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夢落芳華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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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到了。」 終於是……到了。 我幾乎是滑了下來,跌得屁股生疼。屁股下是一片柔軟且略有些潮濕的泥土,一股濃郁的花香縈繞在周身,我深吸一口氣,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花海中。 「喜歡嗎?」弄玉笑著站在我身側。 「何止是喜歡,簡直是……」我太激動了。 我無語凝噎,這個高興啊,直拿袖子擦口水。嘖嘖……這些花得夠芳華吃多少年啊。 倘若把師父帶到此處,想必他一定會興奮得難以自持,再灌他一點點酒,會不會主動以身相許……想著想著我就忒激動啊忒激動,竟有些意往神馳。 「對了,有人托我帶件東西給你。」弄玉從馬上掏了一個包袱扔到我懷裡,笑眯眯地望著我,「打開看看。」 我疑惑地低頭,掂在手裡抓了抓,觸感分外的熟悉,料子也眼熟得打緊兒…… 「我今天又要出宮一趟,夜裡才能回來。」他淺淺地說著。 關我什麼事啊…… 兄台,你自不用與我說,三年不回我都沒意見。 我毫不理會,盤腿而坐,雙手慌忙地打開了包袱的結,結果……金粉抖出來灑了一身,包袱裡隱約可見玉扳指、蝶簪……我小小地疑惑了一下,用手撥了一會兒,果然還有一盒胭脂…… 「皇上的病還缺了一味藥,我便打定主意去芳華隱居的宅裡找,聽說世間難尋的草藥那裡都有,這不……你師父聽到了信兒便托我把這東西帶給你。」 我低頭,默默地在包袱裡扒著。 終於……被我找到了吃食。一時間,我熱淚盈眶。 弄玉也撐手在我身旁坐下了,撩著袍子乜斜一眼,凝神望著我狼吞虎嚥的模樣,低語:「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怎就攤上了你這德行的。」 我眯眼一笑,自顧自地又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你試一試餓了大半天不吃東西,保准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他眼神也愈發溫柔了起來,手慢悠悠地伸到我背後,悄然攬上了我的肩,撫上了我的發,無比柔情地摸著。 「回頭我跟他們說去,不能這麼餓著你。」 「不怪他們,我一不留神睡到晌午才起,飯自是沒處吃了。」 他一怔,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芳華待你可真夠好……」 我望著那包袱笑了,表情極傻:「你說這金粉從哪兒摳來的?」 他像是在尋思,沉默了半晌,很認真地看著我說:「我正琢磨著聖上寢宮的金壁怎麼被刮壞了這麼多……」 我默然。 芳華果然做事簡單。 我打了個飽嗝,順勢掂量著估計了一下小私藏品的價錢。 「吃飽了嗎?嗯……」弄玉湊了過來,悄然問著。 我意猶未盡,把包袱往他懷裡一塞,沒心沒肺地笑著道:「皇宮裡的東西就是好吃,這剩下的東西替我帶回宅裡吧,我住在他那兒這東西不好藏……對了,」我慢騰騰地挪著屁股,湊著身子靠近弄玉耳邊,垂下眼,輕聲說,「宅後院第三棵梧桐樹下埋了一罎子好酒,就說是我托你帶給師父的。」 「張口閉口就是師父,你可有想過我……」 我失笑,從手邊揪起一根狗尾巴草甩來甩去:「你想要什麼自去那裡拿便是了。」 「只怕我要的,你給不起。」 陡然間,那撫在我肩頭的手一用力,將我拉進他的懷裡。 我驀然睜大了眼睛。 四周揚起一片花雨,紛飛……我的頭沒入花草中,他的手撐在我耳側,伏下身子望著我,笑了。 輕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想要你……」 我眯起眼睛望著他。他眼裡七分玩笑三分認真,眉宇間夾雜著柔情風流的神韻,還透著戲謔。我抬起手,默默地摸上他的臉,愣了半晌:「……怎這般俊啊。」 不光俊,臉也厚。 大白天的,怎能說出這麼誘拐黃花大閨女的話。 他一笑,手摸著我的手貼撫在他臉上,像是很受用,目不轉睛地望著我,輕聲問:「對我的面相是滿意的了,喜歡得緊?」 極品……我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嗯。這話沒錯,長得極為標緻。」我摸了他一把,擰了一下,他還頗享受地眯起了眼。我斜睨數秒最後總結道,「說不定是張人皮面具。」 他怔忪了一下反應過來,臉都黑了,翻個身爬起來,笑得訕訕的:「真會破壞氣氛。」 我低頭拍了一下袍子上的灰,臉也不抬,漫不經心地說:「你玩笑也開了,該說正經事了,這次缺的是什麼藥,還非得去宅裡尋,皇上的病還有得治嗎?」 他掀著眼皮望著我:「我若說的是正事呢?」語氣很淡,末了笑著說,「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才會這麼拒絕我。」 我怔了。 他的臉卻湊了過來,視線凝視著我,眸子裡有如月輝般淡淡的憂愁,竟像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假像……這是假像。 我暗地告誡自己,可仍舊抵擋不住美男的誘惑。我竟被他看得一陣恍惚。 他不聲不息地靠了過來,手攬在我肩上,身子壓下,突然側頭在我臉上偷親了一口。我眨眨眼,這才反應過來,臉側濕熱柔軟的觸感頃刻消失,陡然涼了。他的唇離開了,睫毛遮住了眼,別過臉去,拿手撐著腦袋,目不轉睛地望著我。我摸了一下臉,狐疑地望著他,他眼裡的神采格外亮,哪兒還有半分憂慮氣質……靠,我又被耍了。 「你你你,給我等著……」我低頭胡亂地掀著袖子,往外掏藥,「看我不毒了你。」他一手按住我,伸著食指極有風度地搖了搖,輕聲說:「我可沒占你便宜,我親的是咱的定情信物,誰知道你會天天把這皮戴在臉上,每看一次,都讓我激動得難以自抑。」 我無語。這皮不戴,我能在宮裡混麼?什麼時候這人皮面具成定情信物了。你,接著忽悠吧。對了,這位仁兄似乎在拐著彎試圖轉移話題。我逮住他的袖子,拉緊他:「皇上的病為何拖了這麼久,到底還有得治嗎?」 難治的話還治個啥……乾脆拐了師父回宅算了。 「世事難料,許多事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簡單。」他笑了一下,「其實治並不難……況且還有芳華在,不是嗎?」 我笑了一下,不語。 但就我這幾日的觀察…… 芳華開的藥方確實沒問題,只是煎出來是什麼樣,能否入皇帝的肚子裡,就很難說了。 「你啊什麼都好。」他漸漸斂了笑,收起了吊兒郎當的風流樣,人也變得正經起來,眼神溫柔,「縱然有滿肚子的花哨主意,但心思卻全寫在了臉上,這份單純是宮中少有的。」 我怔了怔,強笑著,輕拍他的肩,柔聲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有些反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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