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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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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何吩咐,寐兮竭盡所能。」 趙慕的俊眸暗沉深邃,釋放出夜之魅惑,扣人心弦,「好!現下你便可幫我一事,閉上眼睛。」 心底詫異,我不知他要我如何幫他。但見他嘴角浮現的冷笑,我將心一橫,閉上雙眼。 涼涼的唇觸上我的雙唇,與此同時,一隻手臂攬住我……心神震動,我立即睜眼,發現自己已被趙慕擁在胸前,而他正肆意地吻著我,廝磨糾纏。我左閃右避,雙臂撐在他胸前,使力推開他,可是他就像銅牆鐵壁一般紋絲不動,反而以右掌扣住我的後腦,更狂肆地吻我。 原來,他所說的幫他一事,便是如此:找一個替身,解他相思之苦。但是,他的心上人與我縱然都是女子,卻也截然不同,即使閉上雙眼,也不可能感覺相同呀。他隨便找一個替身,將萬千情絲灌注於我,那麼,他堅守多年的深情,果真刻骨銘心嗎?果真不可動搖嗎? 我很懷疑。 憤恨難當,我真想扇他一耳光,可是又一想,若我真這麼做了,就真中了他的計——他這麼做,必定是討厭我方才的說辭而故意羞辱我,令我打消幫他解開心結的念頭。 雖是自取其辱,但我也不想讓他看扁。思及此,我不再掙扎,任憑他放肆,只是睜眼觀察著他的神色。 趙慕如癡如醉,狂吻變得如風般溫柔,見我緊閉著嘴便以舌勾挑著我的唇線,緩緩流連,緊接著,他的唇上移至鼻尖,順勢再上,輕吻眉心、眼眉,輕柔而憐惜——是的,我能感覺到他的憐惜與動情。 他炙熱的鼻息噴在我臉上,燙人得很。如此親密,我不知不覺如火燒起來,臉頰火熱,氣息不定。驀然間,下頜一痛,原來是他本扣著我的後腦的手轉而扣住我的下頜,我被迫張嘴,他的舌趁勢滑入,就像指揮千軍萬馬似的攻城略地,所向披靡。 他靈巧熾熱的唇勾起可怕的旋風,我只覺得天旋地轉,無力支撐。 熱浪湧起,將我淹沒…… 窒息的感覺消失了,我略略清醒,趙慕的吻依然緊密,卻已不似剛才那般狂風暴雨,他的眼角卻有涼薄的笑意,一下子掐斷我心中隱隱顫動的琴弦。 我從未感受過如此震撼的熱吻,但是,我只是解他相思之苦的替身,他怎能這麼做? 心中騰起怒火,我惱怒地推開他,他向後仰去,雙臂撐地才不至於跌倒。 趙慕的意態放浪形骸,冷鄙一笑,「既然你想幫我,這就是幫我的最好方法。」 我橫眉怒視著他,「你太過分了!」 話落,我起身,離開。 接下來的兩日,我不理趙慕,他也不理我,不說一個字。 既是出於尷尬,也是出於惱怒,更因我不知如何面對他。如此情形,也許便是他所想要的,他不想讓我再在他面前提起那個女子,再勸解他。 抵達清水村的時候,霞光鋪陳在西天,仿佛燦爛的綢幔迤邐天際,美得氣象萬千。 向村民打聽了雲氏酒池的方向,接近清水村東側清溪的時候,突然聽見隱隱的打鬥聲。我們立即趕過去,但見兩方人馬正激烈地纏鬥,黑衣人和青衣人皆有十餘人。 樹木參天,淺草沒足,遠處炊煙嫋嫋,清溪淙淙流淌,風光秀麗,怡然靜好。溪畔坐落著幾間竹舍,林蔭掩映,實為一處隱世的絕佳所在。 此時此刻卻充斥著打殺與血腥。刀光劍影,招招兇狠,雙方各有傷亡,一時間未能分出勝負。他們也是為了玉璧而來的嗎?主上又是何人?而酒池的主人呢? 千夙、墨痕、高摯三人本想上前,卻被趙慕阻止,先看清情況再說。 金戈聲中突兀地響起一聲響亮的口哨,刹那間,黑衣人撤招收勢,紛紛後退,退出這場打鬥,最終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 如此神速!如此詭異! 為什麼黑衣人自行消失?我轉眸望著趙慕,但見他平靜地目視這一切,臉上瞧不出任何變化。 正自尋思間,一位面貌普通的女子從竹舍走出來,表情冰冷,左臂上有一道劍傷。這女子是誰?難道就是雲氏酒池的主人? 她的身後,走出來一位青衣男子,身材孤瘦如竹,眉宇間泛著隱約的陰鬱之色。 是他? 是他! 心中微震,我將皓兒掩至身後,皓兒不滿地掰開我的手,倔強地站在我身前。 我心虛地垂首,拉著皓兒步步後退,躲在趙慕身後,希望那青衣男子的目光不要移向這邊。 趙慕狐疑地看我一眼,對於我的舉動很是不解。 皓兒低聲嘀咕道:「母親,那人不是公子雍嗎?」 趙慕顯然聽到皓兒的話,卻無動於衷。 吳公子雍竟然沒有死!他是如何逃出三國聯軍追捕的?他來到這裡,也是為了得到玉璧、奪取天劍吧,然後圖謀複國大計。 那女子皺了眉,握住左臂的傷口,咬牙道:「你們是什麼人,我不管,我這裡是釀酒的,不歡迎你們這些打打殺殺的人。」 吳公子雍冷笑道:「雲酒娘,你不怕死,難道你的女兒也不怕死嗎?」 她果真是雲酒娘。聞言,她面色劇變,顫抖著問道:「你把酒兒怎樣了?」 「你的女兒已是半死不活,你又何必在乎她的生死?」吳公子雍一派悠閒地說道,「不過你若不交出玉璧,你的女兒就會死無全屍。」 「你——」雲酒娘怒不可遏,卻又拿他沒法子,一時間六神無主。 「你慢慢考慮,不過我可沒多少耐性。」吳公子雍威逼道。 「吳公子,欺負孤兒寡母的事,虧你也做得出來。」趙慕終於出聲,聲音清朗,滿是鄙夷。 許是吳公子雍沒料到被人道出身份,面容陰冷。他的下屬憤然罵道:「你是何人?竟敢管我們公子的事!」 墨痕冷笑一聲,「天下不平之事,我們都管得。」 那下屬又盛氣淩人地說道:「天下不平的事多了去,你們管得了那麼多嗎?識相的趕緊走,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千夙哈哈一笑,「我們就是不識相,你能把我們怎麼樣?大卸八塊還是五馬分屍?」 吳公子雍略抬手臂,示意屬下勿再多言。趙慕瞥了一眼千夙和墨痕,朗聲道:「吳公子,今日有我在這裡,你休想欺負人家孤兒寡母。」 吳公子雍笑問:「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趙慕淡笑,「賤名何足掛齒?吳公子若要我罷手不管,須讓我心服口服。」 「你強出頭,無非也是為了玉璧,你我根本沒有區別,何必假惺惺地扮好人?」吳公子雍冷冷譏笑道。 「我一向光明磊落,跟你這種小人是雲泥之別。」趙慕淡笑應之。 吳公子雍上前幾步,眯起那雙奸詐的眼,「既然公子喜歡強出頭,那我就成全你。若你能打贏我,我便離開此地。」 趙慕亦趨前三步,從容笑道:「爽快!」 兩人默然對視,眼神靜止,卻有一股殺氣沖天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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