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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君莫問陪笑道:「軍爺要事,請儘管搜,」說著脫下手上的藍田玉板指,遞上那士官長的手中:「軍爺辛苦了,還請笑納。」

  那士官長立刻奪過板指在燭光下看了半天,笑得咧開了嘴:「這怎麼好意思呢。」

  一邊說著話,一手卻快速地將板指塞進懷中。

  那士官長轉身對士兵喝道:「下手輕些,若沒有,快走吧!」

  各小隊長紛紛回說沒有,卻唯有二個小兵氣喘吁吁地提出個紫檀木葡萄花紋箱子,說道:「長官,小的們發現這個,分明是宮中御用的箱子。」

  那士官長的臉猛地一沉:「大膽,這箱子是從何而來的?」

  君莫問笑著正要答,已有人朗朗道:「此箱乃是本官用來裝贈給君老闆書籍的。」

  眾人一回頭,卻見一人著朱袍二品大元官服,腰系玉帶,臉方方正正,留著長須美髯,疾步走來,那士官長立刻跪了下來:「殷大人。」

  「吾乃太子太傅,兩個月前,太子賜我此箱,我便將之轉贈友人,聽聞今晚宮中有大犯出逃,便前來看看友人安好,還有,快隨我去西巷,你要找的人已找到了。」殷申的眼睛閃著光,那士官長立刻得令,點齊了眾人出了君府,殷申看了眼君莫問,抱了抱拳:「君老闆,前些日子相贈的書籍乃是古物,貴重萬分,以後這些古籍的照應,就拜託了。」

  說罷遞上一書刑部的通官文牒,也不耽擱,帶著眾人昂首前去了。

  君莫問一送走官家的人,立刻凝著臉喚道:「此處不宜久留,立刻收拾回瓜州。」

  眾人立刻悶頭去收拾東西,出城來到城門下,君莫問沉疑片刻,只亮出了竇英華賜的通關證,一行人馬出得城外,不敢停留,行了三日,好歹把追兵甩了,然後換上了水路,來到一片水面開闊處,來到長江地界,便有東吳的官兵來查驗,見到是君莫問,立刻放行,君莫問方才松了一口氣。

  這時豆子聽左右船家聊天,方才知道,熹宗皇帝架崩了,同日皇后也殉葬了,太子軒轅翼城登基之日,頒詔禪位於竇英華,天下譁然,竇亭當著眾人之面痛責竇英華殘害軒轅,被竇英華下了大獄,大儒馮章泰拒絕寫登基詔書,滿門抄斬。

  各路諸候打算借此事,再次糾結兵力,攻上京都,有人說那太子是假扮的,真的太子已為竇英華所害,又有人說真太子逃了出去,等等。

  豆子心裡不知為何七上八下的,總覺得熹宗皇帝駕崩的那天正好是他們趕出京城的那天,太過巧合了,不過他向來沉默寡言,便也斂聲凝聽罷了。

  一日君莫問過來讓豆子進了他的船艙,卻見屋中坐著一個面如冠玉的公子,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同調皮的君夕顏差不多大,明明穿著普通棉服,卻是一種不可俯視的貴氣,鎮靜地看著豆子,君莫問笑了笑:「小川,以後豆子會來專門侍候你的。」

  那個小孩微微點了一點頭,看了眼豆子:「多謝卿……多謝表哥。」

  君莫問乾咳了一下,笑道:「豆子,這是我的一房遠房表親,姓黃名川,以後你就叫他川少爺吧。」

  豆子的心裡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不明白,只是點點頭,將乾瘦的身子跪了下來,規規矩矩地給他叩了個頭:「豆子見過川少爺。」

  川少爺對豆子虛扶一把,說了聲免禮。豆子也不問,便站了起來,垂首站在一邊。

  君莫問眼中閃著嘉許,點了點頭。

  豆子的生活從此又進入了一個川少爺,這個川少爺比他更沉默寡言,但他好像不太同夕顏小姐怎麼合拍,兩人打從一見面開始,就逗嘴打架,這一點豆子比較佩服夕顏小姐,能把這個修養不錯的川少爺給惹惱了。

