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一二六


  我們等在落花坡上,我對長葉比了比手勢,便蒙上面,抄小路來到胡勇軍隊的上方,一手拿出箭,射掉第一個吊繩,機關被啟動了,巨大的竹排飛過來,釘死了無數的士兵,我依然佔領高地,指揮著眾人澆熱油用火攻,這一次胡勇可能也鐵了心了要攻君寨,後面擊著進攻的戰鼓,倖存下來的士兵繼續向君家寨攻來。

  我們準備好的陷阱起了作用,無數的士兵掉入滿是鋒利竹簽子的深坑中,竹箭和木箭也同時在上面飛舞,還有孩子們的毒物坑也不停地吞噬著南詔兵,沿歌這小子也不知道從哪裡捉到幾隻野豬,趕到一個小坑裡,也起了那麼點作用。

  胡勇的軍隊死傷很重,我命人開動弓弩疾射,胡勇的部隊不得已又開始後退。

  過了一會,稍事修整又開始進攻,我們的弓弩和手榴彈開始在空中飛舞,爆炸聲連連,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就在午時,戰事的一個轉捩點出現了,老天爺陰下了臉來,然後嘩嘩地下起了急雨,我繼續在高處射著箭,可是手榴彈還有火藥發揮不了很多作用了,胡勇的士兵有了機會向我們還擊。

  我在坡上射著箭,這時忽地有人向我射來一箭,我一側身,重心不穩,加上大雨將我所在的泥土也沖松了,我不由跌了下去。

  我聽到有人大聲叫著莫先生,我的喉間血腥湧了出來,南詔兵的長刀襲來,我一貓腰,頭巾和蒙面的破布被削掉了,長髮迎風飄蕩,南詔兵發出一陣驚叫。

  一個將士高叫了幾句南詔話,本來對我舉劍的南詔兵便將我押到那個將領面前,那個將領看著我眼中閃著不可思議,又將我拖到胡勇那裡,胡勇細看了一陣,終於認出了我,大聲喝道:「原來是你。」

  胡勇驚叫連連,然後發出一陣大笑:「花木槿,你是那西安城原非煙的替身,果然地獄無門你偏行。」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前襟:「天下傳聞,你已經歸降了段月容,那妖孽在何處?」

  我冷笑:「你幾十萬人馬,卻抓不住一個段月容嗎?」

  「你這賤人,快點說出你那相好的在哪裡,不然我讓我的兄弟玩死你。」

  我冷笑道:「胡軍帥,你可知道有一句話嗎?」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我猛地一踢地上的一塊小石,準確地跳進了他的左眼,他大叫著放開了我。

  我摔倒在地,揀起地上的大刀,發瘋地砍著周圍的士兵,可是畢竟人多我寡,不久,我被人按在地上,大雨滂沱,仿佛驗證人間慘劇的發生,我看著老天,嘴角那一抹嘲笑不變,我被人架了起來,抬到胡勇那裡,胡勇捂著一隻眼睛,賞了我兩個耳光,我眼前金星不斷,血腥氣不斷地從喉間湧出。

  「老子要幹死你,然後把你點了天燈,讓你暴屍荒野……」他在哪裡嘮嘮叨叨的講了半天他將要對我的懲罰,好不容易說完了,他罪惡的手伸向我的胸前……

  我閉上了眼睛,心中默默地說著:「宋二哥,對不起,木槿不能履行對你的承諾了,這個世道太苦了,木槿只好選擇有尊嚴地死去,解脫苦海。」

  我的牙齒抵住了我的舌頭,準備咬舌自盡,正在這時,一顆小石子打了過來,不偏不倚,打在了胡勇的毛手上,力量並不是很大,但卻足以引起了南詔兵的注意,所有人都向那石頭來處望去。

  只見小土坡上站著一個一歲多大的小女孩腦袋上歪帶著一隻老虎帽,一手牽著燒了一半的兔子燈,單眼皮的小眼睛睜得大大的,肥短的小手抓著石頭往下慢慢地一顆一顆地扔向胡勇:「壞人。」

  夕顏,是夕顏,我無比驚駭,肝膽俱焚,段月容不是把她帶走了嗎,難道是,難道是段月容半道上把她扔下了,她自己又回來了。

  想到這裡,我怒火中燒,好你個段月容,你簡直不是人,我花木槿怎麼會錯信你,看在你也曾對我癡迷的份上,會救夕顏一命,你這個禽獸!

