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一七九


  我絞盡腦汁地想著這一個一個迷團,加上這一日的驚險,還有醫生開的藥物作用,我的眼皮漸漸沉了下去,抱著七夕,進入了黑暗。

  我又回到了櫻花樹下,一個紅發酒瞳的少年捧著青玉案,輕念著那首青玉案,我在那裡凝神細望,不想這一次他忽地抬起頭來,對我歡顏笑道:「木丫頭,你喜歡那個金玫瑰園嗎?」

  我愣在那裡,他站起來,笑盈盈地向我走來,胸前那塊銀牌子發著銀光,我往懷中一掏,將這八年來隨身帶著的銀鏈子掏了出來,奇道:「陛下,你為何也有這塊銀鏈子?」

  他但笑不語,只是拉著我的手,我細細看他,還是永業三年我倆分別時的樣子,頭上還系著我送他的白絲帶,我不由淚流滿面道:「非玨,你是非玨,你不是撒魯爾。」

  我投向他的懷中,感到他熱情的擁抱,我想細看他的臉,卻發現他的眼中也流出淚來,卻是血紅一片,我駭那裡,那種美好的感覺全都變成了驚駭,只見他肅著一張臉:「木槿,你要小心了。」

  忽然他的身形暴漲,一下了變成了一個怪物,正是令我險些命喪原油池的那只大怪物,他的兩隻大紅眼珠流著紅色的眼淚,兇惡地看著我,大舌頭緊緊地扣著我的脖勁。

  我想大叫出聲,卻怎樣也出不了聲,混身都是濕淋淋地,終於叫出聲來,卻見黑暗中兩點殷紅,有人壓在我的身上,我的喉嚨上卡著兩隻大手,七夕不在我身邊,我習慣性地去枕底拿酬情,這才想起酬情早已掉在原油池中。

  「做惡夢了嗎?」那發光的殷紅漸漸退去顏色,他輕笑出聲,我這才明白這是撒魯爾。

  我使勁想推開他,他輕易地把我的手固定在上方,我得以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的呼吸帶著酒香,微微有些沉重,我鎮定了下來:「陛下喝醉了吧!」

  他輕笑了起來,一手撐著頭,聲音帶著迷離:「好像是吧。」

  我騰出手來,推開了他,乘機挪開了,他卻又像只熊一樣撲過來,嘻嘻笑道:「逃什麼,朕又不會吃了你。」

  我的腿腳被他抓住了,扯到痛處,我叫出聲來,他卻很興奮,反倒用了力,黑暗中低旎道:「很痛嗎?別怛心,我會輕一些的。」

  我的心裡升起了隱隱的怒火,須知段月容有時也會想搞點SM來勾引我,只要我喊痛,他便立馬停止了……

  我心裡又是一驚,為什麼現在我總是想起段月容來,而且每次都喜歡把這個撒魯爾同段月容比,這不是個好預兆,是因為這個撒魯爾比起當年的段月容猶勝百倍,還是真如段月容那壞小子所說的,我的心裡還真有他了。

  不管如何,我可不想再化八年時間再做心理醫生來挽救這位突厥皇帝了,我便冷冷道:「請陛下先點了燈。」

  「這樣不是很好嗎?」他的手摸了上來,「我看得見你不就成了?」

  我急急地拍開他的手,心想莫非你的眼睛還是紅外線望遠鏡做的,黑夜中還能看到東西,然而我越是掙扎,似乎他越是興奮,不一會,衣衫撒裂之聲傳了出來,我感涼嗖嗖的,然而他的手所到之處又是一片火熱,我怒道:「陛下,請放手,再不放手,我喊人啦。」

  他哈哈大笑起來:「喊啊,喊啊,我倒想看看這個宮裡誰敢管朕?」

  他的手還是沒有停下來,我忍無可忍,一拳打到他的臉上,叫道:「七夕,七夕。」

  話音未落,窗櫺一陣巨響,一個金黃的影子破窗而入,竄了進來,大吼著撲向撒魯爾,撒魯爾一抬手,七夕倒在地上,過了一會爾,許多人湧了進來,有人點起火燭,有人去床上去看撒魯爾,我卻稱亂,拐著腳前去看摔在地上的七夕,七夕的腦門流著血,髭著帶血的尖牙,對床上的撒魯爾嗚嗚叫著,還想再跳上去再咬他,我緊緊捂著七夕的傷口,壓著它,不讓它跳上去。

  阿黑娜上前扶起了手上帶著血的撒魯爾,他的臉崩得像冰塊一樣,顯然酒全醒了,他狠狠地甩開阿黑娜,酒瞳似血地盯著我,冷冷地迸出話來:「你好大的膽子,你和你那個畜牲都不想活命了吧。」

  阿米爾在旁邊煽風點火道:「大膽妖女,竟敢拒絕侍寢,還敢行刺陛下不成?」

  他一定是故意的,這下全抖出來,眾侍衛和宮人有些尷尬,跪在地上,偷看撒魯爾,而撒魯爾的臉色更差,阿黑娜則是我滿眼的不解和婉惜,可能處理這種事頗有經驗,她僅僅使了個眼色,左右便識趣地退下,她只留御醫為撒魯爾包紮。

  我強自鎮定:「回稟陛下,我們自然都想要活命,陛下可知名分之意,現在草民只是一介漢家貧民,且與陛下身份懸殊,斷不能接受陛下的寵倖。」

  「莫問以為只有粗俗卑劣的男人才會用蠻力去征服女人的身體,而永遠失去了那個女人的心,像您這樣一位貴不可言的君主自然是能夠讓女人主動獻出身和心,不是嗎?」我儘量不著痕跡地拉了拉破衣服,遮住裸露的雙肩,平靜道:「陛下難道會覺得強佔一個女人的身體會更有價值和成就感嗎?」

  我儘量平和地說著我的那些調調,全是那些令他不能放下架子來殺我的理由。

  須知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更何況,在這麼多僕從面前丟了面子,他不殺我才怪。

  「還有七夕,他是為了護我才誤傷了陛下,在黑暗之中焉能辯清?怪來怪去,只能怪我!請陛下懲罰我這個主人吧,千萬不要處罰您也曾經首肯過的武功首吧!」

  我重重地伏地一磕,我的腦門嗡地一下子巨震。

  我等了好一會兒,沒有聲音,七夕也緊緊盯著前方,好像隨時準備著撲上去。

  燭火啪地一暴,卻聽上方的撒魯爾沉聲說道:「回神思殿。」

  阿米爾急急地說道:「陛下,這個妖女可怎麼辦?」

  撒魯爾走出宮門的時候,停了一停,卻沒有回頭,終是拂袖而去。

  阿米爾一臉鬱悶地跟在後面,臨走時還狠狠地盯了我一眼。

  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一下跌在地上,七夕也嗚嗚地趴在地上,拿爪子擦額頭,我從御醫手裡搶過紗布和藥幫它包紮,波波親了它好幾下。

  然後我才忽然感到腦門上巨痛,原來心急之下,額頭磕在地上太過用力了,敲出一個大皰來了。

  我一抬眼,阿黑娜和那個專門伺候我的老御醫還是維持著嘴巴呈O型的壯態。

  我嘿嘿傻笑間,阿黑娜這才收起了驚訝,沉著臉說道:「我以為夫人是聰明人,怎麼會如此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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