  按理豆子比兩人都年長,可是兩個都是主子,弄得豆子不知道該幫那一邊才好,這一天兩人為了一句刁蠻丫頭,把夕顏給惹惱了,兩人先是吵嘴,然後又打作一團。

  到底是夕顏算是希望小學的地頭蛇了,那幫子學員們也瞎起哄,幫著夕顏來打川少爺了。

  豆子一邊使眼色讓小玉差人將夜宿倚香閣的君莫問給請回來,一邊幫著把川少爺救了出來,躍到樹上,川少爺的臉上被夕顏的小手抓得一道道的,還是倔強地看著下麵的夕顏,當然她也好不到那裡去,小臉也腫了起來,小丫頭開始準備爬樹追上來打了。

  川少爺重重哼了一聲:打死孤也不信你這樣的刁蠻丫頭是南詔公主。

  §第四十四章 試問捲簾人

  「君爺,君爺?」一個婉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睜開了宿醉的眼睛,眼前是一片桃紅的紗簾。四角掛著小銀熏爐,正嫋嫋上升著青煙,那香氣沁入心脾,讓我的頭痛稍解。

  一雙紅酥手撩起了帳子,吳儂軟語似一支白蘭花,帶著你無法拒絕的馨香,撓著你的心門:「君爺起了,吃杯菊花蜂密茶吧。」

  我揉了揉太陽穴:「唔?可是悠悠?」

  「是的,爺,您昨晚又醉在我這裡了。」我睜大了我的眼,只見一個姑蘇美女,眉目含笑地端著一杯杭菊蜂蜜茶:「這是最早開的一批嫩菊花泡得吧。」

  「爺好厲害,正是悠悠專門為您摘的。」她在那裡含情默默,我打了一個冷戰,不過還是鎮定地笑了笑:「悠悠真是想得周到。」

  這是我在蘇州春風樓買下的頭牌清水官人,當時並沒有為她美貌或是嫺熟的琴棋書畫所傾倒,只是一聽她的名字就怔住了,也不知為什麼就一下子大手筆了化了二十萬兩雪花銀將她買下來,創造了風月場所,砸銀子的新紀錄,此時一下子傳為江南風花雪月大事紀的一特大新聞,青樓雅客人人表面上皆說我風雅已極,背地裡暗議我身子骨不出兩年肯定完蛋,布衣老百姓表面上和背地裡的評價就五個字——有錢的色胚。

  張之嚴見了悠悠,悠悠對他福了一福,然後只用軟軟的蘇州話說了一句:「張大人好啊。」

  張之嚴混身的骨頭立刻都酥了,躍躍欲試也想買一個姑蘇清水官人,不過我那個義嫂,洛玉華後腳跟了進來,俏臉一沉,他就立刻呐呐地松了悠悠白嫩的小手,然後打消了這第N次湧起的再娶的念頭。

  就連段月容聽了此事,也專門放下戰事,趕過來看了半天這個我化大價錢買下來的紅牌藝伎,朝珠夫人的河東獅名遠揚在外,悠悠自然嚇得小臉煞白。

  段月容冷著臉,用他那越來越有正室威嚴的紫眼珠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該凸的地方看,不該凸的地方也看,就差沒有要剝了悠悠的衣物看了。

  就在我以為他會問我把悠悠要了過去,充陳他的後宮時,沒想到他卻輕嗤一聲:「冶葉倡條,不但不值這個價,早晚也是個道旁苦李罷了。」

  段月容啊段月容,你說你這話缺德不缺德啊!

  我瞪著他,可是他卻昂起滿是珠翠的頭,鬢邊那支鳳凰奔月釵微微搖晃著,裝模作樣地扭著腰肢進了我的房,我自然是安慰了淚盈滿眶的悠悠幾句,然後沖進去書房,正要與他大吵一架,他卻立刻將我摟在懷中,輕聲問道:「你說我漂亮還是她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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