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落芳華(70)_也顧偕

七〇

　　我悲憤異常又羞得沒處躲了，只能很沒威懾力地說：「放開我。」效果比蚊子哼還差那麼一點兒。

　　「朕不放。你可知……」他話裡隱隱含著笑意，暖暖地望著我，修長的手指緩緩滑過我的臉頰，輕聲道，「我對你的執念，卻是一日深過一日。」

　　我有些怔。

　　他笑了，將我擁得也更緊了。

　　帳子全被他放下來了，光線昏暗，他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隱隱聽到佩飾撞在一起的聲響，似乎在脫衣袍。

　　我腦子裡昏沉沉的，抬頭，伸手去抓簾……我想放一絲清新的空氣進來。

　　他俯下身子，握緊我的手，正如他所說的不放。

　　他眉宇間滿是穩操勝券的意氣風發，那是帝王之氣……但用在了床上……

　　這個人，怎麼能這樣。

　　他在宮裡養了這麼多侍君，也沒納妃，他應該是不喜歡女人的，理應對我構不成什麼威脅啊。

　　可現實卻遠遠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你在想什麼……為何不說話。」他的手探進了我的褻衣裡，俯身，一把握住了我，指尖輕輕揉撚著，還側頭詢問著，「癢嗎……別躲。」

　　我欲哭無淚，為什麼他表現得對女人這麼感興趣啊。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何？

　　我喘著氣，捂著僅存的褻衣，扭頭，雙眸霧濛濛地望著他，別提有多納悶與委屈了，輕聲說道：「你你你……這是不符合推論的行為……你沒道理……沒道理這麼做啊。」

　　他的臉融在光裡，一般明亮一半陰暗。我看不清他的五官，我只能看到他鼻子到下巴的輪廓，乾淨而剛毅，有著男人的味道，令人移不開眼。

　　他的手，按在了我的肩上：「你的心裡這一刻，只有我沒有別人。」

　　他自顧自地說著這話，明明是陳述著什麼……我卻能體會到他的不安。

　　他緩慢地伏下身子，餘下的衣袍輕輕地搔著我的肌膚。他在我光潔裸露的背上烙下一連串的吻，火熱極了，也愈發地悱惻纏綿。他鬆開了我的手，我也順勢向前握住帷帳。

　　昏暗的光線，有種說不出的迷亂。

　　他俯身摟著我，一縷淩亂的發垂了下來，帷帳上倒映著我們的影子，格外纏綿……

　　昏暗中，我感覺他的手指暢遊在我的眉宇、臉龐上……動作輕柔，可指尖沒有溫度。

　　他說：「勺兒，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美……不，是更美了。」

　　他說：「你是朕的女人。」

　　他的話，讓我茫然，也忘了抵抗，似乎這一切，就該這麼理所當然地發生。

　　他用熟悉而溫暖的雙唇堵住了我，他有著令人沉淪的寬廣的肩頭，男性獨有的麝香味。他用很親密的姿勢擁著我，我卻在此刻……

　　他低垂著頭，壓著情欲說：「你偷笑什麼？」

　　「我想到了宮裡的傳聞。」

　　他只顧忙自己的，此時卻也怔了怔。

　　「你不是沒納妃，也不喜歡碰女人嗎？」

　　他霍地抬起頭，微眯著眼，用一種冷峻卻溫柔的眼神看著我。

　　結果……我知道自己錯了。這時候爬也來不及了，淚……

　　一陣天昏地暗。

　　他的手臂環在我腰間，將我摟著，緩慢且堅定地收緊。那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讓我多少有些不適應。他摟緊了我，而我的腦子裡空空如也，昏暗的帳子裡，只記得他靈動的手指……

　　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似乎被我忽略掉了。

　　帷帳的暗花，顏色有些深沉……

　　我睜大眼，有些茫然。他的吻讓人頭暈目眩、呼吸急促。我的意識有些模糊了，思緒越來越遠……我只記得他最後說的話，他說：現在沒人和朕爭了，你是屬於朕一個人的。

　　於是便這般，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

　　許久許久後，帳子裡都蕩著曖昧的氣息，久久不散。

　　我睜開眼，看著昏黃的帳子，光線穿透了進來，與隱隱浮現的暗花相互交融，顯得曖昧而纏綿，空氣中還彌漫著情欲的氣味。

　　我動了動，他趁勢勾住我的腰不讓我起身，翻個身把我壓住，臉埋在我肩膀上蹭，有點兒孩子氣。

　　我懶洋洋地斜了他一眼，他側頭，打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沒有一絲睡意。

　　我忍不住了，拉著被子捂住身子，翻身望了他一眼：「先不說宮裡那些傳聞，你對我說的竟沒有一句是真的……你不是說……我早已是你的女人嗎？」

　　可為何床褥上會有落紅。

　　我的手觸到上面，順勢摸了一下。他賠著笑，一把將我擁入懷裡，耳側是他輕柔爽朗的聲音，似乎心情大好：「我怎知道你的那些小朋友只是在陪你玩過家家。」

　　他話裡的欣喜是顯而易見的，嘴邊的淺笑溫柔無限，望著我的目光越發顯得情深似海。

　　可是……我為何聽不懂？什麼小朋友？

　　「時候也不早了，別胡思亂想，睡吧。」他替我掖好被褥。

　　怎麼睡得著……俗話說君無戲言，可他的話我大多不能理解，也分辨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讓人猜也猜不透。

　　我轉頭望著他被昏暗的光線照得柔和的英俊側臉，繼續發呆。不過……他興許是真的愛著我，平日裡待我也很好，況且這動作表情應該不會假，可如此說來，那個長春/宮的侍君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他握住了我的手，輕聲說：「其實我早該與你說了，父皇死後，戚將軍掌握著兵權，在朝中勢力也很大，但他卻不知足，千方百計地想把女兒送入後宮。倘若他的女兒成了皇后，他豈不在朕面前更有恃無恐了……朕這些年將計就計，對外聲稱不喜歡女人，所謂做戲也做全套，於是朕就留了些侍君在宮裡，沒料到那個老東西……」

　　這是朝中的事兒，他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他停住了，低頭拂開我有些潮濕的發，眼神溫柔，輕笑著伸手扣著我的下巴，眼神曖昧，落下了一記吻：「他如今知道了你的存在，估計不會善罷甘休的……好好地待在我的殿裡，哪兒也不去好嗎？」

　　我還真有些犯困了，勉強掀了一下眼皮。

　　他輕笑，擁緊了開始犯迷糊的我。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懷抱還真暖和。　

　　此時此刻明明很溫馨，可我為何覺得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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