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一八五


  我暗笑,沒想到阿黑娜真得沒有騙我,齊放還真有美女伺候。

  齊放告訴我,他便將計就計反倒利用這些女人幫他打聽到了我的下落和近況。

  我看了看劉放的冷臉,心無論時代如何變化,冷面帥哥永遠都是這般吃香。

  我對齊放說到:「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齊放說:「沿歌混進來了,我已與段太子接上頭了,香凝也帶著咱們的暗人來了,再過數日段太子會親自潛入境內。」

  我皺眉道:「他親自前來,難道不怕跟我和卓朗朵姆似的被扣在突厥?他怎的如此糊塗。」

  「你想辦法讓人通知段太子,萬萬不可讓他前來,先把卓朗朵姆換回去,沒有孕婦作人質,我出逃的勝算多多,」齊放點頭答應,然後問道:「主子如何來到此處的?」

  「有人給我送來一枝紅玫瑰花和一枚核桃,那玫瑰花中有小五義的記號,」我輕聲道:「……可能是碧瑩身邊有小五義的人,他們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便想前來營救……當然亦可能前來害我們。」

  話未出口,四周到處有人在喊刺客,果然這是一個奸計,我拉著齊放,往樹母神的大樹洞裡躲著,對著齊放作著禁聲的手勢,兩個人屏住呼吸。

  卻沒想到聽阿米爾的聲音焦急道:「可汗陛下沒有事吧?」

  士兵回報道:「陛下陪著大妃娘娘在看舞樂,有人想行刺可汗,好在可汗陛下有騰格裡的保佑沒有受傷。」

  「刺客抓住了嗎?」

  「六個刺客,除了那個頭頭逃出去了,其餘全自盡了。」

  「封鎖宮中所有通道,不可讓任何人出宮。」

  我和齊放都一愣,撒魯爾遇刺,怎麼會這樣巧呢?

  然後我感到一絲很輕的震動,我看向黑暗中的齊放,齊放也是一臉微訝,地面開始了巨烈的震動,只聽有宮人們恐懼的尖叫聲傳來:「騰格裡發怒了,地女神發怒,地動了,地動了,我遠遠望去,卻見。」

  齊放護住我的頭:「主子,小心,地動了。」

  地震!?怎麼這麼巧,地怎麼會震了?

  不對,這個地震的震中好像就在我和小放的腳底下?地面忽然裂開一個口子,我和小放猛地掉了下去。

  我在一片火光中醒了過來,我睜開了眼睛,頭痛得厲害,卻見齊放亮了一個火摺子照在我的腦門邊,我呻吟著爬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

  「主子沒事吧?」齊放一點事也沒有的酷著一張臉問道,替我用袖子撫幹了額頭一點點小擦傷。

  我捧著額頭,看了看四周,卻見我身在一個幽暗的石庫中,四周全是堅硬的石壁,我摸摸四周,抬頭卻是倒吸口冷氣,原來我們已經離頂上二三米遠,我們在狹窄的空間中,。

  「主子,我等恐是無意間進入了地道。」齊放冷靜地說著,「剛才的地動找開樹母神下的地道,恐是皇家建造用來發生政變戰爭時避難之所,這棵樹母神我平時夜探時經常細看,並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按理說實屬偶然,可是主子你看這個地道路面如此平整,牆壁光滑,可見常有人前來走動,撫摸這裡附近的機關,這個地動來得未免巧些。」

  齊放師從金谷真人,精通奇門遁甲,以前在江南家裡全是他佈置的守衛和風水擺設。

  他一邊說了一大堆,一邊不停來回走動,東拍西捏,似乎在找機關,然後他發現了一塊磚特別光滑,然後他似口中念念有詞默念方位,只聽哄隆隆地輕響,眼前的牆壁消失了,出現的是一條幽暗的通道。

  小放又拿出了一支火摺子,待燃著了,使勁扔下去,卻聽下面鐵箭尖利地呼嘯而過,然後火折被射成了無數的火星,飄散在空中,齊放鎮靜道:「看來那個引我和主子見的人很可能是想我等有這火折的下場。」

  「現在我們只能進入這個暗道,從另一個出口才能出去,」齊放嚴肅地說道:「請主子跟隨放,千萬不要離一步之遙。」

  我點著頭,跟著齊放進入了黑暗的世界,那個通道很長很長,走了幾步來到一處豁然開朗處,出現了三岔路口,齊放琢磨一陣,說道:「整個弓月宮以北斗七星的位置,建了七個最大的宮殿,春夏秋冬四宮加上撒魯爾的神思宮,金玫玫瑰園,和禁宮,那禁宮原名赤焰宮,據說為曾有一位皇帝被魔物傷,巫師將魔物鎮在太液池中,那池水也化為魔池,故而無人再居住,金玫瑰園在春/宮附近,樹母神又是金玫瑰園的中心,一般宮庭地道是為了皇帝後妃接見秘密客人,這七大宮殿理應互相有地道相聯,我們現在應該在春/宮的正底下,這左中右三個通道其中應該通向夏宮,冬宮還有神思宮,我覺得應該還是從中間的。」

