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二一八


  骨力布在那裡發呆:「難怪依明侍官根本沒有將這把匕首放在心上。」

  阿米爾向他遞去那把酬情:「骨力布,恭喜你,像你這樣的勇士,擁有這樣的神器,當之……」

  骨力布向後跳了一大步:「萬能的騰格裡保佑我,我才不要這樣的凶刃,果爾仁就是用這種兇器行刺女太皇的,最後說不定也是用這把匕首自盡的,我勸伯克大人也不要碰它。」

  阿米爾歎了一口氣:「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既如此,就丟下它吧。」

  骨力布如釋重負,阿米爾向匕首微微躬身,口裡念著:「騰格裡保佑。」

  他似是將酬情隨意一放,卻處於離我不遠的地上:「骨力布,我們要向地宮深處前進了,這裡光著與騰格裡對立的兇殘妖魔,萬一有什麼事,千萬記得只要跟著風的使者,便能找到出口,不過你一定要保守秘密。」

  阿米爾朗朗的答道,然後只聽到骨力布使勁的回答,腳步聲漸漸遠去,我伸出腦袋,唯見兩點火光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我順了順氣,慢慢爬了出來,酬情在地上靜靜的看著我。

  我撿起了酬情,它的刀鞘早已遺落在這弓月城的某一處,不知所蹤,唯有刀柄上的五光十色的珠寶依然在黑暗中發著光。

  這把酬情當真是受過詛咒的不祥之物嗎?還是這世上的人心太難測?

  我自嘲的笑了一聲,想起那阿米爾說過的話,他似乎是在幫我?

  為什麼呢?是因為我幫過他可憐的妹妹嗎?

  我該走哪條道才能找到原非白和段月容?等找到他們兩時會不會如果爾仁所言,已是兩敗俱傷,又或是一死一傷。

  我的心慌亂了起來,肋間又是一陣劇痛,我扶著牆努力站著,想起阿米爾說只要跟著風的使者,何謂風的使者?那裡才能見到所謂的風的使者呢?

  我靠著牆等肋間疼痛稍歇,便取了牆上的一個火把,彎腰在地上尋了一把弓,又在血泊中撿了幾支圍狩果爾仁留下來的鐵箭,擦淨血跡收好,又往阿米爾小時的方向照了照,黑暗的通道沒有盡頭。

  也許跟著阿米爾和那個骨力布,會找到出口,我做了一個決定,跟著阿米爾的方向前去、一路扶著牆壁,忽地感覺手上觸感奇異,我取了火把,細細一看,是一個錘子般的記號。

  忽地想起在涼風殿軟禁的那幾個月,沒事研究突厥文化,裡面提到過風的使者總是提著他的權杖,而那把全仗的樣子好像有點像一把錘子。

  我激動了起來,求生的欲望讓我不由一陣興奮,這個記號有點熟。啊!我想起來了,這好像以前在那棵母神樹上見到過。

  對了,那棵樹母神是地宮的一個入口,所以便亦有這樣一個記號,這些記號絕不會古老到百年之久,感覺好像也就是這五六年前加上去的。

  難道是非玨嗎?

  我幻想著是非玨神機妙算到七年後我的窘境,然後留下這些符號説明我的嗎?

  我苦笑著我自己的天真,搖一搖頭,打散一腦子的胡思亂想,咬牙一路在黑暗中摸索過去,果然每隔五步便會有一個小錘子。

  眼前有一點光明閃現,越往前走,越是耀著我的眼,讓我心中一片雀躍。

  我加快了腳步趕過去,前方竟隱隱有談話聲傳來,我貓著腰,輕輕往前走,只見前方坐著一撥人圍著火,右邊站著一個帶白面具的高大黑衣人,旁邊慵懶的坐著一個俏佳人,竟然是那個司馬遽和青媚。

  左邊的便是一臉冰冷的齊放,沿歌坐在旁邊,呆呆的看著懷中抱著的一個包袱,那是春來平時愛穿的一件衣衫,我心中一陣難受。

  「此處乃是音律鎖,我們四人當中唯有本宮會奏,齊仲書,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歸降原三爺,我便帶你們一起出去如何?」

  這是司馬遽的聲音。

  這小子什麼時候那麼死忠原非白了?還替原非白勸降我的人?

  「你不必擔心你家主子,當初在紫園當差,本宮就看的出來,她是個少見的伶俐丫頭,現在身邊又有原三爺護著,想想這幾年沒有原三爺的庇護,雖說不男不女,倒也活的有聲有色的,不但生財有道,成了全國的富商,還老婆媳婦娶了一大堆嗎?」

  「那些女子皆是我家姑娘一路上遇到的可憐之人,受盡亂世淩辱,無處可去,姑娘才收留他們的,還有哪些希望小學的孩子,亦是這些年戰亂的孤兒,你可知我家姑娘這些年救了多少人,又為原三爺拿出了多少錢?」齊放冷冷道。

  「哼!」青媚撅了撅小嘴,「若沒有大理段家在後面撐腰,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哪有如此神通?」

  齊放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可是原三爺不也承認了你的才華,讓你淩遲了你的主上兼情人,成了東營暗人的統領嗎?你也不簡單哪!」

  「喲!這話要擱在別人嘴上,興許我再淩遲他一千遍,不過既是江南的冷面書生,我可當作是一種讚美,」青媚美目一轉,俏臉綻出一絲笑意,「謝謝你哪!」

  齊放微瞪著青媚,似乎沒料到青媚會這樣說,司馬遽從面具後面冷冷道:「小青。」

  「反正等夫人回了原家,我們便是一家人了,冷面書生,你那個暗人以後就由我來調教吧。」

  「布勞費心,況且我家主子家大業大,還是讓主子自己來做主吧。至於暗人,我絕不會把我的人放到像你這樣心狠手辣,卑鄙無恥的女人手裡。」

  青媚一陣仰天大笑,像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然後猛地閉嘴,跑到齊放面前,一攤五指:「如果暗人不夠心狠手辣,卑鄙無恥,如何稱之為暗人?」

  「那個裝成你家姑娘的蠢女人,是你的相好吧!」青媚昂著脖子,從鼻子裡輕哧道:「一看就知道平日疏於練習,既做替身,便要熟知所替之人的習性,喜好,即便不知,聽民間傳言,也當知君莫問是何等人物,為何倒了她的手裡,怎麼就變成個泥人了?連個小孩都看穿她是個假扮的,我做暗人也算做了一輩子了,就沒見過像她這樣爛的暗人,若不是落到三爺手裡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幾次了,我若是你,便到治明街買塊老豆腐撞死算數。」

  齊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說實話我同小放相處那麼多年,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的臉部色彩也可以這樣豐富。

  齊放一把扣向青媚的衣領,青媚不但沒有閃躲,反而順勢倒在齊放懷中,在齊放健壯的胸前畫著圈圈:「她還真是你的相好啊?」

  她媚然一笑,口中卻吐出惡毒之語:「那你可真得快些到東營去找她,沒有三爺和我的庇護,像她這樣的美人兒……你也知道沒有幾個男人能按耐得住?」

  「你也算是個女人!」齊放冷聲道,一把甩開青媚。

  青媚在半空中如燕兒輕靈,反身單足點地,一手微扶雲鬢,扯了扯衣衫,抿嘴笑道:「心疼啦!」

  「青媚,莫要再鬧了,齊仲書,快隨我等出去吧。」司馬遽擋在兩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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