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夢落芳華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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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出門在外不痞不行,不是我說,這會兒下的毒可是我自配的,外頭知道的人很少,能否解得了,還得看他的本事,畢竟這「癢笑佛」可不是一般的藥。 他伸手把了把脈,又吩咐僕人壓住這笑個不停、四處打滾的小毛賊,過了一會兒,他便端著一碗水,朝小毛賊劈頭蓋臉地潑了下來。 小毛賊被淋了個透,笑卻止了。小毛賊睜開眼,有些不解地望著我們倆。 「沒事了,乖……你回去吧。」他聖賢一般地笑著,那表情似乎在說,大魔頭已經沒轍了,不會拿你怎麼樣了。 靠……我拼了。 「你也該適可而止了。」他的手壓住我在懷裡掏來掏去不安分的手。 我一笑,標準式的笑容。 他被我笑晃了眼,手勁兒明顯輕了些。 我手一揚,撒糠似的……小草紙包全散了。 小毛賊閉上眼,很不幸地被噴了一臉,這會兒四肢攤開,倒地不省人事了。 我笑了,手一揮:「您……救,別客氣。」 美人的眉尖都豎起來了,他搭上了小毛賊的脈,又翻了小毛賊的眼皮。他的表情沒有剛才那麼悠閒了,估計也是怕自己中毒。 其實這個人比芳華的醫德好太多了,起碼不會袖手旁觀,就算沒人給銀子也會出手相救。 不像我師父……就算給了銀兩,也會冷眼旁觀。按照他的話,哪天勺兒不行了,他才會救。 其實,照我推測……倘若我真有那麼一天,他也會喝著茶與韓子川下一會兒棋,再不徐不疾地過來瞻仰我的遺容。 我歎了一口氣,回了神,望著眼前這個美人束手無策的表情,頓覺心情大好。我從懷裡掏出幾個還沒賣的瓶子,嗅了嗅,選了一個,倒在手裡,獻寶一樣在美人眼前晃了晃,才喂給小毛賊吃了。 「三、二、一,醒。」 小傢伙迷糊地揉了眼睛,一激靈,連滾帶爬地離開我們二人,逃出很遠之後,才一臉警惕地望著我們,似乎受驚不小。 「記住……小弟弟,倘若以後讓我再看見你偷人……的銀子,我會讓你試試其他的毒粉。」 「不敢了不敢了。」小毛賊一躥,溜得沒人影兒了。 看來……芳華這次配的藥,是相當地好,不僅能解奇毒,還能強身健體……真便宜了那小子。 「這位公子,敢問您手裡的是何方聖藥?」美人拱拱手,一雙眼睛極有興致地盯著我……手裡的瓷瓶。 我抬手一扔,他誠惶誠恐地接了,鼻尖湊在瓶口聞了一下,立即喜形於色,眉如柳葉展:「妙!這位公子可否近前一步說話。」 我怔了怔。結果……近前一步說話,我便被他拉到了酒樓上了。 他出手闊綽,點了好些吃食和上等的佳釀。美人起身,揮展著袍袖,風姿卓越、客客氣氣地給我倒了酒,繼而坐下愛不釋手地摸著那小瓷瓶。 「公子這些藥可是自己配的?」 我一口喝幹了酒,才掀著眼皮看了他一眼:「我師父弄的。」 「原來如此,敢問尊師大名?」 我哼了一聲,根本不理會他,只管拿箸撥菜,又酌了一杯酒。他忙起身接過酒壺,連聲說:「唐突了,見諒。」 他說畢,坐好,伸手偷偷摸摸地觸了一下那小瓷瓶,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我看了他一眼,才勉強忍住笑意。 「我正嫌它重,攜著不方便,打算賣給藥鋪,你要喜歡,我便宜些賣與你。」 「當真?!」 我點頭。 他欣喜過後,眼神黯淡:「我現在帶的銀子不多,只怕公子不捨得割愛。」 不是吧…… 我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發上插的是白玉蓮簪,衣飾精簡華美,腰間還綴著光暈融融的明珠。他長衫飄飄,風度翩翩,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對了……我記得剛才在轎子那兒時,還有人喚他作太醫。 他年紀輕輕的出行便這麼氣派,不像沒錢人家的公子,他不會連區區五兩銀子都沒有吧? 他拿手肘輕輕碰了我一下:「公子先出個價吧。」 我遲疑了一下,探了五個手指,想了想……又收了一個:「一口價,這個數。」 他面有難處。 我一拍桌子:「哎呀,罷了,看在這桌美食的份兒上……」我探出兩根手指,「就二兩……」 銀子。 「二兩黃金。」 也對,其實做人不要太貪,這一桌子吃的,怕是也要二兩銀子了。 啊……我眨了眨。 他說什麼?黃金二兩!!! 我捧著手裡的一遝銀票傻了眼……桌上還擱著數十枚亮澄澄的黃金葉子,脈絡清晰,做工精細。 我吞了吞口水,盯了金葉子半晌,想碰卻又收了手。我怔了怔,望著他的臉。 他有些歉意地笑了一下:「出門頗有些急,沒帶夠銀兩,不過這些應當能抵黃金二兩了。」 我眨了眨眼,推了推:「這……」 「公子就請行個方便。」他聖賢一般的人,眸子裡水光動人之極,偶爾閃過討好似的表情,就這麼望著我。 我不覺癡了,腦子裡一片混亂——白銀二兩轉眼間成了黃金二兩。 我一咬牙,掐了一把臉,再擰下,疼…… 我忙傾身,袖袍一展,全收了。 「公子乃性情中人,真直率,來喝一杯。」他喜笑顏開,起身又給我斟酒,好聞的味兒從他的袖口飄來,混雜著男子獨有的體香,熏得我暈乎乎的。 我越看越覺得這公子,俊啊。 「對了,這麼久了,還不知小公子尊姓大名?」他倒酒的姿勢風度翩翩、禮儀周全,也頗有些氣度。 「勺……」 他望著我。 我靈眸一轉,手指捏著杯子轉動了一下,笑著說:「字邵名玉。」出門在外,夠痞還得夠耍賴。 這個人,像是從外地來的,倘若他知道這些所謂的靈藥被藥鋪買進的價才那麼低,到頭來豈不會找我麻煩。我埋頭捧著杯子飲了一口,又掀著眼皮看他:「公子如何稱呼?」 他一笑,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在下……」他緩了緩,微微啟唇,吐出兩個字,「弄,玉。」 撲哧……我含著一口酒沒忍住,酒水磅礴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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