  我放聲大叫,夕顏,你快跑啊。

  可是夕顏卻沒有動,反而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來,繼續扔著小石子:「壞人……放開爹爹……打你……壞人。」

  夕顏貧乏的詞語寶庫裡對於壞人,可能只有壞人兩個字,胡勇大怒地跑過去,正欲一把拎起夕顏:「小毛孩子,活膩味了,這個君家寨的人都是瘋子……」

  一支長槍,勁道極大地射過來,胡勇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的女兒。」一個聲音冷冷傳來,我的心臟再一次受到刺激,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段月容?!

  我回過頭去,卻見段月容恢復了一付少年打扮,烏髮披散著,風雨中飄揚。天人的顏上依舊掛著一絲嘲笑,他手中拿著一把偃月刀,高貴如君王,睥睨著胡勇,紫瞳盛滿鄙視:「這個老天爺真是沒有天理,像你這種骯髒的肥豬竟然活到現在,怎麼,你替光義王反了我豫剛家,為何他反而抽取了你五分之四的兵力,只給你一萬兵馬來打這鳥不拉屎的瘴毒之地?」

  胡勇肥臉通紅:「你這妖孽,只怪上次讓你逃了,今天,非要抓住你,光義王定會給我重賞。」

  他正要露出凶象,卻不想段月容猛地踢出一腳,胡勇卻嚇得退了一步,段月容的臉上露出許久未見的陰狠的笑臉,惡狠狠道:「這是我的寨子,我的女人,我的孩子,你竟然敢癡心妄想地來糟蹋這裡,胡勇,你現在退下去,我或許可以賞你個全屍,不然我就挖出你的心肝來給我父王下酒。」

  胡勇的眼中露出駭然,他又退後一步,壯著膽子大聲道:「弟兄們,這個紫眼妖孽,是光義王懸賞要抓的人,大夥只要抓住他,便可加官進爵。」

  段月容大聲道:「南詔兵聽著,光義王驕奢×逸,朝綱敗亂,昏庸無道,我父王馬上就要打進葉榆,若是降了我,今天便不殺爾等,不然我要你們死無葬生之地。」

  正當南詔兵猶豫間,一陣喊殺之聲傳了過來,南詔兵人心惶惶:「豫剛王爺的大隊人馬來了,快逃。」

  段月容一個箭步躥來,抓住夕顏,同時將偃月刀射向我最近的一個士兵,正中胸口,我甩掉周圍的士兵,向段月容奔去,他一把抱住我和夕顏,向旁邊的山石滾去,立時,流矢又射了下來,本來南詔兵人心不齊,人馬爭相踐踏,死傷大半。

  我的心振奮起來,這段月容是什麼時候同族長商量好了來救君家寨的?

  過了半個時辰,流矢之聲漸熄,山上喊殺之聲大起,卻見君家寨的老少都跳了出來,拿著鐵鍬,鋤頭,旁邊還夾雜著少數民族兵士的身影,向剩餘的南詔兵打去,我好像還看到了翠花的身影。

  段月容揀起地上的偃月刀,向戰場沖去,這時龍道過來了:「莫……先生,你的計策生效了,那些寨子都不願意看著胡勇再來糟蹋盤龍山,半柱香前,黎家,侗家的人由布仲家的多吉拉少爺領著來救……救……」

  他看到我的長髮披散,衣衫破亂,而段月容一股男兒英氣,顯然很懵懂。

  我笑笑,把夕顏交給他:「你不要加入戰圈,幫我把夕顏帶到安全之處,好嗎?」

  他愣愣地點點頭,抱著夕顏離開了戰場。

  我拿起一柄大刀,也沖向戰場,漸漸殺到戰場的中心,胡勇似乎發現了段月容有些不濟,振奮道:「弟兄們,不要怕,這妖孽果然武功盡廢,不要怕,這些不過是些普通漢民還有布仲家的流寇,不足為懼,沖啊。」

  我虛晃一刀,同段月容背靠背,我問道:「你為什麼回來?」

  他哈哈一笑,瀲灩的紫瞳激情湧現:「如果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還談什麼有尊嚴地活下去。」

  我的內心一熱,更加奮力的拼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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