上,荒煙漠漠無不充斥著令人心血滂湃之感,每個將士的口中皆唱著: 操吳戈兮被犀甲, 車錯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雲, 矢交墜兮士爭先。 淩余陣兮躐餘行, 左驂殪兮右刃傷。 霾兩輪兮縶四馬, 援玉樞兮擊鳴鼓。 天時懟兮威靈怒, 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 平原忽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挾秦弓, 首身離兮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 終剛強兮不可淩。 身既死兮神以靈, 魂魄毅兮為鬼雄。 ……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屈原所作的《國殤》,我甚為訝異,為何要唱國殤?他們的戰爭贏了不是嗎? 卓然笑著回答,「姑娘這你是有所不知,皇上有令,不論大小戰役是勝是敗都必需吟唱國殤,來悼念那些為國捐軀的戰士們。若沒有他們的犧牲,哪能換來咱們此刻的勝利呢,所以,將士們必需感恩,必需報以最真摯的心去感恩。」她也探首凝望著外邊那群將士,「南國有這樣一個皇帝,是百姓們的榮耀呢。」 「是嗎。」我猶自輕喃著。 「難道不是嗎?」卓然好奇的盯著我,眼底淨是疑惑。 我沒再答話,只是收回了視線,隨著馬車進入了帝都城,穿越過繁華的街道,感受到了街道兩側百姓們的歡呼之聲,還有鞭炮之聲。那一波又一波的歡呼沸騰之聲見證了壁天裔這個皇位的穩固,以及民心所向。 對於民間種種傳聞我都不大相信,今日一見確實震撼,尤其是那首《國殤》。 壁天裔,十八歲便橫空出世,奪取皇甫家的天下,果然是個能成大事者。這樣一個優秀的皇帝,難怪轅羲九會將我放心交給他呢,我想,自己也能放心的將自己交給他吧。 歌聲哀號,響徹雲霄。 前面,就是皇宮,在我記憶中出現了七年的皇宮,如今真真切切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馬車的軲轆碾過青磚鋪成的琳琅大道,城門大開,萬人匍匐在地恭迎。 天龍雙闕,金碧輝煌,殿宇恢宏,晃晃閃耀。 是壁天裔親自接我下馬車,他牽著我的手走過雙闕,我在萬人注視之下隨著他進入雙闕。他的手掌很溫暖,指尖微傳冰涼之感。 直到諸位高官皆上前恭迎之時,看見他身邊的我,眼中充滿了疑惑。壁天裔鬆開了我的手,轉而輕輕摟著我的肩,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宣告,「她便是我南國母儀天下的未央皇后,自今日起,住入未央宮。」 諸位高官皆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不大好看。 壁天裔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完美的弧度,未理會他們的神色,領著我常揚而去。 為走多遠,便見到數名女子在宮前相迎,她們個個濃妝豔抹,打扮的花枝招展。我知道,那是壁天裔的宮妃,是他的眾位妾。 但聽得她們嬌膩著嗓子,齊聲道,「臣妾恭迎皇上回宮。」 我看見了莫攸涵,她站在最前頭,不論是容貌,氣勢,首飾皆將身後的諸位宮妃的勢頭壓了下去,可見其在後宮的得寵程度。 我很好奇,壁天裔明知莫攸然對其殺意,為何莫攸涵還能如此得寵,壁天裔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皇上,這是終於回來了,臣妾可擔心您了。」她最先開口,邁著輕盈穩健的步伐便粘到了壁天裔的身邊,餘光時不時的朝我射了過來,頗有敵意。 我佯裝看不見,任由壁天裔將我護在懷中,嗅著他身上那淡淡的龍涎香之味。我想,壁天裔的後宮並不如我所想像中的那麼平靜,面前諸位宮妃對我的笑容雖然是那樣的善意,但是那份笑意卻沒有到達他們的眼底,而是明顯的冷意。 這就是我將來要過的生活嗎?鬥爭?與一群女人鬥? 我不怕,因為我是皇后,是六宮之主。 未央宮 飛簷卷翹,朱壁宮牆,無不充斥著富貴祥和的盛世華麗之氣。 井梧蕭然,明透殘紅珠簾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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