  我們走入中間的地道,進入一段昏黃的通道,幽綠似鬼火的燭火放著誘惑的光芒,通道兩側和頂壁皆是五彩的壁畫,畫中人有男有女,衣著華麗繁複,神情高貴不凡,男的頭戴阿史那族徽的金冠,整個壁畫有些地方被風化了,面目有些不清,可見年代久遠以極。

  我一路上不停步地看下來,慢慢地我發現這整個石壁中無論畫中人場景,穿著不停地變化,但是主角永遠只是這一男一女,畫中描述著他們倆怎麼在河邊相識,然後到結婚,婚禮上新娘坐在一隻神獸,長身尖齒,卻很像在原油池襲擊我的那只怪獸,新娘的頭上綴著數朵西番蓮。

  我打了一哆索,堅持一幅幅地看下去,到最後一幅巨幅肖像畫時,我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畫中男子樣貌是突厥人,長相帶著明顯的阿史那家男人的特徵,英挺俊美,陽剛霸氣,然而他的眼睛褐色的,偉岸的身形坐在香妃塌上,膝邊趴坐著一個中原女子,細眉長目,風情綽約,卻有著一雙酒眸,微帶憂鬱,目視前方,身著後宮朝服,我看落款用古代突厥文寫著,阿史那畢咄魯與從嘉皇妃永不分離。

  阿史那畢咄魯正是阿史那家的先祖,統一了突厥各部,建立了赫赫戰功,威名遠揚。

  至於叫從嘉的女子,加上我這幾個月研究了突厥的史書,好像我從來沒有聽到過從嘉的名字,可能是因為血統問題,最終沒有成為突厥的皇后,因而她的芳名也在歷史的洪流中消失了吧。

  依稀記得突厥正史裡面的開國皇帝,畢咄魯都是以酒眸紅發的形象流傳,可是這裡卻是褐發褐瞳?既然後世歷代都是酒瞳,很有可能是這個叫從嘉的後妃,她的子孫最後成了下一任突厥皇帝,為了遮掩血統上的尷尬,便篡改了歷史!

  然而似乎無論後世怎麼改變史書,歷史永遠是歷史,這個君王還是以自己狂熱的戀愛來證實了這一段真愛,自古以來,無論哪個時代,哪個國家,能同君王進入同一幅畫像是何等的榮寵,因為這將意味她或是他將會跟著君王流傳于後世,尤其是對於一個異族女子,畫在紙上的畫如果保護得不好,不會長久,可是滿洞的壁畫,卻可以千年之久,可見這個阿史那畢咄魯對這個叫從嘉的愛妃寵愛至深,我再仔細一看,不由一怔,這個女子居然同紫棲山莊裡的暗宮壁畫上的飛天笛舞中的女飛天有八分神似。

  西番蓮!紅眼睛的中原女人!還有飛天笛舞中的女飛天!這些事情有什麼聯繫嗎?

  疑竇叢叢中,我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用手去觸摸那個紅瞳女子的面容,輕輕撫著,也不知道我碰到了什麼,忽然那個紅瞳女子的眼睛猛然翻成了淡黃色,我嚇得摔在地上,齊放跑過來,混身戒備地看著那幅巨型壁畫,什麼也沒有發生,那個叫從嘉的女人靜默而森然地看著我們,然後有輕輕的話語傳出,我的汗毛一根一根地豎了起來,齊放卻走過去看了看,不久對我微笑著招招手,我放大膽疑惑地爬起來,湊上前去,這才發現,原來從嘉的眼睛竟然是一對監視孔,那淡黃的光正是從另一側宮牆內透過她的眼眶射過來的。

  我們屏息靜氣,卻見室內富貴逼人,紅綃羅帳,千重萬丈,綴滿了珍珠鑽石,綺麗地讓人臉紅心跳,一旁守著一個光頭青年,是那個見過一面的太監總管,阿史那家的依明。

  有人匆匆地進來報了一聲,依明便輕輕地對帳內說了一句,一個裸身女子從帳中爬了出來,膚白如雪,豐乳性感,正是阿史那古麗雅,我心中一動,自古女帝后宮亦有面首三千,想必帳中便是阿史那古麗雅的情人了。

  兩個侍女前來為她更衣,依明便俯在她的耳邊輕聲耳語一番,她的臉色變了。

  「出了什麼事?」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激情後的餘味,阿史那古麗雅看了一眼依明,依明立刻走了下去。

  我一愣,哎!這不是那個冷心冷情的果爾仁嗎?帳簾微動,果爾仁下身也就裹著單紗帛,走了出來,疑惑地看著女太皇。

  「剛剛在春/宮,你的好女兒那裡,遇到刺客了。」女太皇冷冷地看著果爾仁開口道。

  「陛下可曾受傷,」果爾仁皺眉道:「可曾抓到刺客?」

  「只餘一名只盡了,只是在這個刺客的兵刃上帶著劇毒,那毒竟是你們火拔家請來的奇人異士所配的熒蟻毒。」

  女太皇的眼神如利箭射向果爾仁,果爾仁愣在哪裡,臉上有著受傷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艱難道:「古麗雅,你以為是我派人去刺殺陛下……」

  女太皇猛地打斷了他,大聲地喝斥道:「大膽果爾仁,你竟敢呼我的名諱!還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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